余客看著陳薄那莫名其妙的笑容,有些愣住了,大腦仿佛瞬間斷路,一片空白。他沒有多想,尤其是壞結果上。
他完全搞不懂陳薄在想什么,想干什么。笑容讓他不由地一陣發毛,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右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全身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如同拉滿的弓弦。
就在這時,陳薄動了。他沒有再去看影子鬼,也沒有再看余客,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左手上。
他用右手的兩根手指,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輕輕按住了左手手腕上那片光滑的皮膚。
那里,銘刻著一道極其復雜的魂紋,平時看起來只是一道淡淡的印記,此刻,在陳薄的指尖下,那道魂紋卻開始緩緩地、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亮了起來,散發著微弱而神秘的光芒。
他的右手兩指沿著那道魂紋,輕輕一滑。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沒有炫目的魔法特效,只有一種極其細微、如同紙張被裁開般的“噗”的一聲輕響。
緊接著,一道冰冷的金屬光澤,如同打印機吐出紙張一般,從他的手腕處緩緩滑出。滑出的距離越遠,顯現出的形態就越完整。
那是一把刀柄,造型古樸而簡潔,握在手中,仿佛能感受到一種沉甸甸的力量感。
很快,隨著滑出的距離越來越長,那柄刀柄逐漸延伸、展開,最終,一把完整的環形鐵劍,便完整地暴露在了空氣中,靜靜地懸浮在他的左手上。
他用右手手指尖,輕輕劃過那冰冷的刀身,感受著那金屬特有的、帶著一絲寒意的觸感。
然后,動作陡然一變,手臂猛地抬起,那懸浮的環形鐵劍也隨之抬起,劍尖直指前方那已經變得龐大猙獰的影子鬼!他的眼神變得無比銳利,仿佛要將那影子鬼徹底洞穿!
就在這一刻,他毫不猶豫地,一下子就同時發動了環形鐵劍上銘刻的兩個技能,隨著技能的發動,他整個人的身體氣息陡然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原本沉穩內斂的氣息完全爆發出來,周圍的空間仿佛都隨之扭曲,一股股濃郁得幾乎化為實質的氣力,如同狂風般在他周身繚繞、奔涌。
而這股氣力,卻呈現出一種詭異的、令人心悸的血紅色!那血紅色如同活物一般,在他周身翻騰、咆哮,充滿了暴虐、瘋狂、毀滅的氣息,仿佛一頭蘇醒的遠古兇獸。
這股血紅色的氣力場異常強大,甚至達到了一種令人難以分辨的程度——如果不以同樣精純的氣力去仔細感應的話,根本無法分辨出這環繞在陳薄身邊的血紅色氣力,與那彌漫在四周、同樣血紅色的詭異紅霧之間的區別。
它們仿佛融為了一體,讓整個區域都變得危機四伏,仿佛隨時都會爆發出毀滅性的力量!
陳薄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那影子鬼,也不再去看余客,而是將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了自己身體內部。
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暴虐的血紅色氣力,如同洶涌的巖漿,在他的血管里、在他的經脈里瘋狂地奔騰、咆哮,如同在血液里沸騰一般。
這股力量帶來的并非痛苦,反而是一種奇異的、令人戰栗的舒爽感,仿佛久違的興奮劑,瞬間點燃了他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這股暴虐的力量盡可能地吸納、融合,然后,緩緩地吐出一口夾雜著淡淡血腥味的濁氣。這口氣仿佛帶走了他身體里最后一絲猶豫和雜念。
重新睜開眼,那雙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無比的堅定和銳利,如同兩柄出鞘的利劍,直直地盯著前方,那已經變得比之前大了好幾倍,幾乎遮天蔽日的影子鬼!
他的目光如釘,死死鎖定了影子鬼。在他心中,一個念頭如同磐石般堅定:“世界之盛大,當還孩子凈土。這是唯一!”
“余客,”陳薄的聲音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力,仿佛在下達一道命令,“既然你是具有覺醒氣息的人,那么,交給你第一課!如何擊殺一只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