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愆接住了她，站在原地平復情緒。

符公公撐著傘走上前替他遮雨

“陛下……”這么多年，也只有這位沈小姐能讓陛下情緒如此起伏。

顧愆遞給符公公一個眼神，拿過傘走了。

裝暈的沈霽月聽到身后傳來驚呼，只一聲便沒了呼吸，她知道，顧愆處理了那些侍衛。雖離得遠卻不免聽到一些內容，于是招來了殺身之禍。

心中不免悲涼

……

顧愆將她交給宮女，自己換洗了又來到沈霽月的床邊。

盯著她熟睡的容顏，輕撫她臉上的疤。

整宿

沈霽月也一夜未眠

……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沈霽月躺在帷幔里，眼底一片清明，忽而聽到耳邊傳來細瑣低語“陛下，梟傳言說在儋耳一帶發現了靈魄燭的蹤跡”

沈霽月眸中亮光一閃，因淋雨而顯出病色的嘴唇向上勾起，想不到演這一場戲還有意外的收獲。

（四）

從發現古書上的故事，沈霽月就發現這是一場計

能幫反派在男主的主角光環下登上皇位，沈霽月自然也不是吃干飯的。

那古書雖舊，卻是做舊的，雖紙墨都避開了皇室專供，但紙張卻實在是前朝才有的，雖可能是經編修重新謄抄，但文字間也明顯漏了一句，現在想來就是記載了靈魄燭罷。

沈霽月原有一個暗影組織專門負責收集情報，只是三年前離開之際送給顧愆了，幸的那日遇見宸極殿外侍衛徐節，從前私下有恩于他。

往年他想跟隨沈霽月入暗影閣，考核到了最后一步，聽聞她消失了，便也作罷，只是后來不知他竟入宮當了侍衛。

那日在御花園，沈霽月令他向宮外崔叔（沈霽月在暗影閣的心腹）查證古書故事的真實性，卻不想被歆嬪撞見誤以為沈霽月私通，鬧到了顧愆面前

以顧愆多疑的性子，必然會去查。這男人總是這樣，嘴上說得漂亮，實際上卻從不信她。

崔叔的消息來的很快，許是聽見她回來了很是激動，又或許實在是事情明顯的實在好查。

那晚，顧愆睡在她懷里，神色恬靜，好像他們之間什么齟齬都未曾發生。

窗戶被風吹開，沈霽月起身關窗，窗外站著的是徐節，消息隨著風聲吹到她耳畔

“半月前，安定西部一小村全村被屠。”

窗戶緩緩合上，安定西部、半月前，他竟是起初就認出了我。

全村被屠，為了試探我竟賠上一村的性命，沈霽月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她重新回到書案，再看不到顧愆平靜的神色，只有透過無害外表下的很堵蛇蝎心。

他早就認出了她，她知道……

繞是沈霽月頗有手段，初回宮中她早已無半點勢力，不想竟然被歆嬪揭發私通，面對顧愆的猜疑查證，她竟無半點辦法護住徐節。

只能將計就計裝作什么都沒察覺的走入他的試探之局。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惟坤儀翊化，內德昭彰。沈氏霽月柔嘉成性，淑慎持躬，蘭心蕙質，恪守禮度。自入宮闈，夙興夜寐，勤修內則，賢名遠播。今晉封爾為貴妃，位同副后，協理六宮諸事。賜居攬月閣，彰爾尊榮，望爾承此殊恩，益加恭謹，佐朕撫育萬民，共襄盛治。

欽此！”

“貴妃娘娘回來……”

沈霽月依舊戴著面紗，顧愆不讓他摘，許是一看到她臉上的疤，就想到她寧可自毀容貌，也不愿回到自己身邊罷。

聽雪、弄云跟在沈霽月的身后，這兩位就是當初服侍沈霽月梳洗的宮女，被顧愆賜給了她做貼身丫鬟。

沈霽月冷笑，這兩位怕是早早的替顧愆辦事了，不然怎會由她二人當日去告知自己欽天監的推演。

沈霽月終于搬出了宸極殿住去了攬月閣，這是這三年間顧愆新修的，說是專門等她回來。那很多謝了……沈霽月無語。

自從雨夜二人撕破了臉皮，顧愆每每到攬月閣都碰一鼻子灰走

連日的爭吵耗盡了沈霽月的心力，身形也愈發消瘦。她只能等了，等崔叔送來靈魄燭，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

沈霽月最終還是回家了，崔叔格外順利地拿到了靈魄燭，于是在一個沒有告白的雨夜，沈霽月回到了父母的身邊。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