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十！”

回燕京幾天，魏子書就開始了裝修工作。

老院老墻，全部裝修是不可能的。

那拆除起來，跟重新建一個屋差不多。

只是將一些不需要的隔墻拆了，加幾根柱子支撐，讓房間面積大一點。

院子面積真不大，比前面100平的鋪面小，大約70多平，但已經很劃算，8萬買下來，平均下來也就450一平的價格。

現在大家賣房子的概念也就跟著集資房差不多，主要就是價格，稍微比集資房貴上一些，就已經認為合理了。

這種老房子，還不是產權證和房產證，就是地契加土地證。

這東西歸誰手上就是誰的，早不少年，已經有部門要求進行證件更新，錢不多，幾塊錢就能更新。

但很少有人去主動更新，像魏子書他家，使用的還是集體土地，屬于廠里。

畢竟花錢干別人的事，誰都不會去弄，除非像后來，兩證合一。

一些私房、產權房，要拿到房產證和土地證，不得不去交錢，沒證房子不僅不能交易，價格還低，有證件房子直接翻幾倍。

“師傅，那里裝個棚子，跟屋檐連起來，能坐下四五個人，放張桌子的大小。”

院里干活的人不多，就兩名木工師傅，一名砌磚師傅。

不是魏子書不愿意請人，而是請人貴也請不到。

不是長工，又快過年了，很難請到人，只能提高一些價格，就這樣都是好不容易找到的。

“來了來了！”

差不多到了中午，謝昶帶著兩伙計來幫忙，還跟著一個女生。

他們還要把庫存的陶瓷賣掉，不賣不行。

除開魏子書和謝昶，那幫伙計，雖說是給的提成，但無論如何要保證別人每個月的收入，不然憑啥跟著你干。

“去給師傅們買兩瓶白酒，冬天干活累，暖暖身子。”魏子書在水池旁洗了把手：“先吃飯，吃完飯真需要你們幫幫忙，再過半個月要開始下雪了，這屋子弄不完，那就得等明年了。”

“這是我兄弟，魏子書。”等他洗完手，坐下后，謝昶笑呵呵給介紹道：“我女朋友，羅順。”

“跟著我兄弟，以后肯定不會吃苦，他很踏實。”

雖然很想損兩句，但魏子書還是要給兄弟面子。

他最討厭那種顯眼包，明明是別人才剛開始談朋友，就喜歡開一些沒有邊界的玩笑。

特別是那種什么經常有不同的女生來找，或者花心等等，揭短的話語，玩笑歸玩笑，但聽在別人耳朵里就不一定是一個意思。

“主要是對我好。”羅順笑瞇瞇的開口。

——果然，這剛剛談戀愛...眼里都是對方的好啊。

“有個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謝昶突然拉著魏子書來到一旁：“能不能多留一間屋子給我？”

“嗯？好小子。”

魏子書一下就知道這家伙心思，開始商量的時候，謝昶沒打算住這邊，現在估計是談了女朋友，動了心思。

小伙子年輕氣盛...誰看沒吸收點日本那邊的知識。

從90年，日本樓市崩盤開始，動漫音樂等行業就開始快速發展。

日本那邊其他的大家都不喜歡，但有四樣，還是深受喜愛，動漫、音樂、動畫片。

“行，我把書房給你，但你別亂來，好好談戀愛。”

“知道！”謝昶邪魅一笑。

“...”

院子本來不大。

70平左右，要隔五間房，之前打算留一間大一點的當庫房，順便留個床給謝昶住。

現在就不用了，庫房反而可以小一些。

20平的院子，每間房大約7、8平大小，然后幾個平的廚房和廁所，基本也算是夠用，主要是沒公攤。

有謝昶和伙計加入，速度快了很多。

到了晚上，周米可來了，還帶了兩把藤椅，用竹子編的，坐起來嘎吱嘎吱響，但比木凳子舒服，軟不少。

“我還得補一周的戲...才能過來幫忙。”

她很想加入其中，雖說只是換了個院子，這個院子更小，房子也不是她的，但和朋友住一起，肯定是更開心的。

“馮導還是經驗不足啊。”

走之前，戲份都差不多了，現在還在補鏡頭。

相比之下，馮曉剛是屬于很快的導演。

甲方乙方，就花了一個半月，一周剪輯完成。

一地雞毛也就2個多月，包括剪輯。

“對了，他讓我和你說，明天去一趟電影廠找他。”

“行，謝昶，這邊你明天你看著。”魏子書也交代周米可：“這邊完工前，你就別跑了，等布局弄好，再來看看你房子要些什么，再讓木工師傅打床、柜子，走電。”

一般人家里走電路，基本就是電燈開關，然后一間房一個插頭，很簡單，還不是暗線，很多都是明線。

當然，魏子書肯定不會這么弄，已經拆了墻，自然把線路留出來。

“好！記得給我留一個大點的窗戶。”

“知道。”

本來還想將樓頂做成個露臺，結果工程量巨大，想想算了，以后再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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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魏編劇。”

“陳老師，馮導在哪邊？”

“后面那棟樓，二樓，剪輯室，你一問就知道。”

倆人都不是電影廠的。

但一部戲拍完，不少人都認識了。

為什么在電影廠剪輯，投資里面三分之一的錢就直接交給了電影廠，還要包這些員工的工作，自然不是白交的。

一進剪輯室，馮曉剛放下鏡頭就開始興師問罪。

“從魔都回來，也不知道來一趟劇組。”

“冤枉啊！走之前，你和我說，回來等著看成片。”

魏子書就是懶得去。

電影拍的差不多了，哪有給自己建房子好玩。

“來，幫我看看鏡頭，哪些你覺得看著不喜歡，哪些是和你寫書時想法差不多，還有哪些不懂，都說出來。”

“好嘞，馮導，咋不去和鄭導他們商量。”

說完就坐在一旁，看著鏡頭一幀一幀連續跳過。

“問過了，你正好不算很懂，又是編劇，我可以一次性聽取觀眾和作者的意見。”

從電影開頭開始。

和魏子書看過的原片差不多。

開頭是富商家里教英語、詐騙的橋段，只是演員換了。

“馮導，這幾個畫面穿插到里面是什么意思？”

魏子書突然開口，一個富商撲向王麗的片段中，插入三次草原曠野的畫面，三次都不相同。

陰云密布、狂風亂作和陰云中出現一抹陽光。

“這個叫做閃白鏡頭，這個畫面在影視中的運用，主要是將不同的畫面關聯起來，以此來彰顯不同人物的心理狀態。

你看富商撲向王麗，是不是非常急躁，但這種行為是不道德的，不能用晴天來表示，漫天充斥的烏云，代表著富豪的欲望。

而后面，王麗就像待宰的羔羊，即將接受富商狂風驟雨的傾瀉，所以用狂風亂作來表達。

之后，陰云中一抹陽光灑下，形成的反差，表達富商此刻‘學習英語’的想法，達到了頂峰。”

“原來如此！”

魏子書沒想到，光是一個片段就有這么多意思在里面。

“電影的復雜就在這里，觀眾可以直接從畫面中看到人物的動機、意圖，但卻無法了解角色的內心世界，加上電影的時常不如電視劇，只能用簡單的畫面去交代人物，然后就需要進入故事。

也許觀眾看不懂，但畫面實際上已經傳遞了情緒。

況且，這也是藝術的一部分，太過直白的畫面，對白，沒有意思。”

繼續看下去，王薄出場，接了一段湖面泛起漣漪的畫面。

魏子書突然就有些明悟。

“這一段是告訴觀眾，雖然兩位主角是在仙人跳，但實則王薄內心也不是那般平靜？”

“欸！對嘍！”馮曉剛很高興，畢竟是自己在教：“很有悟性。”

看剪輯前的畫面，和看電影不一樣。

非常枯燥，里面會有非常多的多余鏡頭。

很多導演甚至拍了上千條鏡頭，最后剪輯的時候，最終一條都沒用。

“這一段寺廟的戲份，傻根出場，王麗朝拜、還有王薄偷東西，是不是可以把中間每個人的戲份縮減，然后快速交叉，這樣能交代三個人物之間的緊密聯系？最后，小葉出現，將王薄與黎叔團伙給銜接上？”

與原片中的鏡頭不一樣，魏子書提出了疑問。

雖說都是出自馮曉剛自己。

這一段節奏更慢，鏡頭更充分，原片節奏更快，鏡頭少了，但他覺得挺好看的。

“害！這以后又少了一個可以陪自己看鏡頭的人，你這一遍還沒看完，就變得專業起來了。”

馮曉剛開著玩笑，給魏子書認真解答；“這一段是打算將沒用的鏡頭剪輯掉，主要體現王麗的虔誠，傻根站在寺廟墻壁邊愣神，表達他沒見過這么虔誠的人，為后面做鋪墊，同時交代了王薄偷盜水平高超。”

鏡頭繼續放著。

魏子書發現很多以前看電影沒有注意到的鏡頭。

多次出現陽光驅散烏云、和以陽光為背景的畫面。

“嚯！這一段不錯！”等看到剝雞蛋這里，魏子書表示特效做的很好。

“這段特效，增加了80萬預算做出來的，我還特地跟工作人員說，不要暴露這一段，等電影播出了，外界不管怎么猜測，咱守口如瓶。”

馮曉剛也很滿意，很少會有電影用特效。

不是現在沒有特效，而是特效制作相當麻煩和花錢，新蜀山劍俠就已經有特效制作，所以整個片子的投資超過了3000萬，特效鏡頭相當多。

1983年的電影，就超過3000萬，放在當時是很驚人的，最終也是沒有收回票房，所以對于特效制作，都變得非常謹慎，一不小心就打水漂。

“電影上映前，就可以和報社進行商議，等電影一出來，就可以將噱頭給放出去。”

魏子書提議道，因為沒什么大牌，投資放在現在，不算很大，那電影宣傳就要靠噱頭，

“好主意！到時候經觀眾口口相傳，宣傳效果就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