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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魂坊埋伏

東廠三名副監(jiān)被押入天牢的消息傳出,不出一個時辰,京中震動。

有人驚疑霍思言竟能以軍權(quán)擅動?xùn)|廠,也有人冷眼旁觀,等著謝府被太后震怒下血洗。

但最緊張的,卻是朝中幾名老臣。

因為他們終于意識到,那位年輕皇帝,或許并不真是傳言中“無為軟弱”的樣子。

天牢之下,魂禁軍密護(hù)三層,程可禮、沈忠仁、周齡三人被按三處牢門分開關(guān)押,封識封魂封口,連夢話都傳不出去。

魏臨親自鎮(zhèn)守外門,謝知安回府前留下話:“這三人若死一人,值守者全數(shù)送交法司。”

而此刻,謝府中庭,霍思言立于花廳內(nèi),案上攤著的,是一封暗令。

那是她剛從乾清宮帶回的,皇帝親批的下一道指令。

“清查魂井余脈,準(zhǔn)調(diào)三司密諜,暫封兵部典案七日。”

落款是皇帝親署,印章未蓋。

霍思言望著那空白的印章位置,微一沉思,忽抬手?jǐn)n袖,把那封暗令收起。

這不是圣旨,是試探。

她快,便成皇權(quán)之刃,若慢一步,便成背鍋替死之人。

謝知安推門而入:“三人已送牢,京中議論不少,監(jiān)察院已經(jīng)有人開口問此舉是否越權(quán)。”

霍思言語氣平靜:“他們遲早問,我只怕他們問得太晚。”

“東廠這三人是誘餌。”

“真正還在動的,不止他們。”

她翻出另一卷魂脈圖卷,指尖落在京南三坊之間的一點交接之處。

“這里,是東廠地臺最后一座未被廢除的魂引節(jié)點。”

“若我沒猜錯……今晚,就會有人動它。”

謝知安目光一沉:“你是說,太后并未沉隱,而是要反擊了?”

“早晚的事。”

霍思言收起魂卷,喚來魏臨與江律:“調(diào)魂禁軍精銳三十人,今夜封坊,地臺一動,格殺。”

“我親自領(lǐng)兵。”

魏臨應(yīng)聲,眼底戰(zhàn)意已燃。

亥時初刻,京南三坊封閉。

魂禁軍披甲入夜,分三隊暗伏于坊中巷口。

此處一帶素來僻靜,除一座廢舊印司作坊外無甚要緊,鄰里多為低階書吏、舊坊工人,往來不密。

而那作坊下方,便是被廢棄多年、實則尚可通行的“地臺魂井”。

霍思言身著夜衣,伏于一線屋頂,手中鎮(zhèn)闕未出鞘,氣息繃緊到極致。

她在等信號。

忽然,一只黑影從天而降,落于地井之口。

魂禁軍傳信紙鳶起飛,霍思言目光一凜,腳下一踏!

人影自屋檐落下,瞬間破風(fēng)而至!

“動手。”

三隊魂禁軍同時出擊,寒光一閃,數(shù)道黑衣人從井口躍出,與魂禁軍短兵交接!

對方明顯不是尋常死士,每一人出手便攜魂力,一身纏符帶咒,識力改煉過,赫然是東廠秘制的“術(shù)鑄死兵”!

魏臨怒喝:“是術(shù)奴!他們放出了術(shù)奴!”

霍思言手中鎮(zhèn)闕瞬出鞘,一道魂光破夜而起,直劈前方一名領(lǐng)首黑衣人!

對方竟不閃不避,反手祭出血符,魂識倒灌,爆裂而亡!

“他們是在自毀魂脈!”

江律急喝:“他們想毀掉地臺證據(jù)……不能讓他們跑!”

霍思言識氣全開,一步追至魂井,刀光魂刃齊落,連斬三人!

但那地井處,已有一道血光浮現(xiàn),赫然是血魂引術(shù)!

若引術(shù)成功,整座地臺將徹底燒毀,術(shù)脈化灰,再無可查!

“斷陣!”

她暴喝一聲!

魏臨將魂識石砸入井口,霍思言躍身而下,鎮(zhèn)闕反手?jǐn)叵蚧攴行模?

“碎!”

轟!

整座地井劇震,一道青光從中爆起,陣核崩碎!

而最后一名術(shù)奴,尚未自爆,便已被霍思言一腳踏入碎石中,鎮(zhèn)闕架頸。

她冷冷低問:“誰在指使你們?”

那術(shù)奴竟在笑,口中吐出血霧,唇形微動:“陛……下……”

霍思言眸光一震,手中鎮(zhèn)闕一頓。

對方識海炸裂,死前竟用了“假音咒術(shù)”,將“主謀”引至皇帝身上!

魏臨趕來,看到尸體面色大變。

“他們不只想毀地臺,還想挑你與皇帝之間的信任。”

霍思言沉聲道:“這是太后的手筆,她在陷我,或殺錯,或信錯。”

她緩緩起身,身后整座地臺已是一片廢墟,而她眼中,殺意未散。

“既然她動一刀,我便敢回她一劍。”

次日清晨,京城未醒,魂禁軍卻已徹查全城可疑術(shù)線走向。

霍思言深夜從地臺回返謝府,衣未解,便在廊前看見江律快步而來。

“江律。”

“說。”

江律抬手遞上一封急信,語氣低沉:“地臺術(shù)奴的尸體已驗出術(shù)鑄殘痕,血液中殘留識晶雜化劑,為宮中魂坊舊料,五年前即令停產(chǎn)。”

“但……昨夜使用的術(shù)符,卻是新鑄。”

“這說明,宮中仍有術(shù)坊在運作。”

霍思言眉頭一沉:“而所有能保存‘識晶雜化劑’與術(shù)鑄圖譜的地方,只有兩處,藏魂司舊址,還有……”

江律咬牙道:“北苑。”

“太后掌下的密術(shù)坊。”

那是先帝年間設(shè)立的禁術(shù)試驗所,表面稱為“錦織坊”,實則歷代用于魂術(shù)殘卷、術(shù)體試煉。

霍思言冷笑:“她果然舍不得。”

“把我推上天牢誅廠,把地臺反咬皇帝……只為掩住那間北苑坊?”

江律遲疑片刻問:“你真要去了?”

“太后手里的術(shù)坊,不是地臺能比的。”

霍思言淡聲道:“越難進(jìn),越要去。”

“我若不破北苑,魂術(shù)在京中,便永遠(yuǎn)斷不了根。”

她站起身,一字一句:“你調(diào)五十魂禁軍輕甲之兵,暗服潛行之藥,自東苑舊坊地底潛入。”

“我走明線。”

江律一驚:“你要正面闖北苑?”

“讓她知道,我來了。”

午時未到,北苑錦織坊前,一騎快馬疾至,赫然是謝知安所遣軍令。

門前錦衛(wèi)一見來人,方欲阻攔,卻被來者一封詔卷擊中胸口,展開望去,落款正是:“天牢監(jiān)司、魂禁軍主事,霍思言。”

霍思言翻身下馬,語氣平靜:“北苑錦坊殘留術(shù)奴禁鑄之料,涉魂案,準(zhǔn)調(diào)審查。”

“誰敢攔?”

守坊錦衛(wèi)一愣:“此坊為太后親設(shè),將軍若無圣旨,不得入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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