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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金鎖開鋒

太后停朝的消息如驚雷穿透宮墻,傳至各衙門不過半個時辰,朝中風(fēng)向便徹底傾斜。

那些原本徘徊觀望的中立派、老成持重的內(nèi)閣諸老,此刻皆悄然起意,有的閉門不見客,有的卻已遞出拜帖,意圖“私下覲見”那位持審特命、逼退太后親信的霍將軍。

而此時的霍思言,卻仍站在乾清宮金階之上。

她在等,等皇帝再下一道詔。

上首皇帝緩緩落座,雙目沉靜,掌中折扇輕敲膝蓋,輕聲問:“你不下去,是想讓我再封你什么?”

霍思言直身而立,眼神清透堅定:

“臣不求賞,只求查。”

“沈芝之逃,是早已預(yù)料局,她不是私逃,她是被護(hù)走,她背后是太后。”

皇帝一笑,收了折扇,語氣卻冷了下來:“你說她是局,那你知不知道,若我再下手,便是徹底破宮規(guī)。”

“我若讓你查進(jìn)延禧殿,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踏進(jìn)坤寧宮?”

霍思言神色未動,只道“若魂器藏于坤寧,臣也敢踏,哪怕死。”

殿中沉寂數(shù)息,皇帝忽而起身,從龍座上走下,一步步走至她面前,目光直視。

“霍思言,你太像她了。”

霍思言微怔。

皇帝低聲道:“先帝妃子,三皇子生母,謝氏旁支,謝如寒。”

“你查舊案的時候,有沒有查到過這個名字?”

霍思言眼神輕震。

“你該查到的。”

皇帝目光微暗,語氣卻冷得如同深井寒泉。

“謝賀死得不冤,因?yàn)槟悄晁赖模恢顾粋€。”

“謝如寒產(chǎn)子三月后,被下詔削號,幽閉至死。”

“她臨死那夜,只留下兩句話,第一句是他若不登位,便無人知我們存在過。”

“這第二句便是說若他死,我便不認(rèn)這個天家。”

“你現(xiàn)在再看……是不是很熟悉?”

霍思言胸中隱隱起伏,久久無言。

皇帝卻轉(zhuǎn)過身,聲音淡淡傳來:“你想翻以前的案,不光要命。”

“你還得知道你在翻誰的案。”

“謝家不是冤死的,是死在太后的恐懼里,是死在那道不該被立的旨意上,所以她殺。”

“你現(xiàn)在活著,也必須是她恩準(zhǔn)的,而你不再是。”

霍思言緩緩吸了口氣,終于低聲開口:“若一切皆知,陛下卻仍不下殺手,那我就下。”

皇帝止步,未轉(zhuǎn)身。

霍思言聲音平靜,卻字字如刀:“東庫尸兵之亂,是國之恥,魂器濫用,是宮之禍。”

“臣不為謝家翻案,臣為天下斷罪。”

她緩緩屈膝,單膝跪地,將那最后一封魂印調(diào)令呈于御前。

“請陛下再下詔……封工部魂器司,徹查宮中魂陣根絡(luò)。”

“凡涉太后、內(nèi)監(jiān)、司禮、工部四署一律停任審訊。”

殿上無人出聲。

皇帝背對而立,雙手負(fù)后,半晌未言。

直到風(fēng)穿金殿而入,獵獵作響,他才低聲一笑:“你是真瘋了。”

霍思言抬頭,語氣沉定:“臣是在救陛下。”

“救陛下在這座宮廷淪為煉尸工坊之前,還能當(dāng)一回帝王。”

皇帝猛地轉(zhuǎn)身。

“你知不知道我壓了多少年?”

“知不知道太后之權(quán)有多深?一旦動她,整個皇室、宗人府、三支老勛全部掀起!”

“你敢賭,我未必敢。”

霍思言卻回得更快:“臣知,但陛下若不敢……那我來賭。”

“大膽!”

此話一出,朝廷中的大臣們?nèi)亢沽鳑驯场?

金鑾殿上,風(fēng)雪齊至,下一瞬,皇帝終于揮袖而下,一字一句:“傳令……魂器司,即刻封署。”

“三日內(nèi),太后舊黨,悉數(shù)停職。”

“宗人府、東廠、司禮監(jiān)三日內(nèi)遞交清吏名單。”

“延禧宮禁足,沈芝,一律格殺勿論。”

金口玉言,震徹殿宇!

霍思言緩緩起身,低聲拱手:“臣領(lǐng)命。”

這一日,宮廷封鎖三門,東庫三千魂器一律回收,司禮監(jiān)封八室,宗人府停職二十三人,太后舊部人心惶惶。

宮門封閉,金鎖重啟。

整座皇城,三十年來從未有過這般肅殺景象。

三道密詔如利刃穿透內(nèi)廷,宗人府即刻停職查封。

司禮監(jiān)三副使罷免,兩名主管問訊。

工部魂器司連夜封鎖,所有制印魂具歸兵部接管,而更讓人驚惶的,是“延禧宮禁足”四字。

這不僅是太后的寢宮,更是她權(quán)柄所在。

禁足一出,等同于將那位高坐宮闈三十年的女主,徹底請出了局外。

延禧宮內(nèi),沈芝的畫像已從臥榻內(nèi)壁取下,碎于案前。

太后靜靜坐在榻上,面色蒼白得仿佛夜雪,眼前卻仍執(zhí)著一杯溫茶。

手指極穩(wěn),沒有一絲顫抖。

小太監(jiān)跪伏在地,哆哆嗦嗦稟報:“回……回太后,宗人府已由兵部暫接,魂器司全員停職,大理寺今晨啟封東庫……”

“東廠昨夜連撤六人,三位內(nèi)侍大人……被御前欽提。”

太后未說話,輕輕吹了口茶氣。

“陛下親口說的?”

“是……是。”

她終于放下茶盞,輕輕一點(diǎn)頭:“好,看來陛下終于想坐穩(wěn)這個位置了。”

小太監(jiān)幾欲叩首:“太后,霍將軍此舉,已動根本!若不趁亂制之,怕再無還手之機(jī)!”

“屬下請命,調(diào)暗線“流金”入宮,行斬首之計!”

“只要一夜之間除掉霍思言,罪責(zé)便可推于叛黨……那女郎再會翻案,也成棄子。”

太后未應(yīng)。

她只緩緩起身,踱至殿外,凝望那片風(fēng)雪宮墻。

良久,才淡淡道:“她能逼皇帝封我權(quán)、斷我監(jiān)、撤我兵。”

“你以為一把刀能斷得了她?你們都小看她了。”

她轉(zhuǎn)身,看向榻上散落的殘卷,那上頭還有沈芝臨走前寫下的最后一行字:鳳闕之后,唯火可解。

太后輕聲:“沈芝知我,她走得不算早。”

“你們太急,那沈芝留了魂血,在鳳焚樓。”

“那才是我們最后的局。”

夜,謝府密室。

霍思言終日在內(nèi)廷奔走,此刻倚在案前閉目,未曾安睡。

一封密信由烏鴉“小白”送至窗前。

魏臨立即解封,一掃而過,神色一凜:“沈芝現(xiàn)身了!”

“在鳳焚樓,有目擊者見她入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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