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說權貴壞。

但你永遠不能說這群人菜。

特別是權貴中那只領頭羊，絕對是人中龍鳳。

向外擴張時，門閥世家會擰成一股繩。

但門閥家族子嗣眾多，他們內部間的競爭，絲毫不比科舉輕松。

能成為掌舵人，國丈的實力可想而知。

……

“咦，甲子？”

“還不到二十歲。”

“你辭去吏籍，去參加科舉，足夠入朝為官。”

造冊之時，國丈和當初的國師一樣，一眼看出了高山河的水平，頗感訝異。

甲子高手不稀奇。

稀奇的是年輕。

這代表前途無量。

別說小小押司，哪怕是總兵也都是邊緣官職，高山河在天牢，就是珠玉蒙塵。

“國丈大人謬贊，在下只是嗜好拳腳而已，不值一提。重病在身，也不知道能活幾年，對功名利祿沒什么興趣，已經習慣了這里。”

高山河簡單解釋了一句。

突破甲子之后，他也懶得再故意隱藏。

面對真正高手，也根本藏不住。

“原來如此，有些可惜。”

國丈多看了兩眼，眼前少年確實有重疾，便也再沒說什么。

世家之中，甲子高手并不稀缺。

……

二皇子恭恭敬敬，拜見了國丈。

畢竟是長輩，皇家基本禮儀要有。

哪怕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

國丈也沒有翻臉，表面和藹可親，也按照規矩，給二皇子行了禮。

……

國丈第一次入獄，家丁下人多達百人，排場之大，二皇子完全不能比較。

天牢重新修繕了一番，那些整日喊冤，又修為不俗的囚徒，再次被關押到最下一層。

飯里有毒，可以讓他們短暫暈厥過去。

還是老套路。

……

世子爺吊死在詔獄，錦衣衛指揮使包英正看守不嚴，被圣上召喚入宮，內廷太監正在審訊問責。

禍不單行。

包英正抵達皇宮不久，錦衣衛再發生一件大事。

謝破浪……越獄。

這個正順朝的錦衣衛指揮使，終于打破了詔獄牢門。

數不清的囚犯趁亂越獄。

錦衣衛上百人被謝破浪殘殺。

包英正回去時，詔獄成了血海，無力回天。

……

詔獄的事情還未解決，翅虎大元帥抵達京師。

邊北軍20萬人，不得入城，暫時駐扎在城外三十里營地。

元帥回朝，德仁帝親自迎接。

翅虎大元帥拜過皇帝，便匆匆回府，給兒子辦喪事。

整個京師都覆蓋在白色之下。

三日內，一切活動娛樂全部禁止，違令者嚴查，組織者斬立決。

百姓雖然不用披麻戴孝，但胳膊還是要系白布。

上次這種規模，還是辦太子喪事。

……

天牢！

沈總兵和二皇子走得很近。

這幾天神采奕奕，走路都帶著風，仿佛在做什么滔天大事。

高山河通過二叔得知，皇帝這幾天病了。

翅虎大元帥請愿，誅了國丈三族。

皇帝自然不可能答應。

退朝之后，大元帥徑直抵達國丈府。

他放了一把火，燒了國丈府。

后門、墻上，全部是大元帥的親軍，出來一個，便斬殺一個。

特別是穿戴華貴的青年，大元帥親自揮刀，一刀斬殺之。

國丈府，血流成河。

……

德仁帝聽聞消息，親自出宮。

“愛卿，速速停手！”

皇帝從龍輦上下來，血肉模糊的場面，讓他的表情陰晴不定。

翅虎大元帥也沒有跪拜，他渾身是血，眼里只有殺戮。

“圣上前來，元帥大人還不速速請安。”

梁公公尖著嗓子提醒。

“臣……拜見圣上。”

“臣喪子心痛，今日特來報仇雪恨，請陛下成全。”

大元帥后知后覺，這才不緊不慢的跪下。

“錦衣衛還未調查出真相，愛卿再等幾天，只要真相大白，不管是誰，朕必誅之。”

“你們……把刀收起來，甲胄卸了，立刻離開京師，朕免你們的罪。”

德仁帝表情和藹，朝邊軍將士們擺了擺手。

鴉雀無聲。

無人跪拜。

無人應答。

更無人收刀，無人卸甲。

氣氛凝固，幾乎要結冰。

“皇上讓你們卸甲，都聾了嗎？”

梁公公走出去，指著一個將軍的鼻子叫罵。

死寂！

還是死寂。

啪！

大元帥一巴掌扇在將軍臉上，整個人倒飛出去，結結實實撞在墻上，口吐鮮血。

“皇上讓你們卸甲，聽不到嗎？”

大元帥聲音低沉，仿佛獅群里唯一的頭獅。

稀里嘩啦！

僅過了一瞬間，戰刀入鞘，甲胄紛紛脫下。

令行禁止，效率高的嚇人。

“陛下勿怪，這群粗人在邊疆殺戮，殺壞了腦子，只記得軍令，忘了皇上，臣御下不嚴，請賜罪。”

大元帥作勢又要跪下。

“愛卿喪子，何罪之有，朕在御花園設了宴，愛卿陪朕喝兩杯。”

皇帝皮笑肉不笑，眼里寒芒吞吐。

“請皇上恕罪，犬子剛下葬，臣肝腸寸斷，身體不適，不宜飲酒。”

大元帥拒絕了皇帝邀請。

德仁帝表情僵了一下，很快就笑了：“也對，愛卿當做休息，現在就回府吧。”

……

大元帥回府。

邊軍在禁軍的監督下，也卸甲離開京師，大元帥只剩50親兵隨從。

國丈府的火也滅了。

……

正德殿。

皇帝坐在龍椅中央，身旁只有梁太監。“將在外，為所欲為嗎？”

他喃喃自語。

突然，門外出現響聲。

“皇后娘娘，皇上正在批閱奏折，您不能進去。”

“貴妃娘娘，您……”

太監的聲音倉促惶恐。

“陛下，他擁兵自重，這是要造反，趕緊殺了他，殺了他全家。您可要替我爹爹做主啊。”

皇后推開了門，滿臉都是屈辱和傷心。

能住在國丈府，都是最直系血親。

“陛下，臣妾……也不想活了。”

皇貴妃哭哭啼啼，梨花帶雨。

梁公公揮了揮手，示意小太監把門關上。

皇帝沉默了許久，一言不發。

皇后和貴妃也意識到皇帝情緒不對勁，跪在地上，只敢哭哭啼啼。

“卸甲！”

德仁帝突然道。

“啊……”

二女沒聽明白。

“卸甲！”

“朕讓你們卸甲，聽不到嗎？”

“卸甲！”

“卸甲！”

“速速卸甲！”

德仁帝手掌拍在桌子上。

“快脫衣裳，快脫啊……！”

梁公公瘋狂示意皇上娘娘。

……

翌日！

朝堂之上，半數文官彈劾翅虎大元帥。

刑部尚書列下罪名，請圣上允許，立刻前往元帥府，緝拿大元帥。

……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邊北軍殺了東城門禁軍，朝皇宮殺來了。”

天還未亮。

早朝還未結束。

太監急匆匆一聲喊，朝堂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