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不得不承認，這些頂級權(quán)貴，基因里確實有點東西。

起碼頂尖的幾個，真不是坐吃山空。

你可以說世子爺是人渣，但不能說他是廢物。

二皇子堂堂帝王血脈，居然比世子爺還要努力十倍不止。

入獄這幾天，二皇子只干了兩件事。

讀書！

修行！

二皇子比橫死的太子爺小一歲。

太子爺十九歲離世。

今年，二皇子十九歲。

論修為，最多兩年，二皇子就是甲子高手。

雖然，二皇子也走了一些捷徑。

沒辦法，皇族手握全國最頂尖資源，無數(shù)高手愿意為其灌體注入內(nèi)勁。

但二皇子自身戰(zhàn)力也非等閑。

圣上還未發(fā)動清君側(cè)的時候，二皇子就隱姓埋名，參加過科舉。

文科榜眼。

武科雖沒拿到前三甲，但也名列前茅。

僅是各種史書，二皇子就裝了一車過來。

……

高山河沒資格訊問二皇子，他只需要如實記錄二皇子的日常起居，時間精確到每個時辰，便可以交差。

刑部上呈上去，給皇帝過目。

高山河看著二皇子的背影，腦海里有一個人影浮現(xiàn)出來。

當朝圣上。

當年圣上和國師同時入獄，也是這種狀態(tài)。

父子倆的臉，身形背影，都有八分相似。

天牢的陽光打下來，籠罩在肩膀，仿佛披著一層金色圣光。

坐姿角度，都恍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

沈總兵砸了所有美酒，每日準時點卯。

畢竟，二皇子在天牢里，他是總兵，不敢瀆職。

天牢里秩序井然，高山河喜歡這種狀態(tài)。

平靜。

安寧。

不過這種寧靜的表象之下，總像是在隱藏著什么。

……

高山河又被強制休假。

上一次強制，還是因為國師在獄中。

他前往天雪寺，以甲子高手的真身，拜訪雪慈主持。

雪慈方丈活了130多歲，內(nèi)勁直逼二百年大關(guān)，聽聞羅漢堂還有舍利級強者。

方丈沒有為難高山河。

也沒有冷落。

熱情招待，有素齋，有素茶，相談甚歡。

然而，問起快速突破之法，方丈轉(zhuǎn)移話題，隨后禮貌送客。

伸手不打笑臉人。

高山河也只能無功而返。

在羅漢堂，有舍利高僧圓寂后的舍利子。

傳言，每煉化一顆舍利子，可增幅二十年內(nèi)功。

這種東西，天雪寺根本不賣。

要知道，天雪寺香火極旺，也是周邊五個城池的最大地主，完全不缺錢。

以前太上皇也會來上香，順便從天雪寺要一些供奉銀子回國庫。

……

高山河又拜訪了無極道。

國師就來自無極道，太上皇時期，無極道是大祈國的國教。

清君側(cè)之后，無極道被清洗了一場。

如今已經(jīng)割裂成兩派，一派成了國丈走狗。

另一派，則成了反賊。

高山河無功而返。

……

歸心劍宗。

高山河見到了宗主劍北玄。

很意外，劍北玄一眼欣賞高山河，并當場傳授了一步他自創(chuàng)劍決。

如果想去劍冢悟道，則需要成為內(nèi)門弟子。

劍北玄愿意收高山河為親傳，但必須辭去朝廷官職。

歸心劍宗是純粹江湖門派，從不沾染朝堂恩怨。

高山河沒有直接拒絕，表示回去考慮一下。

還有第二條路，就是捐錢。

買個記名弟子，有機會參悟劍冢。

武林門派比想象中更缺錢，劍北玄也從不掩飾自己貪財。

所謂修為，都是用銀子喂出來的。

高山河表示，可以回去湊一湊。

很昂貴。

……

高山河又拜訪了一趟梁斐斐。

太監(jiān)內(nèi)廷，自有一套培養(yǎng)太監(jiān)強者的系統(tǒng)，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絲毫不弱于武林秘籍。

一部大名鼎鼎的自宮口訣泄露出去，引起不少江湖紛爭。

“內(nèi)廷確實有一張觀想圖，不需要凈身也能參悟，如果悟性足夠，可一夜十年內(nèi)功。”

梁斐斐也不藏私，有一說一。

“武庫咱家說了也不算，得問郭公公！”

“可郭公公和你有仇。”

梁斐斐道。

“仇？”

高山河都懵了。

郭公公的名字都是第一次聽說，咋能惹到他？

“五趾玉蟾蜍，還記得不？”

“前刑部尚書池曉豐，因五趾玉蟾蜍得到圣上賞識。”

“太上皇駕崩，刑部尚書查出證據(jù)，玉妃謀逆，最終冷宮賜死。”

“郭公公是玉妃的干爹，他早就把池曉豐的關(guān)系網(wǎng)調(diào)查清楚，你也在名單之中……不瞞你說，咱家中間說了句好話，再加上天牢押司是個雜碎小官，郭公公才沒為難你。”

“池曉豐莫名其妙辭了官，又去國子監(jiān)教書，沒少被郭公公暗中使絆子。”

梁斐斐解釋道。

“還有這恩怨！”

高山河點點頭，喝了幾杯茶水，便告辭了梁斐斐。

……

國子監(jiān)。

高山河拜訪了池曉豐。

好久不見，池曉豐身形已經(jīng)不如之前魁梧。

原來，不到一年時間，一座肉身鐵塔，能開始駝背佝僂。

“山子，近況可好？看你修為雄厚，可病情還是沒什么好轉(zhuǎn)。”

池曉豐捏著高山河肩膀，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仿佛在看自己兒子。

“叔，你瘦了！”

高山河笑了笑。

整個人蒼老了十歲不止。

“等等聊……”

池曉豐突然起身：“見過郭公公，郭公公今兒氣色真好，給您請安了！”

他彎著腰，一副要給郭公公行禮的架勢。

理論上，國子監(jiān)老師應(yīng)該瞧不上太監(jiān)才對。

“池大人可別折煞了咱家。”

郭公公冷笑一聲。

他是宮里的大太監(jiān)，照顧皇子皇女們學(xué)習(xí)修行。

“提醒池大人一句，皇子們對你不滿意，陛下也頗有意見。”

“下個月，你就別執(zhí)教了，聽說你廚藝不錯，可以在國子監(jiān)切切水果。”

郭公公頭也不回。

途徑高山河時，皺眉扇了扇鼻子：“牢里的味道，真臭……主子們，快步走，別染了晦氣。”

……

“呵呵呵，讓你看笑話了，郭大奇和我有點仇。”

池曉豐有些尷尬。

國子監(jiān)也分三六九等。

一般如尚書一類的大員，都是頂級執(zhí)教，當朝國丈，也在國子監(jiān)教過皇子。

再往下，就是各種沒有背景，但偏偏本事不俗的閑官。

廚房切水果，那是太監(jiān)干的事情。

“皇上耳邊有小人，叔你也不容易！”

高山河也無可奈何。

“為了我兒子，切幾天水果又如何！”

“只要我一天在國子監(jiān)，他們就不敢太過分。”

酒過三巡，高山河告辭回了天牢。

……

隔日，劉余糧找到高山河，說了一個消息。

喜事！

大喜之事。

郭大聰工部上任，破格提拔至三品河道總督，即刻前往源江，修理河堤。

大內(nèi)太監(jiān)郭大奇，出任監(jiān)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