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開始,喬就想過一萬種能夠讓幸運貝拉號陷車的方式。
甚至在幸運貝拉號抵達前線的時候,還對幸運貝拉號沒有陷進某個泥坑里,拔都拔不出來而咬牙切齒。
但是喬沒有想到,幸運貝拉號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突然就特么的陷車了。
在聽到赫伯特那帶著一點哭腔的“完了!我們好像陷車了!”時,喬的腦子里突然就嗡的一下。
要不是這里的上帝也和地球上那位一樣,連自己兒子被掛上了提神器都不管,喬都覺得是不是特娘的有誰在針對自己。
不然這車怎么早不陷車,晚不陷車,偏偏在這個最不能陷車的時間點上陷車了。
雖然這個情況出乎意料,但是在愣了一下之后,喬還是立刻開始下達指令。
“赫伯特!你特娘的別再踩油門了!給我松開!我叫你踩的時候你特娘的再踩!”
吼完赫伯特,喬冒險從車頂的破洞中探出頭向外看了一眼。
顯然自從幸運貝拉號進場之后,從雙方混戰變成混合雙打,讓條頓人現在陷入了混亂中,周圍的條頓人被幸運貝拉號的火力壓制的縮在戰壕里抬不起頭來。
看到這種狀況,喬立刻扭頭對那些抱著步槍像是沙丁魚一樣縮在坦克里的戰壕偵查隊們說到。
“你們幾個下車!都特娘的下車!在坦克周圍拉開防線,絕對不能讓這些條頓人靠近坦克把手榴彈扔進來,那樣就全完了!”
聽到喬的話,戰壕偵查隊的成員二話沒說,就打開車門沖了出去。
在戰壕偵查隊的成員沖出去的同時,喬對剩下的車組乘員喊道。
“不要節約彈藥了,把子彈和炮彈都特娘的給我打出去!絕對不能讓他們反應過來!”
說話的同時喬從腰間抽出自己的左輪手槍就準備從艙門沖出去,剛跑出兩步喬就被一個車組乘員拽住。
“頭,你下去干什么?”
喬一把拍開這個車組乘員的手。
“我特么下去救車!一直停在這里我們都得死!你去給他們送彈藥!別管我!”
就在喬向坦克外沖去時,那名被困在墻上的條頓將軍,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喬,眼神中閃爍著詭異的光。
沖出坦克喬反手關上艙門,就一溜小跑來到了車頭。
看著陷入泥坑的半截履帶,喬松了一口氣。
坦克的狀況比喬預想的要好不少,雖然有小半個車頭都陷在了爛泥坑里,但是陷進去的還不算太深,至少還有一條履帶,以及大半段履帶在外面,這還有的救。
經常陷車的朋友都知道,一般來說,陷車之后就有兩種方式能夠最快的救車。
一種是找有絞盤的車在被陷的車前面,用絞盤把車給拽出來。
現在的喬顯然變不出絞盤,所以喬準備使用第二種方法,也就是在陷入泥里的那段履帶前,塞點木板樹干什么的進去,減少履帶對爛泥地的壓強,讓坦克自己從爛泥坑里爬出來。
然后喬就遇到了一個和第一種方法一樣的問題,自己該從什么地方弄到這些木板或者是樹干之類的東西來將幸運貝拉號救出來。
瞬間喬就想到了這么一個能夠弄到大量木板的地方,而且這個地方距離自己還很近,唯一的問題就是,自己真的要去嗎?
顯然答案是肯定的。
喬左右打量了一下之后,就將目光鎖定在了距離自己前方不遠處的一段條頓戰壕中。
作為一名前工兵,喬非常清楚,為了能夠保證戰壕的強度,在一條標準化的塹壕中會使用大量的木板來對塹壕進行強化,并且用木板將排水渠隔斷在戰壕底部,讓戰壕盡可能的保持干燥。
所以只要能夠進戰壕,喬就能夠搞到木板,甚至還能夠搞到一把工兵鏟,用來刨開履帶前的爛泥,讓自己能夠將木板塞進去。
老話說得好,來都來了。
握著左輪手槍的喬,小步跑到正縮在一個彈坑中警惕地看著周圍環境的戰壕偵查隊的中士,身旁對他說道。
“叫兩個人跟著我,我得去前面的戰壕里弄點木板。”
雖然中士看著喬的目光中充滿了‘有什么東西值得你去條頓人的戰壕里冒險’的疑惑,但是中士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向自己身后招了招手。
“愛德華!你過來!”
說完就看著喬表示“我也有手槍,步槍在戰壕里施展不開,所以我和你一起去。”
說完,中士就放下手中的步槍,從自己的腰帶上抽出了手槍與匕首,對提著步槍沖過來的愛德華說“我們得和少尉去條頓人的戰壕里弄點東西,等下機靈點,先開火后問話,明白嗎?”
“明白!”
愛德華向中士和喬點了點頭。
看到中士和愛德華都已經準備好了,喬轉過身向幸運貝拉號猛打手勢,示意測炮塔中的射手往那條戰壕中開一炮。
炮手看懂了喬的手勢,于是下一秒一團火光從那段戰壕中騰起。
“走!”
在被爆炸的沖擊波拋到空中的細碎的砂石還在如同雨點般落下時,喬與中士還有愛德華貓著腰向那段戰壕猛沖了過去。
很快喬與中士還有愛德華就來到了那道戰壕邊。
本來按照訓練條例,這種時候喬就應該直接跳進戰壕中,但是喬擔心剛剛的炮擊損壞了戰壕中大部分的木板。
如果這里的木板損壞嚴重的話,那自己不就白跳了嗎。
所以在跳下去之前,喬先停下腳步往戰壕里看了一眼。
然后喬就看到一群帶著鋼盔提著槍的條頓人,滿滿當當地站在戰壕中。
似乎是注意到了喬的腳步聲,或者是感受到了喬的目光,這些灰頭土臉鋼盔上還沾著剛剛炮擊拋落砂石的條頓人齊刷刷地抬頭看向在戰壕外的喬。
面對這種場面,喬的血都涼了,特么剛剛不是才進行了一次炮擊嗎!怎么這些人什么事都沒有?!
戰壕中的條頓人似乎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突然從戰壕外冒出一個布尼塔尼亞人。
于是一時間戰壕內外陷入了沉默,直到條頓人中的一名士官,吹響了嘴里叼著的哨子。
隨著哨聲的響起,這短暫的沉默隨機被打破,戰壕中的條頓人紛紛舉起手中的槍瞄向了喬。
而回過神的喬,也舉起手槍對著戰壕中的條頓人胡亂開了幾槍后,趴在了地上。
由于這個姿勢不太方便裝彈,所以剛剛一口氣打空了彈巢中子彈的喬,順手又將那名條頓將軍交給自己的手槍抽了出來。
就在此時中士與愛德華也沖到了喬的身旁。
“怎么回事,你中槍了?”
聽到中士的聲音,喬聲嘶力竭地對中士喊道。
“條頓人!戰壕里都特么是條頓人!”
就在喬說話的時候,一個腦袋從戰壕里探了出來。
沒等看清楚那張臉究竟長什么樣,喬舉槍便打。
讓那個條頓人落回了戰壕中。
而聽到喬說戰壕里有條頓人,中士也被嚇了一跳。
不過經驗豐富的中士立刻從腰帶上,拽下一枚手雷咬掉拉環就往戰壕里扔。
跑在后面的愛德華雖然沒有聽清楚喬剛剛在喊什么,但是看到中士往戰壕里扔手雷,愛德華也連忙掏出手雷就往戰壕里扔。
與此同時,戰壕里的條頓人也開始向戰壕外扔手雷,只是由于戰壕中的條頓人不知道戰壕外的喬等人在什么地方。
所以那些被條頓人扔出來的手榴彈落點距離喬等人普遍有一點問題。
隨著戰壕內外的人不太友好地互相交換了一輪投擲物后,戰壕內外都響起了條頓人與布尼塔尼亞人的驚叫。
雖然雙方都聽不懂對方在說什么,但是從場景上來看雙方應該喊得都是“手雷”或者是“隱蔽!”。
伴隨著戰壕內外近乎同時響起了一連串爆炸聲,喬捂著腦袋趴在地上,開始后悔自己怎么就沒有在軍官培訓的時候好好聽課,如果自己好好聽課了,那自己就不會迷路吧?
如果自己沒有迷路,自己就不會在這里陷車,如果自己不在這里陷車,自己就不會在這里挨手雷……
在爆炸聲結束后,沒等喬從地上抬起頭,中士便握著手槍就來到了戰壕邊,對著塹壕中就是一陣猛烈射擊。
“好了,這條戰壕清空了。”
聽到中士的話,喬才抬起頭,然后連滾帶爬地沖進了戰壕中。
跳進戰壕,看著戰壕中倒了一地的條頓人,喬的心情有些難以言說。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什么值得傷春悲秋的好時間。
喬在戰壕里打量了一下之后,喬就立刻放棄了拆戰壕墻板的想法。
雖然這些厚實的墻板,并沒有在剛剛的爆炸中被損壞多少,大部分都還能用,但是喬顯然找到了一些更好的材料。
這些條頓人的步槍和鋼盔。
雖然這些步槍的面積沒有那些木板寬,但是這些步槍上有繩子,這方便搬運啊。
要是搬木板,就木板的面積,自己一次最多就帶兩塊木板,但是要是拖著這些步槍跑,自己一次能夠帶一堆!
慈父曾經說過,數量,本身就是一種質量!
不弄那些木板了,就帶這些條頓人的步槍!
更換了目標之后,喬一行人很快就從條頓人的身上弄到了不少步槍,喬甚至還弄到了兩把工兵鏟。
拽上一堆步槍,提起工兵鏟喬一行人背起步槍,就離開了戰壕。
然而在離開戰壕之后,喬驚訝地發現,唉,戰場上怎么槍炮聲都停了?這是怎么回事?
喬再一看,一群穿著藍色制服的人正說著什么向幸運貝拉號走了過去。
由于之前太緊張,所以喬沒有怎么注意這些藍衣人,但是現在冷靜下來之后,喬發現這些人不是高盧陸軍嗎?
為首那個人一手舉著酒瓶,另一只手舉著高盧國旗是要干嘛?
剛剛那一腳油門給我干哪來了?
他們去坦克那里干什么?
見鬼!我車里還有一個條頓將軍和一群校官,這要讓他們看到的話,不會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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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舉著起泡酒,另一只手舉著高盧旗幟的讓-皮埃爾小心地向那個丑陋的金屬箱子靠了過去。
“頭,我們真要去嗎?那玩意看起來很危險。”
“怕什么。”
讓-皮埃爾頭也不回地對剛剛說話的下士說道。
“剛剛我們跳進戰壕的時候,我看到了,這上面下來的人,穿著布尼塔尼亞遠征軍的制服,他們剛剛還攔截了想要從交通壕撤離的條頓人,這把肯定是友軍。”
看著那輛丑陋的鐵家伙,讓-皮埃爾壓低了聲音說道。
“他們能夠從條頓人身后出現,肯定是在條頓人的防線上取得了重大進展,甚至有能力來幫助我們,所以都給我精神點,別丟份!你們也不想被布尼塔尼亞人看扁吧?”
聽到讓-皮埃爾這么說,那些跟著讓-皮埃爾來與友軍會師的高盧軍官與士官們立刻挺直了腰板,雖然平時在戰壕里毫無形象可言,甚至還會嘲笑那些居然會花時間收拾自己,給自己剃胡子頭發,用不多的飲用水洗臉的家伙。
但是在意識到,這是要與友軍見面,自己代表的是高盧的臉面后,這些軍官與士官們開始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今天起來之后沒有收拾一下自己,自己哪怕只是剃一下胡子也好啊。
與此同時,在隊伍中還有人小聲向讓-皮埃爾問到。
“頭,我帶了照相機,等一下我能照幾張照片嗎?”
聽到這話,那些自從來到前線之后,就沒有收拾過自己的人立刻對這個帶了照相機的人怒目而視。
特么的我看起來最邋遢的時候,你想要拍照,你這是幾個意思?!
但是習慣收拾自己,讓自己看起來體面些的讓-皮埃爾卻沒有這種擔憂,反而覺得像是這種歷史性的時刻,如果能夠留下照片的話,以后自己也能夠和自己的孫子吹一下,當年自己是怎么在戰場上狠狠地踢條頓人屁股的。
于是讓-皮埃爾斬釘截鐵地表示“照!多拍幾張,拍好看一些。”
就在讓-皮埃爾說話的時候,讓-皮埃爾看到一個布尼塔尼亞的軍官正和兩個士兵拖著一堆步槍從戰壕里鉆出來往那個丑陋的鐵盒子走。
這讓皮埃爾有些疑惑,這是怎么個事?現在布尼塔尼亞已經落魄到戰斗剛結束,軍官就要帶隊收集戰利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