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是有門道，此乃民生之利器。”

眸光閃爍著追憶，劉邪想到了后世。

那個世界雖然大部分人沒有見過這些灰灰，可生活中的許多事物，都有它的參與。

嗅覺敏銳的張居正，立刻就意識到了重點。

或許這些難搞的灰灰，能夠與洗煤廠產生的污泥那般，可以用作燒磚的原料。

能夠循環利用起來。

“請陛下賜臣治理之法！”

此刻張居正恭敬的像個求學者，這些灰灰困擾他已久，如鯁在喉般難以忍受。

劉邪笑了笑，卻沒有當眾解釋。

而是在張居正耳邊低語了幾句，旋即不再言語。

倒是有幾分高深的意味。

聽完劉邪的話，張居正木訥的點點頭。

躊躇間不由問道：“這等凡物，再加以此灰，當真有此神異的功效？”

劉邪沉默了數息，仔細回憶了腦海中的記憶。

說道：“讓匠人多加試驗吧，原料肯定沒錯，但配比需要根據實際情況調整。”

“遵旨。”

張居正擔心有遺漏，還專門取出一疊紙張，用一根細小的竹棍子在上面記錄。

賈詡和荀彧瞧見他的動作，臉色冷不丁一變。

“張祭酒，此乃何物？”

張居正抬起頭來，發現是上官，趕緊拱手施禮。

“賈先生，荀先生，此乃紙廠生產的硬紙質張，近來事務繁多，下官便將其切割成小塊后，用細繩穿在一起，方便記錄一些重要的事情。”

荀彧震驚無比，這是紙嗎？

為何與印象中的紙完全不同，無論是硬度，還是紙張的潔白程度，簡直聞所未聞。

與荀彧的震驚不同，賈詡關心的則是另外一物。

“這根竹棍子，可否與我一觀。”

張居正遞上去，不忘解釋道：“這是下官在洗煤廠工作中發現，許多散落的煤灰沉積在地面，哪怕用水沖洗，都極難除去印記。”

“所以，下官便取了一些煤灰，放置在空心竹節內，再在前端和末端分別固定上小塊的絲綢與配重的石塊，這樣通過書寫，就能讓煤灰均勻印在紙張上。”

賈詡看了看竹棍子，又看了看紙張上的字跡，眼神有些興奮。

“張大人吶，可不能厚此薄彼！”

張居正會意，笑著說道：“這些紙張今后將成為尋常之物，市場上就能買到，不過這竹棍子雖然稀奇，卻有著許多弊端，不能代替常用的毛筆。”

“等忙完了這一陣，下官叫人送幾副到二位先生府上。”

“那便多謝了！”

眼見目的達成，賈詡才將竹棍子還回去。

倒是劉邪有些錯愕，以他的眼界，這筆記本不算新奇。

因為紙張一旦問世，短時間就能得到應用。

而那支竹棍子，卻讓劉邪眼前一亮。

這玩意，有些類似后世的鉛筆。

只不過后世的鉛筆，制造更為繁瑣，其材質也不是單純的竹棍子和煤灰。

而是采用石墨粉與黏土按硬度需求混合，加水攪拌成漿，經輥壓、干燥后擠壓成細條，再搭配加工后的特制木材膠合、組裝方能成型。

這倒是提醒劉邪了，或許可以通過車床，提前讓鉛筆問世。

雖然劉邪想不到鉛筆能帶來的好處，可它是用起來確實更加簡單和方便。

中國人從來不缺乏想象力和創造力，或許隨手而為的一件小事，在未來就能開出不同的花。

劉邪想到就做，將自己的思路告訴了張居正。

“可是，石墨是何物？”

張居正疑惑不解。

劉邪沉思片刻，用盡可能簡潔的話說道：“你可以理解為煤炭的另一種形態，或許可以在煤礦中嘗試尋找。”

好吧。

顯然劉邪也不是特別清楚，否則怎會說的如此模糊。

張居正識趣的沒有追問，將鉛筆的事情記錄下來。

接下來，在張居正的帶領下，劉邪一行人終于進入了鋼廠核心區域。

那些高爐主體由鋼材組成，輔以耐火磚，正在有序的運行當中。

哪怕是站在外圍，也能感受到熱浪帶來的強烈灼熱感。

為了避免高溫灼傷陛下，在繡衣使的堅持下，劉邪不得不放棄靠近的打算。

“罷了，就帶朕參觀一下鋼鐵產品吧。”

“遵旨！”

很快，眾人轉過兩處隔道，來到一處空曠的倉庫當中。

映入眼簾的，是奇形怪狀的各類成品。

“這些都是成品模板，只有達到模板的強度要求，才能允許出廠使用。”

眾人分明從張居正的言語中，聽出了得意的味道。

“這把刀，似乎有些古怪。”

賈詡擅長兵事，曾先后隨董卓、李傕出征各地，自然對兵器頗有見地。

張居正說道：“此刀名為橫刀，全長近四尺，刃長三尺，乃是陛下親自設計，為繡衣使量身打造的利刃。”

聞言，劉邪身邊的繡衣使眼饞萬分，硬著頭皮道：“懇請陛下，下旨讓卑職試刀！”

看著他眼中的熾熱，劉邪欣然點頭。

此人原屬于張濟軍帳下都伯，名為沈云，論述起來，在以前還是楊再興和薛仁貴的頂頭上司。

而楊再興受到天子器重，自然不會忘了這位好大哥，將其舉薦給劉邪。

沈云能從人員傷亡慘重的西涼軍中，一步步脫穎而出，直至都伯之位，其綜合實力自然不差。

所以劉邪留他在身邊效力，聽候差遣。

在此之后，因為他的應變能力極強，特別是在刺王殺駕中立下大功，所以劉邪不吝將他提拔為繡衣使副總管，接替楊再興的護衛工作。

“謝陛下成全！”

沈云滿心歡喜，旋即抓向那柄橫刀。

其實按照禮法制度，天子當面不露刀兵。

沈云此舉足以治罪砍頭。

好在那幫頑固的朝廷重臣，此刻仍舊被囚禁在郭汜軍中，而留在劉邪身邊的都是親信，豈會違背天子之意。

——錚。

橫刀脫鞘，金石之音朝著四周擴散。

隨后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那被放置在角落的木樁子應聲而斷。

沈云手腕翻動，抖起刀花，伴隨嗡嗡龍吟之聲，還刀入鞘。

這身手真俊！

看得不少通武之人連連點頭。

“陛下，此刀實乃神器，卑職代繡衣使叩謝陛下恩賜！”

劉邪笑著指向一個位置，說道：“再試試那把陌刀！”

沈云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的刀托上，橫陳著一柄令他都感到驚懼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