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血色實驗室

七寶琉璃宗的密室中，林墨將永恒之心放在“真視之泉“中央。這是宗內最神秘的圣物，一汪永不干涸的泉水，據說能照見一切真相。

“你確定要這么做？“寧風致——寧榮榮的父親，七寶琉璃宗現任宗主——眉頭緊鎖，“真視之泉一旦激活，看到的可能是無法承受的真相。“

林墨看向身旁的寧榮榮。她的晶化程度在琉璃城歸來后穩定在80%，右半身完全琉璃化，左半身還保留著人類特征，九寶琉璃塔懸浮在她肩頭，流轉著奇異的光彩。

“我們必須知道原世界實驗室的真相。“林墨堅定地說，“黑袍人提到的'第九號樣本'，初代塔主說的'原型體'...這些都不是巧合。“

寧榮榮用人類左手輕觸泉水：“父親，我看到了初代塔主的記憶...我們與時空之龍的羈絆遠比想象的深。“

寧風致長嘆一聲，退后幾步：“那就開始吧。但記住，無論看到什么，七寶琉璃宗永遠是你的后盾。“

林墨劃破手指，將一滴血滴入泉水中。血珠接觸水面的剎那，整個密室劇烈震動，泉水騰空而起，形成一幅巨大的水幕投影。

畫面中是一間純白的實驗室，與懷表中看到的相似但更加清晰。九個圓柱形培養艙排列成環形，每個艙內都漂浮著一個“林墨“——有的年幼，有的成年，有的甚至呈現龍化特征。他們全都閉著眼睛，身上插滿管線，像是在沉睡又像是被禁錮。

“天啊...“奧斯卡捂住嘴，“這些都是...你？“

林墨渾身發冷。那些培養艙上的標簽清晰可見：“樣本1號-基礎型“、“樣本2號-力量特化“...“樣本8號-黑暗變體“。最中央的艙體最大，標簽寫著“原型體-林墨“，但艙內空空如也。

一個白發女子走入畫面，穿著白大褂，面容冷峻。當她轉向監控攝像頭時，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那張臉與初代塔主一模一樣！

“最終檢測完成，樣本1至8號均存在缺陷。“女子聲音冰冷，“準備啟動凈化程序，回收所有樣本能量。第九號原型體仍下落不明，繼續追蹤時空波動。“

她走到控制臺前，按下紅色按鈕。培養艙內的液體瞬間變成血紅色，八個“林墨“同時睜開眼睛，發出無聲的尖叫。他們的身體開始溶解，化作銀色流體被抽入中央管道。

“不...！“林墨踉蹌后退，胃部翻涌。那些是他的“復制品“，卻在經歷難以想象的痛苦。

寧榮榮一把抱住他：“這不是你的錯！“

畫面切換，顯示出一個隱秘的子實驗室。白衣女子站在一個巨大的球形裝置前，裝置內懸浮著一顆銀色晶體，正在吸收從八個培養艙輸送來的能量。

“永恒核心充能進度87%。“女子記錄數據，“預計24小時后達到臨界點。屆時無論第九號原型體是否歸位，都將啟動時空重構。“

水幕突然劇烈波動，畫面變得模糊。最后閃現的是一張地圖——斗羅大陸的輪廓，上面標記著七個紅點，每個點都對應一個時之沙的埋藏地。而第八個點，正是七寶琉璃宗！

投影戛然而止，泉水嘩啦一聲落回池中。密室陷入死寂，只有眾人急促的呼吸聲。

“所以...“馬紅俊艱難地打破沉默，“老林你真是...實驗室造出來的？“

林墨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那些血管中流淌的，到底是血液還是某種人造物質？他的記憶，他的情感，甚至對寧榮榮的愛...都是被設計好的程序嗎？

“不。“寧榮榮斬釘截鐵地說，琉璃右手輕撫他的臉龐，“無論起源如何，現在的你是真實的。我們的羈絆是真的，這就夠了。“

寧風致若有所思：“那個白衣女子...確實與初代塔主一模一樣。但初代萬年前就已逝去...“

“轉世？克隆？還是...“朱竹清的話被突然闖入的戴沐白打斷。

“出事了！“戴沐白渾身是血，“武魂殿殘黨突襲學院，傷了很多學員！有個孩子...快不行了...“

眾人立刻趕往醫療室。路上，奧斯卡拿出一個金屬裝置：“差點忘了，我修復了黑袍人掉落的紅眼，但還沒時間查看內容。“

醫療室內一片混亂。一名十二歲的學員躺在病床上，胸口有個觸目驚心的貫穿傷，生命體征微弱。治療系魂師束手無策：“傷得太重，除非有九心海棠的頂級治療魂師...“

“讓我試試。“寧榮榮突然說，“永恒之心應該能...“

“太危險！“林墨攔住她，“你的晶化已經...“

寧榮榮搖搖頭，琉璃眼眸中閃爍著堅定：“如果連一個孩子都救不了，我們憑什么拯救世界？“

不等林墨再次阻止，她已經將永恒之心按在學員傷口上。九寶琉璃塔光芒大放，最上層射出一道金光注入水晶。奇跡發生了，學員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臉色也逐漸恢復紅潤。

但寧榮榮卻發出痛苦的低吟——她的晶化程度急速加劇！琉璃部分從80%飆升到85%，然后90%...最終只有左臉和左手還保留著人類特征。

“停下！你會完全晶化的！“林墨試圖拉開她，卻被一股無形力量彈開。

寧榮榮的身體懸浮起來，永恒之心與她胸口的晶化區域融合，形成一個完美的水晶心臟。她張開嘴，說出幾個古老的音節：

“時之歸處...空之起源...“

隨著這句龍語，林墨的龍紋戒指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縷銀光射出，與寧榮榮的水晶心臟相連。

學員猛地吸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而寧榮榮則緩緩落下，90%的身體已成琉璃，唯有左眼還保留著人類的光彩。

“榮榮...“林墨顫抖著抱住她，淚水奪眶而出。

寧榮榮用僅剩的人類左手擦去他的眼淚：“別哭...我很好...真的...“

一滴淚水從她的人類左眼滑落，在空中與林墨的淚水相撞。驚人的是，兩滴淚珠融合后，竟化作一顆金鑲銀的奇異晶體，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時空之淚...“寧風致撿起晶體，“古籍記載，唯有至情至性之人的淚水交融，才能產生這種圣物。“

奧斯卡突然驚呼：“紅眼裝置激活了！“

他手中的機械紅眼亮起，投射出一段眾人從未見過的畫面——年幼的林墨（約五六歲）被固定在一張金屬椅上，一個穿白大褂的男子正在給他注射某種銀色液體。男孩痛苦掙扎，卻無法掙脫。

“樣本原型表現優異，時空基因融合度達到98%。“男子聲音平靜得可怕，“準備進行記憶清洗，植入標準人格模板。“

當男子轉身時，胸前的名牌被刻意模糊，只能辨認出“林教授“三個字。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與林墨相同的龍紋戒指！

畫面切換，顯示出一份實驗日志：

【第九號原型體培養報告】

基因來源：時空之龍遺骸+林教授骨髓干細胞

記憶模板：標準人類童年（虛構）

特殊標記：龍紋戒指為控制裝置，必要時可啟動自毀程序

林墨如遭雷擊，下意識摸向自己的戒指。那他一直以為是父親遺物的東西...竟是控制裝置？

“等等！“朱竹清敏銳地發現細節，“如果林教授是實驗主導，為什么白衣女子稱你為'第九號原型體'？按理說你應該是一號...“

“因為...“寧榮榮虛弱地說，“那個'林教授'...才是真正的原型體...其他都是復制品...“

紅眼裝置繼續播放，顯示出更多碎片信息。原來“林教授“是第一個成功融合時空之龍基因的人類，為了追求完美，他克隆了自己并加以改良，創造出九個版本。而黑袍林墨（8號樣本）逃脫后，一直在試圖破壞這個計劃。

最后一段畫面中，黑袍人對著鏡子自言自語：“他們以為我是怪物...卻不知道我是在阻止更大的災難。當九個世界的能量匯聚，真正的時空之龍就會蘇醒...而那意味著...“

畫面突然中斷，紅眼裝置過載燒毀。奧斯卡懊惱地檢查殘骸：“就差一點！“

林墨呆立原地，腦海中拼湊著可怕的真相：他不是自然出生的人類，而是某個瘋狂科學家的克隆體，被植入虛假記憶，送到斗羅大陸完成某種使命。甚至連對寧榮榮的感情，都可能是被設計好的程序...

“看著我。“寧榮榮突然捧住他的臉，人類左眼直視他的靈魂，“無論你從哪里來，無論戒指有什么功能，此刻站在這里的林墨，是我愛的人。這就夠了。“

她的聲音如此堅定，擊碎了林墨心中的迷茫。是啊，起源重要嗎？即使記憶是假的，情感是植入的，此刻的痛苦與愛卻是真實的。

“現在怎么辦？“戴沐白打破沉默，“那個實驗室似乎準備在24小時后啟動什么'時空重構'。“

林墨看向寧榮榮，又看向手中的時空之淚：“我們去找黑袍人。他是8號樣本，知道得比我們多。“

“但他在獵殺你...“馬紅俊擔憂地說。

“不。“林墨搖頭，“他是在阻止實驗室的計劃。現在我們有共同敵人了。“

寧風致突然說：“七寶琉璃宗古籍記載，時空之淚能打開任何時空門扉。也許...你們可以去原世界阻止這一切。“

眾人震驚地看著他。穿越回原世界？這太冒險了！

“懷表倒計時還剩多少？“朱竹清問。

林墨取出懷表，表盤顯示00:01:27。但奇怪的是，指針停止了走動。

“時間靜止了？“

“不。“寧榮榮輕聲說，“是時空之淚的效果...它給了我們額外的時間...“

林墨握緊時空之淚，下定決心：“那就這么定了。我和榮榮去原世界，其他人守在這里，防止武魂殿余孽或實驗室的其他樣本入侵。“

“等等。“奧斯卡突然說，“如果那個'林教授'才是真正的原型體，而且他有龍紋戒指...他會不會也能操控時空之力？“

一陣寒意掠過眾人脊背。如果幕后黑手擁有比林墨更強大的時空能力...

“那就更需要阻止他了。“林墨堅定地說，“寧叔叔，請告訴我們如何使用時空之淚。“

寧風致取出一本古老典籍：“需要九寶琉璃塔引導，時空之龍武魂定位，再加上...“

他的話被突然的爆炸聲打斷。整個七寶琉璃宗劇烈震動，警報聲響徹云霄。

“敵襲！“一名弟子沖進來，“天空...天空裂開了！“

眾人沖出室外，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蔚藍的天穹上，一道橫貫東西的裂縫正在擴張，裂縫后面不是星空，而是一間純白實驗室的景象。一個穿白大褂的身影站在裂縫邊緣，俯視著他們。

雖然距離遙遠，但林墨瞬間認出了那個身影——“林教授“，與他有著完全相同面容的男人。

“找到你了，九號。“男人的聲音通過某種擴音裝置傳來，“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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