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莊盯著墨鴉看了許久，仿佛要從他的眼神中看出真假，最終，他緩緩抽回鯊齒劍。

“希望你不是作繭自縛！”

言罷，衛莊將鯊齒劍收入劍鞘，轉身離開。

白亦非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墨鴉走上前，蹲下身子，湊近白亦非身邊輕聲說道：“別以為撿回一條命就萬事大吉了，接下來，你最好乖乖配合我，我想救你不假，但你真的想死，我也無能為力。”

白亦非咬了咬牙，倔強的沒有說話，但眼中的陰狠之色卻愈發濃烈。

“叫你的士兵撤軍，還有把蓑衣客的情況說出來吧，我想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今晚會在哪里出現，這個消息用你的命來換，對了，天澤的解藥我也要。”

白亦非臉色難看到極點，但很快又恢復那副高傲的神情，冷哼道：“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我？”

墨鴉微微一笑，笑容中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狠厲，“用蓑衣客的命換你的命，這筆交易很劃算不是嗎？”

“我知道，像你這么高傲的人肯定不會輕易認輸，說不定還會卷土重來。但我得提醒你，下次你最好有十成把握，不然一旦失手，我會毫不猶豫挑斷你的手筋和腳筋，并且廢了你的武功?！?

“到那時，你所謂的貴族身份不過是個任人拿捏的笑話?！?

白亦非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與不甘，他握緊了拳頭，身體微微顫抖，“你……”

墨鴉出聲打斷他的話，繼續說道：“我們雖然不是朋友，但也不一定必需成為死敵，你表妹現在是我的女人，說起來，我還得叫你一聲表姐夫，自己好好想想吧！你覺得你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

白亦非一臉悲憤，咬著牙沉默不語，內心在激烈掙扎。

墨鴉看著他的樣子，嘆了口氣，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是你表妹拜托我留你一命，別覺得這是恥辱。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什么貴族的榮耀，在我看來都是狗屁，無非是上位者用來束縛……你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一次次陷入險境，值得嗎？”

白亦非抬起頭，眼中滿是復雜的神色，有驚訝，有疑惑，還有一絲連他都難以察覺的感動。

深吸一口氣，白亦非緩緩閉上雙眼，過了許久，他睜開眼睛時，眼中的高傲與倔強褪去了幾分，“好，我可以告訴你關于蓑衣客的事情，但你、你們最好信守承諾……”

此次流沙與夜幕交鋒，終以夜幕落敗，正式退出舞臺。

第二天夜晚，城外一條河流兩岸長滿雜草。

河面上，一艘輕舟孤零零地漂浮在水中。

輕舟之上，月下蓑衣客悄然而至。

此人寬大的斗笠將其面容遮得嚴嚴實實，只留下一個模糊而神秘的輪廓。

今晚，正是白亦非約他在此見面，蓑衣客如約而至。

渾然不知，這片看似平靜實則暗藏洶涌的水域，等待他的是一個精心策劃，早已布好的陷阱地方。

約定的時間，分秒不差地到來，四周安靜得只能聽見湖水流動拍打船舷的聲音。

就在這時，墨鴉借羽凌空滑翔而來，隨后如同一片隨風飄落的羽毛從天而降，輕飄飄地落在船頭上。

他身姿輕盈優雅，黑色的衣袂在微風中輕輕飄動。

“是你？”

“侯爺這是把我賣了，也就是說這場對弈流沙占據上風，我還有選擇嗎？”

蓑衣客微微抬起頭，聲音低沉而沙啞從斗笠下傳出，帶著一絲無奈與自嘲。

盡管看不清面容，但那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泄露了他此刻內心的憤懣。

墨鴉雙手抱胸，臉上浮現出一抹自信的微笑，月光灑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勾勒出一種冷峻而迷人的線條。

“你應該聽說過我，重新認識一下，我即是百鳥之主，以后你為我效命如何？”

墨鴉繼續說道：“在這亂世之中，跟著我你能發揮出更大的價值，總好過你在那黑暗的角落掙扎?！?

蓑衣客發出一聲冷哼，笑聲中滿是不屑，“聽起來好像不錯的樣子，你能捉到我再說吧！”

話音未落，他瞬間轉身，以極快的速度翻身下船。

“噗通”一聲，整個人沒入了水中，只留下一圈圈蕩漾開來的漣漪。

水遁？

蓑衣客水性極佳，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白鳳早已帶領著一群訓練有素的百鳥殺手潛伏在水中，就等他自投羅網。

白鳳的動作輕盈而迅猛，他憑借敏捷的身手，很快就靠近了蓑衣客。

只見他伸出修長而有力的手臂，如同鉗子一般緊緊地抓住了蓑衣客的肩膀，然后用力一拽。

蓑衣客心中一驚，他奮力掙扎想擺脫白鳳的控制。

然而，白鳳的力量超乎他的想象，而且在水中，他的反抗似乎受到極大的限制。

無論他如何扭動身體，始終都無法掙脫白鳳的控制。

白鳳運轉真氣，如同拎起一只小雞一般，將蓑衣客硬生生地拖出了水面。

嘩啦一聲，水花四濺，兩人一同冒出水面。

與此同時，十幾名百鳥殺手也紛紛從水中鉆出，他們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湖面各處，每個人的眼神都犀利而冷酷，身上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

不僅如此，湖泊周圍也隱隱出現了不少百鳥殺手的身影。

他們或藏身于岸邊的樹木之后，或潛伏在草叢之中，明顯將整個湖泊圍得水泄不通。

無論是蓑衣客想要再次潛入水中，還是試圖上岸逃跑，幾乎都沒有逃脫的可能。

蓑衣客喘著粗氣，水珠從他的蓑衣和斗笠上不斷滑落，自知掙扎無果，蓑衣客停止了徒勞的反抗，任由白鳳將他拖拽到輕舟之上。

墨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怎么樣，你該認清形勢了吧？與其白白送命，不如加入我們以后為百鳥效命。”

蓑衣客緩緩抬起頭，斗笠下的雙眼流露出復雜的神情，有不甘，有悲憤，但是更多的卻是無奈，“我應該沒有選擇的資格，你也不會給我選第二條路?！?

墨鴉冷笑一聲，“知道就好?！?

蓑衣客沉默良久，湖面的微風輕輕拂過，吹干了他臉上的水珠，“我一直獨來獨往，習慣了自由，即便是夜幕，我也能得到最大限制的自由，加入你們，我能得到什么？”

墨鴉微微俯身，目光緊緊鎖住蓑衣客，“自由？在這亂世之中，哪有絕對的自由？跟著我你能擁有權力、財富，更重要的是你能在這風云變幻的局勢中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我要百鳥的勢力遍布七國，所以我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蓑衣客低頭思索，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自己這些年來在江湖中漂泊的畫面。

一直以來，他為了生存小心翼翼，就算當初加入夜幕也是無奈之舉。

如今，面前似乎出現了一條新的道路，雖然未知，但或許能帶來改變。

“可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你又如何保證我能得到你所說的一切？”

蓑衣客再次抬頭，目光中多了幾分堅定。

墨鴉直起身子，雙手背后神色傲然，“我向來說到做到，百鳥之中，賞罰分明。只要你盡心盡力，不像夜幕那樣殘酷，我自然不會虧待你。而且，你現在沒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百鳥殺手們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湖面的水波輕輕蕩漾，似乎也在等待著蓑衣客的決定。

終于，蓑衣客挺直腰桿，低下頭顱說：“好，我可以為百鳥效命，但你必須遵守你的承諾。”

聞言，墨鴉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明智的選擇，從現在起你就是百鳥的一員。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