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想學劍？”

中年男子挑了挑眉，有些好奇道：“你怎么突然就想學劍了呢？”

寧無歡道：“我想和我爹一樣，鋤強扶弱，匡扶正義！”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是你爹的種。”

寧無歡道：“師伯，您能把我爹的劍法教授給我嗎？”

中年男子皺了皺眉，道：“阿蠻，你爹的劍法只有乙級上品，算不得如何高明，我這還有更好的劍法，你學是不學？”

寧無歡皺眉道：“師伯，您說的‘乙級上品’，是什么意思？”

中年男子聞言一愣，隨即看了此時正坐在寧無歡身邊的藥老一眼，眼神之中充滿了詢問。

藥老察覺到好友的視線，頓覺一臉尷尬，只得如實說道：“我忘了跟阿蠻說武功品級之分的事了。”

中年男子伸手捂臉，搖了搖頭，心想道：我看也就群芳樓那成百上千的清倌人，你記得最清楚。

寧無歡也注意到了廳內兩人的視線對視，心中也是有了些計較。

中年男子說道：“阿蠻，這天下武夫有層級之分，這天下的武功自然也有品級之分。”

“天下武道除去初境的三個階段，就是十二層樓。而天下武功，不論內功或是外功，都分兩級六品。”

中年男子喝了一小口茶，品了品，繼續道：“這兩級六品，是為甲乙兩級，由劣到優，分別為：乙級下品、乙級上品、甲級下品、甲級中下品、甲級中上品、甲級上品。”

寧無歡將這些信息牢牢地記在腦中，繼續問道：“師伯，那我爹生前所習練的內功和外功，分別是什么品級？”

中年男子說道：“你爹生前習練的內功，名為《純陽真氣》，是為甲級下品內功。”

寧無歡聞言，心中想道：原來藥爺爺給我的《純陽真氣》，正是我爹生前所練的那門內功。

看來當日真正要將此門內功教授給我之人，并非是藥爺爺，而是眼前這位中年男子。

只是不知這甲級下品的內功，是好是壞，且等我問問再說。

“師伯，這甲級下品的《純陽真氣》，比起銘劍山莊堂口雜役所學的內功，哪個更好？”寧無歡開口問道。

他是故意將《純陽真氣》與堂口雜役所學的內功作比較，唯有這樣，他才會更加清晰的認知自己與那些堂口的雜役，甚至堂口的記名弟子的差距在哪里。

中年男子似乎察覺到寧無歡對武功的強弱好壞，沒有什么概念。

于是故意繞遠了些，解釋說道：“這天下武功但凡是能入了品的，皆是能夠讓人成功修煉入武道初境的。至于那些入不了品的武功，即便你習武的天賦再高，練個百八十年，或許都入不了武道的樓。即便是武道一途的那道門檻，想要憑借入不了品的內功跨過，那就不是費勁，而是不可能。”

寧無歡心中感嘆道：天下習武之人眾多，可真正能練出個所以然來的，只有習練入了品的武功才行。

中年男子繼續說道：“銘劍山莊堂口雜役所學的內功品級，一般是在乙級下品。即便是堂口的記名弟子，他們所能習練的內功品級，也只在乙級上品。只有執事級別以上的人物，或是堂主的入室弟子，才能習練品級更高的武功。”

寧無歡點點頭，他的心中對內功的品級大致有了一些了解。不過現在并非仔細思考的時候……

只聽中年男子開口道：“你爹所學的《純陽真氣》，正是他當時剛當上情報堂的執事時，我的師傅教授給他的，并因此收他為徒。”

寧無歡道：“師伯，您說我爹的劍法只有乙級上品，那他為什么不學品級更高的劍法呢？”

“阿蠻，你這話問得就有些深度了。”

中年男子挑了挑眉，道：“這天下武功是有‘適性’一說，這說的不止是武功與人之間的適性，還有武功與武功之間，其實也有適性一說。”

“你爹學的內功叫做《純陽真氣》，而他學的劍法是叫《純陽劍法》，這兩門武功，本就是幾百年前銘劍山莊開山祖師歐陽子傳下來的，劍法與內功的適性極高。據說這兩門武功是當年純陽真人所創，乃純陽派開山立派的武功。只可惜，后來純陽派也在時間的長河之中，絕了香火。”

寧無歡皺了皺眉，心中仍有疑惑，他問道：“既然兩門武功都是一人所創，而且還有您說的適性極高，可為什么品級卻有高低呢？”

中年男子說道：“武功的品級劃分，其實是有著漏洞的，并不能完全代表武功的強弱。以內功心法為例，目前堂口雜役所學的內功心法，之所以被評為是乙級下品，是因為這些功法經過許多代人的習練，得出的諸多結果之中，絕大部分結果都是‘易學難精’、‘修煉緩慢’，故而將此內功的品級一降再降。”

“而外功武學的品級評定，往往會側重考慮學習這門武功時，門檻的高低。門檻越高，往往品級也會被評為更高。你爹的《純陽劍法》作為當年純陽派開山立派的劍法，門檻必須要低，否則派中弟子習練起來將會十分困難，門派內就無真正可實戰的弟子。”

寧無歡大概聽明白了，于是總結道：“也就是說，天下武功，往往易學難精的武功，品級相對來講會低一些。而那些易精難學的武功，品級相對來講會更高一些。可如果不論武功的品級，單以殺力來評定的話，是否會反過來呢？”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隨后又搖了搖頭，道：“首先，天下武學之中，很少有能殺人的內功。其次，外功的門檻確實造就了外功的下限，但卻不能提升它的上限。《純陽劍法》的品級雖然只有乙級上品，但是這門劍法就一定弱了嗎？你爹當年就是憑借這門《純陽劍法》，蕩平了怒蛟幫上百人。而純陽派開山祖師既然能作為一派的開山祖師，其武學的天賦與見解，又豈是我等能夠企及的呢？”

“古語有云：大道至簡。天下武功練至爐火純青的地步，自然離不開化繁為簡。《純陽真氣》和《純陽劍法》之所以品級不高，是因它們的‘易學難精’，可你若是能將這兩門武功練至精純，其實力也自然不容小覷。”

“我不妨再與你說一件事，如今的青城山掌門李承宣，當年在名劍大會上就敗在了你爹的《純陽真氣》和《純陽劍法》這兩門武功下，你爹當年也是將這兩門武功練至大成者，劍法高明，內力渾厚，武道境界更是比我先一步來到第九樓！”

“而我所修煉的內功和劍法，品級其實皆在你爹之上。”

“由此可見，你爹在武道和武學上面的天賦都比我要強。”

“我能給你品級更高的武功，可你是想跨過這門武功的門檻就滿足，還是這門武功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