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幕后黑手
- 天工醫(yī)妃:我在古代建三甲
- 晏無涯
- 2142字
- 2025-06-12 11:35:49
“林尚書?”
聽到這三個(gè)字,陳阿公渾身劇震,那雙渾濁不堪的老眼陡然間圓睜,眼底翻騰起極致壓抑的恐懼與浸透骨髓的怨毒!
“是......是林府的.....貴人.....”
阿公布滿溝壑的臉漲得通紅,脖頸青筋暴起,聲音陡然拔高,枯枝般的手顫抖著指向天空,似在孤注一擲地宣泄。
“說......說種滿了花......繳夠了數(shù)......就......就放我家孩兒回家……”
說完這話,他那枯枝般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陳阿公稍稍平復(fù)了心中的不甘,招了招手,示意林晚上前查看——那僅存的三根指頭已經(jīng)扭曲變形,手指的斷痕如僵死的百足蟲般猙獰交錯(cuò)。
“他們......他們當(dāng)著老朽的面......剁......剁下老朽三根手指頭......才......才應(yīng)下放人哪......”
斷指的疤痕似乎還能看到當(dāng)初的血腥,林晚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憤怒。
“砰——!!”
蕭景珩怒目圓睜,猛地?fù)]出一掌,重重砸在那張布滿裂痕的破朽供桌上,剎那間,一聲巨響如雷霆炸開,震得耳膜生疼。
木屑混著陳年塵灰“噗噗”迸濺,瞬間彌散滿室,嗆人的煙味直鉆鼻腔。
供桌上那盞陳舊的油燈“哐當(dāng)”一聲傾倒,燈油灑出,火苗瞬間熄滅,數(shù)枚干癟得幾乎看不出原形的供果,與幾束早已脫水、顏色紫黑如墨的鉤吻花,紛紛滾落在地。
意外隨之迸發(fā)——一枚僅有半寸寬、寸余長(zhǎng)的青玉簽,隨著咔嚓斷裂的桌腿轟然倒下,“叮當(dāng)”一聲清脆,自暗格中滾落,濺起一縷浮塵。
林晚腳步匆匆,疾步上前俯身拾起那物件,入手的瞬間,溫潤(rùn)與冰涼交織的觸感傳來,玉緣處瑩潤(rùn)光滑。
她伸出指腹,輕輕拂去玉面浮灰,借著破窗漏進(jìn)的微弱光線,仔細(xì)辨識(shí),那簽上淺刻的兩行小字與一枚虎符刻印清晰可辨:“嶺南鎮(zhèn)守——?jiǎng)ⅰ保?
“嶺南鎮(zhèn)守使,那可是掌控重兵、扼守一方的封疆大吏啊!”
林晚只覺心頭如遭重錘猛擊,身體微微一顫,眼神中滿是震驚,這張碩大的網(wǎng),竟已悄然覆向了戍邊軍鎮(zhèn)!
蕭景珩的雙眼死死盯著那枚青玉簽,目光冷冽如寒鐵鑄成的釘子,仿佛要將它穿透。
陳阿公在供桌轟然倒塌的巨響后,整個(gè)人仿佛被抽走了靈魂,陷入一片死寂。
他渾濁的老淚混著臉上的泥污,無聲地滑落,在溝壑縱橫的面頰上沖刷出一道道渾濁的印痕。
他不再看向任何人,只是以那嘶啞破碎的調(diào)子,一聲聲似囈語又似詛咒般低喃:“報(bào)應(yīng)......報(bào)應(yīng)啊......都逃不脫......逃不......”那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帶著無盡的悲涼與絕望。
林晚強(qiáng)迫自己的視線從墻角孩童的遺體處挪開,最終定格在老人那翻滾著死氣的雙眼。
剛才情急之際,他似乎瞥見了老人眼底深處,有蛛網(wǎng)般細(xì)密的藍(lán)紫色紋路一閃而過,那絕不是普通的血絲。
一陣刺骨的寒意突然攥緊林晚的心。
一個(gè)更加令人震驚的想法如電光火石般劃過他的腦海——鉤吻花難道只是莖葉根株有毒?那誘人的甜香,難道本身就是一場(chǎng)精心編織的瘟疫之瘴?
這些村民眼中的血絲交織,老人眼底那若隱若現(xiàn)的藍(lán)紫蛛紋……他們整日沉浸在花香之中,以自己的身軀為土壤……這哪里是耕作生財(cái)之道?
分明是被人驅(qū)使進(jìn)入毒巢,以身試毒!所謂的重利承諾,不過是誘人步入黃泉的花衣毒餌!
整個(gè)村落,都是被無形的毒甕所困,默默腐朽的活祭品!
“立刻出發(fā)!”蕭景珩的聲音緊繃,仿佛一根即將斷裂的弦,壓抑著即將爆發(fā)的怒火。
他緊握住林晚的手腕,眼神冷冽,如同冰錐一般,刺向蜷縮在角落的陳阿公,以及祠堂門口那些時(shí)不時(shí)望向這邊,眼中同樣布滿血絲和渾濁紫氣的健壯男子。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祠堂外突然響起戰(zhàn)馬不安的嘶鳴,以及沉重的腳步聲,如同悶雷滾動(dòng)。
鐵甲的撞擊聲鏗鏘有力,從遠(yuǎn)處逐漸逼近,打破了村落的寧?kù)o。
“報(bào)——緊急密令!”一名滿身塵土、神色慌張的傳令兵沖進(jìn)祠堂前的空地,跪倒在地,高舉著一個(gè)用明黃錦緞包裹的方形印匣,聲音因焦急而顫抖。
“宮中八百里加急!皇上震怒!嶺南瘟疫蔓延,已成燎原之勢(shì)!朝中議論紛紛,群臣束手無策!陛下口諭——”
傳令兵喘息未定,額頭重重地叩在冰冷的泥土上,“立即封林晚為‘渡厄神女’,即刻持印入宮,不得有誤!違令者,視同抗旨!”
那明黃的錦匣,在破敗而寂靜的祠堂門前,顯得格外刺眼,如同一盞通往幽冥的引路燈。
......
宮闕金殿,肅穆如玄鐵筑造。
鎏金蟠龍巨柱直指蒼穹,其上的藻井紋路錯(cuò)綜復(fù)雜,仿佛吞噬了周圍的空氣,只留下沉重的壓抑感。
金獸香爐中,龍涎香的煙霧緩緩升起,在靜止的空氣中扭曲、飄散,那本應(yīng)清新的香氣此刻卻讓林晚感到胃部不適——祠堂內(nèi),鉤吻花的甜香與血腥味交織,這股復(fù)雜的氣味在她的腦海中久久不散。
御座之上,蕭云庭的怒火如同狂風(fēng)暴雨,幾乎要撕裂周圍的空氣。
“尸橫遍野!”
他的聲音如同雷霆,撞擊著金碧輝煌的墻壁,回聲在耳邊嗡嗡作響。
他身上的明黃色龍袍上,繡著的龍仿佛要掙脫布料的束縛,他的臉,原本就帶著威嚴(yán),此刻更是如同被冰霜覆蓋的洶涌海面,每一道皺紋都充滿了毀滅的力量。
突然,他猛地站起,一腳狠狠地踹向旁邊的鎏金仙鶴香爐,那香爐足有半人高。
沉重的銅爐突然倒塌,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爐內(nèi)未完全燃燒的銀霜炭和滾燙的香灰四濺,如同失控的流火,幾顆熾熱的炭火火星飛濺到前排重臣的蟒袍下擺,引起了一陣低沉的驚呼和躲避。
“一群廢物!”皇帝的怒火在顫抖的指尖上跳動(dòng),他猛地?fù)]動(dòng)衣袖,指向那些臉色蒼白、屏息低首的官員們。
“咳咳……瘟疫!不到半個(gè)月,死亡人數(shù)已經(jīng)超過三萬!你們這些無能之輩……只知道焚燒?燒光就能清除瘟疫?死者就能復(fù)活?荒謬!真是愚蠢至極!”
他的怒吼中夾雜著劇烈的咳嗽,唾沫四濺,臉色因憤怒和病態(tài)的紅暈而變得紫紅,眼白中的血絲縱橫交錯(cuò),如同蜘蛛網(wǎng)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