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玄風覺得頭皮發麻,準備拋棄懷里兩個人自己脫身時,三道落雷從天而降,聲勢駭人,直指周圍三人。
兩名結丹修士被迫再度停下身形,運起護體靈光抵擋住落雷。
而身后那名筑基期的“天闕堡”弟子就比較倒霉了。雖然也做出了抵擋,但還是連人帶法器被劈得焦黑。當場倒地,生死不知。
兩道遁光倏然出現在李玄風面前,遁光一斂,露出了青平子和那位化刀塢的章師叔的臉。
青平子一邊提防著對面兩人,一邊沉聲詢問道:“妙丫頭怎么樣?”
李玄風連忙低頭檢查了一下楊妙的情況,隨后回答道:“性命無憂!”
老道松了口氣,當即囑咐道,這里交給我們,帶我徒弟走!
李玄風點了點頭,揮手放出足足數十頭二階傀儡紛紛落地護衛在他周圍。
隨后他將兩女肩膀一摟,在這群傀儡的開路下朝著主營帳的方向沖去。
剛剛在老道出現后的一瞬間,李玄風已經觀察清楚了當前的局勢。
魔道一次來了三名結丹修士。其中一人正在遠處維持著營地陣法的缺口。看樣子是抽不開身的。
而另外兩人,此刻就站在青平子和章師叔對面。這么一看,李玄風也不得不感慨自己的運氣真好。還能遇到一個結丹修士親自針對。
殊不知此刻那位在他身上掛了彩的結丹修士心中卻是惱火無比。原本萬無一失的突襲計劃,沒想到會被正道人士反應過來。
更可惡的是,自己堂堂結丹修士,居然在一名小小的筑基期修士手里吃這么大的虧。
想到這里,他轉頭看向李玄風逃離的方向,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將他敲骨吸髓,搜魂煉魄!
李玄風覺得心底一陣發毛,不用想也知道這會兒不是有人在想自己。不過他沒有回頭的精力,全力在朝著正中的大營方向沖去。
剛剛魔道突然發難,七派弟子短暫慌亂后此刻已經反應了過來。巡查護衛弟子此刻已經成功組織起反擊。
營地主大帳外,此刻已經構筑起一道防線。是撤退的不二之選。只要將楊妙和董萱兒安置進去,他就可以沒有絲毫掣肘的放手廝殺……或者逃跑!
駐守在大帳外的巡查弟子看到三人過來,立刻讓開了一條路。李玄風道了聲謝,就帶著二女鉆進大帳。
此刻大帳中已經站了十來個人,全都是來隨軍治療的醫者。而她們這次來隨戰的,也就這十多個人了。
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掛了點彩,有些狼狽。而且魔道的突然出現顯然也將他們嚇得不輕,這會兒一個個面無人色。
看到李玄風,眾人再度恢復了一絲底氣,連忙手忙腳亂地幫忙鋪設好了床架。
兩名清虛門的小道士攙扶著楊妙躺到了其中一張床上,開始為她治療。
而董萱兒則被李玄風橫抱著放到了另一張床上。隨后李玄風立刻抓住董萱兒的脈門,開始檢查起對方的傷勢。
這女人會為自己擋刀,是他萬萬沒想到的。雖然其實那個筑基修士的攻擊連他的皮都破不了,但董萱兒當時的念頭就是救自己的命。
此刻他的心情很復雜,有種闖了大禍的感覺。
而一番檢查后,李玄風的臉色更難看了。董萱兒傷得非常重,胸口的傷直接貫穿了心脈,傷口還在冒著黑氣。
如果她不是一名修士而是一個普通人,恐怕這會已經涼透了。
李玄風心里不免一慌,猶豫片刻后又撕開她肩膀上的衣服,將止血的藥粉撒了上去。
血止住了,李玄風掏出針帶,在其三里、關元、百會等穴位上刺下。隨后又渡入一股渾厚無比的真元到了對方體內。
傷口處的黑氣遇到李玄風的至凈真元立刻開始濃郁起來,從傷口位置瘋狂涌出。不過董萱兒的臉色卻隨之快速恢復起來。
董萱兒咳嗽了一聲,嘴角濺出細小的血珠,幽幽醒來。看到李玄風后,她露出一絲充滿疲憊的微笑:“師兄,你……你沒受傷吧……”
“多管閑事!”李玄風有些責備地吐出這么兩個字,卻也實在不好再說出更多重話了。
他一攤手,手上出現一個兩寸高的小瓷瓶。這瓶丹藥是《藥王錄》中極為有名的五寶大還丹,專門用來續命的。
就這么一粒,也許就能讓人挺過最難的一關,重新熬過來。
他沒有小氣,直接倒出一大把喂到董萱兒嘴邊:“你傷得很重,快把藥吃下去!”
董萱兒乖乖張開嘴,結果吞咽時牽動了傷口,疼得一陣咳嗽。李玄風連忙在其后背上替她順了順氣。
她緩了緩,隨后胸膛起伏著,似乎要將全身的力氣全都用完一般,一把抓住李玄風的衣襟:“師兄……有些話現在不說……萱兒怕沒有機會再說了!”
李玄風抿了抿嘴,神色復雜。
這會兒外面的人拼著命呢,她倒是心大,還想著要聊天。當真是沒心沒肺得很。
不過其實巡查堂弟子有數量優勢,應對那些筑基期的魔修不在話下。關鍵還得看結丹級的戰斗結果。
結丹級的較量,他也插不上手。
更重要的是,董萱兒這話還真不是在夸大其詞。她的情況非常不樂觀。要是自己堵了她的話,心里沒個念想了,估計十有八九挺不過來。
但真要讓她說點什么出來,李玄風覺得怕是要出事。猶豫了片刻后,李玄風還是嘆了口氣:“你說,我聽著!”
董萱兒露出一個泄了一口氣的笑容。緩了緩勁,然后用極小的聲音說道:“師兄,你很討厭我,對吧……”
李玄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董萱兒虛弱一笑,閉上眼睛將頭埋進李玄風懷里,聲音突然帶著一絲嗚咽:“對不起師兄,萱兒一直很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是萱兒任性了,萱兒不該對你做那些事……”
“可是萱兒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李玄風原本還覺得有些心情沉重,可聽到董萱兒這有一嘴沒一嘴的,突然就覺得無比的尷尬。
尤其是此刻圍攏在周圍的弟子們。那是豎著耳朵,聚精會神。比之前李玄風給他們講斗破的時候還要專心。
而且這些人此刻臉上全都掛著一絲八卦的笑容,一副隨時要起哄的樣子。
不少弟子紛紛猜測董萱兒話里的內容。她到底對李玄風做什么了?怎么聽著像是有什么刺激的故事?
李玄風此刻既不敢低頭看董萱兒的表情,也不敢抬頭看眾弟子的表情。他知道這波自己已經社死了。
好在董萱兒沒說多久,聲音就漸漸變小。好似困意襲來,呼吸逐漸變得十分平穩。
李玄風一直把著脈,知道藥效正在被她的身體吸收,而她虧損的元氣也在緩慢開始恢復。
命保住了,總算是件好事。但經過此事,李玄風的老臉算是丟盡了。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
他已經打定主意,等越國皇宮的副本錄入結束,立馬就死遁。
將董萱兒放平,又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將她的手指掰開放下后,李玄風起身打算去外面看看情況。
可這會兒另一邊床上的楊妙卻突然睜開眼睛一把攥住李玄風的衣袖:“李玄風,我有話問你!”
周圍的弟子們頓時一片嘩然,看著李玄風的眼神都變了。
李玄風這下是真的有些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