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八九樁功（本功）】

【進度：93%】

【效用：韌若老藤纏古木，力如疊浪覆沙汀，千錘方見赤銅色，萬擊可聞金石鳴】

看著面板上的進度，王也心滿意足的仰倒在床上。

就差一點了。

不枉他這些時日的付出。

這些天他就像個準備高考的備考生一樣，夜以繼日，覺都沒好好睡幾次，只靠精獸肉和藥浴來瘋狂壓榨身體的機能。

也幸虧《百骸初醒訣》打下的爐子結實，常人這樣練，就算根骨很好，也都煉廢了。

“可以慢下來了，養一養身體，也等等裴師兄。”

裴照墟和春芽出去了，還要幾日才能回來，他不急破關。

穿好衣服，他帶著兩頭冰鮮的精怪來到屠宰場，這是三小只貢獻的沒吃完，他打算賣掉換錢。

年跟前，許叔家，師兄和老霍他們，都要送點年貨，這一陣子專注練功，手里的銀子花的也差不多了。

“小楊哥，今兒怎么沒去現場啊？”

楊浦正坐在柜臺后，身邊摞著高高的賬本，循聲望去，笑著起身：

“祭臺那邊基本完工了，就剩下些收尾的活兒，我去不去都行了，這不年底前，得盤盤賬嘛，六子，給你也哥沏壺茶，拿那盒最好的小青龍。”

“得嘞。”

“小楊哥太客氣了，我今天來賣兩只貨，你給稱一下。”王也將兩只精怪順手放在秤上。

楊浦還是習慣性的吊著竹簽，一邊擺弄著秤砣，一邊問王也：

“小也，你這整天上山也不是個辦法啊，在龍雀門習武都耽擱了吧，人家師傅肯定不樂意，要不來屠宰場吧，哥給你安排個小管事，時間自由，掛個名就行，現在哥說話好使。”

窮文富武不是沒有道理的。

相對來說習文的成本是最低的，且通過朝廷考試可能實現階層躍遷，也就是俗稱的“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習武才是最吃錢的，還要花大把的時間進去，一般家庭很難供得起。

這也是為什么在王也的前世，“富武”轉為了健身、搏擊等富人的健康生活方式，而“窮文”，依舊是底層人民教育改變命運的唯一途徑，從而催生出了“小鎮做題家”。

王也笑著推辭道：“沒事的小楊哥，我這人坐不住，就愛上山，何況老蒼山資源多，對練功有好處，等開春兒了，我還打算進老山待一陣子呢。”

說到這，王也有些不好意思，“小楊哥，我得麻煩你個事。”

“你說唄，跟我客氣什么。”

六子端來茶壺茶杯，給兩人沏上，清香飄散。

“能不能給我許叔在屠宰場安排個崗位，他年紀越來越大了，家里倆娃，上山也危險，我想能在屠宰場要安穩一些，你也能幫我照料著點。”

王也其實想過安排二哈他們驅趕些野獸給許叔射獵。

但這事并不長久，二哈它們可能會隨自己進老山，后面也可能會離開春歲縣，許叔那頭就會突然斷了獸源，反而造成不便。

終歸還是安穩一些好。

楊浦看向王也，頗有些感慨，自己這個兄弟有心啊。

其實王也這幾天沒怎么冒頭，所以不曉得，他的名聲已經在春歲縣傳開了。

原本開弓善射的年輕叉手，為老許仗義出手，與楊浦稱兄道弟，“拜師”楊老爺子等，就讓他在外城這一片為人所知。

如今，還與撫遠號嫡傳大弟子、船幫陳少峰等人平輩相交，這些名頭，足以讓他在縣里名聲鵲起。

那陳少峰等人何等身份？

是春歲縣真正坐地虎的麒麟兒！

更何況王也還有一層龍雀號總鏢頭師弟的頭銜。

常人可能對龍雀號知之甚少，但縣城里那些鏢局，可是知根知底，不少人都在打聽王也的來頭。

而已經如此風光的王也，出去隨便晃晃他的名頭，就能斂到不少銀錢，他卻依舊質樸的選擇上山狩獵，還能吃水不忘挖井人，惦記著他的許叔。

“成，放心吧兄弟，生剝間還缺個小管事，明兒你就和他說直接來我這，我幫你照料著。”

楊浦拍著胸脯承接下來。

“那就多謝小楊——”

王也正說著，忽地一個愣神，眉頭漸漸擰起，像是陷入某種回憶中。

“兄弟？”楊浦嘗試輕聲呼喚。

“哦，沒事，剛剛想起一件事情，小楊哥你先坐著，我去生剝間轉轉。”

“我陪你吧。”

楊浦開口，他覺得王也可能是想去看看那里的工作環境，畢竟要托付的老許就被安排在生剝間。

“行。”

兩人一同去往地下。

推開生剝間的鐵門，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這間十幾丈見方的石室里，只見從頂部垂落落上百根精鐵鉤，鉤尖掛著未及處理的野兔山雞，血珠順著翎毛滴在青石凹槽里，蜿蜒成暗紅色的小溪，流進一個大池子。

“啞叔？”楊浦抬高嗓門。

從最深處的木案板那頭，傳來刀鋒刮骨的輕響。

聲音一頓，轉出個佝僂身影。

這人一頭灰白亂發扎成道姑髻，粗布圍裙上結著厚厚的血痂，老繭縱橫的右手正捏著把月彎刀。

看見是楊浦，老人沖他比劃兩下，刀尖指向角落的竹筐。

“我爹回縣里了，等他下次來我再來拿。”

楊浦為一旁的王也解釋道：“我爹愛吃雞雜，那些是啞叔攢的，他是生剝間的老人了，開不了口，暫時代這里的管事。”

啞叔又用刀指了指王也，楊浦道：“我兄弟，帶他轉轉看看，忙去吧啞叔。”

老人瞅了王也一眼，咧嘴一笑，露出小半截舌頭。

隨后王也與楊浦在生剝間溜達起來，室內地上鋪的是浸透獸血的稻草墊子，每一步都擠出粘膩的咯吱聲。

“年跟前沒啥貨了，人也就少了，開了春人多的時候，拆骨匠，剝皮匠，能容下八十人。”

楊浦插著袖管，用下巴點了點穹頂的滑軌，“那是處理大型猛獸的。”

王也點著頭，視線卻飄忽不定地在倉庫里游移，像是搜尋著什么，直到墻角鐵板前猛然駐足。

布滿銹跡的鐵板上，密密麻麻的孔洞如同蜂巢。

數十個鐵鉤參差交錯地懸掛著，每個鉤子上都掛著處理妥當的凍貨，多以雪雞、野兔、狐貍等小型獵物為主。

每只獵物的腳上都綁著一個繩結，便于懸掛。

王也仔細掃過，忽地瞳孔一縮，視線猛地停留在某只獵物腳上的繩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