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百老匯

霓虹如血，流淌在時代廣場的每一處。

一分鐘200美元的LED廣告屏幕上，有奢侈品的宣傳，也有抽象的二次元動畫。

無止盡的人流，像是被磁鐵吸引的鐵屑，在道路上湍流不止。

到處都能聞到香水和出租車尾氣混合的奇特味道。

李昂帶著凱特，越過人群，降落在百老匯-理查德·羅杰斯劇院門口。

惡魔薄暮和紐約的結社騎士機器頭，早已等候在此多時。

他們的部下，將那些穿著意大利小牛皮，戴百達翡麗的富豪權貴，無情地擋在劇院外。

這些平日里，呼風喚雨的人，忍氣吞聲地帶著自己的女伴在外面干等著，不敢有一絲怨言。

面對超能力者的絕對暴力，任何世俗的小權力都黯然失色。

“大人物終于來了。”

機械頭對著降落的李昂單膝跪地，夸張地像是在面見一位古代的神祇。

薄暮也掀起禮裙，跪地行禮，

她謙卑的氣場，讓這場夸張的賣弄，變成了高貴的謁見。

“演出已經就位，您進去就行，會有引座員帶您去前排包間。”薄暮說道。

“是啊，再不開始，我又要多扔幾個國王到海里去了。”機械頭忍不住說垃圾話。

李昂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在這里。

不過，今天是休息日，只要機械頭別搗亂，他沒有興趣找對方麻煩。

“我們走吧?！崩畎簩P特說。

他伸出手，想牽她進去。

“稍等一下下。”機械頭不合時宜地插嘴道。

“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問完就走，您對紐約沒有興趣吧？”

“沒興趣。”李昂耐著性子回答。

機械頭聞言這才長舒一口氣。

“咻！那就好，朋友快請進，之前有幾個不知好歹的人在里面鬧事，我已經派人扔太平洋里去了，哈哈哈?！?

凱特聞言狐疑地看向這個機械頭。

作為英雄的直覺，讓她覺得這個機械腦袋的男人，很不對勁。

“呃，你女朋友看起來不太喜歡我，我這就走，

您訂的餐廳也已經清場了，主廚隨時待命，以后只要想來紐約享受，隨時都可以找我，

同位素，我們走?！?

說完，機械頭和他的綠頭發跟班，瞬間就傳送消失在了原地。

“我不喜歡這個人。”凱特雙手插兜說道。

李昂覺得她現在的造型確實挺酷的。

“我也不喜歡，但說實話，坐百老匯里面的也沒幾個好人，

不如今天先讓他一馬如何？碰到壞人就要處理，日子也不用過了?！?

“喔，我沒想到祖國人會說出這種話?！眲P特翹著眉頭看向李昂。

她發現李昂跟自己想象的并不完全一樣。

“這叫入鄉隨俗，過來吧，演出要開始了?！?

李昂把手伸了過去。

凱特無奈地嘆了口氣道：“行吧。”

說罷，她挽起李昂的手，兩人走進劇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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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三小時的歌劇，看得李昂很過癮。

舞臺上從伴舞到明星，都是業界一流。

用嘻哈、爵士來演繹歷史的形式，有種獨屬于人類文明的味道，

不論藝術成分的高低，確實能給李昂帶來新鮮感。

“漢密爾頓和伯爾對唱那段真不錯。”

散場時分，李昂和凱特手里捧著些價值六位數歐元的包廂小吃，往外走去。

凱特有分裂出了三個分身，四個人分著手里的東西吃，防止等會兒吃不下晚飯。

四個分身只有一個穿著夾克。

“安吉莉卡的說唱也不錯?！眲P特邊吃邊回應。

“嗯，就是扮演她的歌星，今天嗓子好像不太好，唱歌的時候有點鬼哭狼嚎了。”

“哈哈哈，”凱特被逗樂了，“我也覺得，不過后面倫敦罵戰，沒有她那個嗓音還真沒那么好笑?！?

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出劇院。

一輛經過防彈改裝的邁巴赫S680，和兩輛路虎立刻停到門口，蠻橫地將其他豪車擠到一旁，聲勢極大。

李昂翹了翹眉毛，心想：“誰啊，搞得動靜那么大，別又是不開眼來找麻煩的?！?

這時邁巴赫的黑色車窗打開，駕駛位上露出薄暮的臉龐。

“請上車?！?

原來是我的人，那沒事了。

和凱特坐上車，前往米其林餐廳。

路上凱特再傻，也察覺出了不對勁。

剛看完歌劇的興奮感很快就消退，她憂慮地看著李昂，問道：

“這些人都是黑幫和結社的殺手，你......老天保佑千萬別，你也跟我弟弟一樣跟結社扯上關系了嗎？”

“我重創了結社的老大，張先生?！崩畎旱换卮?。

“就是之前晚宴上，我帶來的那條龍形電燈泡?！?

凱特震驚地看著李昂。

“難道說，你現在成了結社老大？”

“芝加哥范圍內，我沒興趣玩黑幫游戲?！?

雖然聽起來，完全是李昂可以做到的事情。

但凱特和她弟弟保羅已經被結社折磨多年。

保羅甚至被關到防御局的重刑犯監獄里（見無敵少俠S1E3），也能被結社的人劫持出來，

而且這些有組織的超級罪犯還和政客深度勾結，

他們聯合編織起了一個信息繭房，讓地球守護者和諾蘭這類一線超級英雄，

要么根本意識不到他們的存在，要么認為他們是可有可無的小蟲子，不值得清理。

就連少年團的幾個人，也認為沒有價值和結社大動干戈。

只把他們當成黑手黨一類的角色，而不是毀滅世界的瘋子。

除了凱特。

只有她知道結社蘊含的恐怖力量，和他們對世界政府的滲透有多深。

換句話說，他們才是距離毀滅世界這個目標，最近的兇手。

“這完全沒道理?！彼悦５貙畎赫f。

“你既然沒有上位，他們為什么還要討好你？還有剛才那個機械頭是結社騎士吧？你為什么不抓他？”

“以你的能力，把剩下的結社成員全部毀滅掉，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吧！”

看著激動起來的凱特，李昂表情平靜地回答道：

“你想讓我怎么做，殺光所有的超級惡棍嗎？”

“我很想這么說，但我認為你有能力，把他們全部繩之以法?！?

李昂點點頭，接著道：“結社的成員，只算超能力者，成員也以萬計?！?

“抓了以后，誰來處置？就是防御局也沒有能力，一一關押審判數萬甚至還要多數量的超能力者?！?

“退一萬步講，就算我一夜之間，把這些人全殺了，

你以為世界上就不再有結社，不再有超能力犯罪嗎？

我殺的有多快，新的超級罪犯出現的就有多快，

產生罪犯的根本原因，是人類社會結構的失衡，生產資料分配不均衡，

而不是只要殺光一群腦子有病的人，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李昂的講話很深刻，凱特能聽明白一些其中的道理。

但這其中的共產主義思想，與她一直以來接受到的美利堅價值觀，不太吻合，

再加上她青少年叛逆的性格，凱特忍不住反駁道：“聽起來，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私欲所編織的借口?！?

“罪犯就該得到懲罰，至于誰來懲罰，不是我們英雄該想的問題?！?

李昂耐心地解釋道：“凱特，你有沒有想過你抓住這些超級罪犯但又管不住，

他們反復越獄會害死多少人？讓多少家庭支離破碎？讓多少人流離失所？”

“這些，難道也不是英雄該想的問題嗎？”

這番話戳中了凱特的軟肋。

每一次弟弟保羅越獄，現場都是生靈涂炭。

這也是她現在，基本都不去管保羅的原因。

管了也沒用，反而會造成更大的破壞。

倒不如讓他安安穩穩給結社當殺手，造成的損失還更小一點。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眲P特眼里沁出淚花。

“我知道你說得對，但......我就是無法忍受結社這樣的組織還能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李昂握住她的手，用熱輻射精準地蒸發她滑出眼眶的淚珠。

他低聲細語，但是無比認真地說道：

“不會存在太久的，先從芝加哥開始，如果我能治理好這座城市，

以后我也會慢慢治好這個世界，結社這種組織終將成為過去式，

這個世界的人類將迎來嶄新的，有希望的未來?！?

凱特被他的溫柔和話中的誠意所打動，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為什么？你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因為我想，因為我能，因為我是神?！?

李昂的回答，讓凱特同時感到無與倫比的熱血，還有深入骨髓的恐懼。

巨大的錯位感下。

她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她正在和一個隨時都能毀滅整個世界的存在說話。

無怪乎，剛才那些結社成員，會對李昂頂禮膜拜。

因為他真的是人間之神。

只是平時表現得太隨和，才讓其他人產生了自己能和他平起平坐的錯覺。

唯有那些與他為敵的人，才能第一時間感受到，李昂的實力到底有多恐怖。

“凱特，你的超能力有巨大的潛力，而美國政府的蠢貨，卻只把你當成戰場上的人肉盾牌?！?

“考慮一下為我工作吧，就像是你之前疏導受災人群一樣，

我們一起把芝加哥治理好，如果到時候你認為我是個可以托付的人，

我們再繼續一起革新整個世界?！?

凱特沉默了。

她的表情游移不定。

自己悲慘的童年，以及和少年團成員的時光，反復回蕩在腦海中。

半晌后，她才開口道：“我還想繼續待在少年團?！?

“沒問題?！?

“然后......我們直接去賓館吧?！?

李昂露出疑惑的表情。

這時凱特和她的分身突然擁了過來，她親吻李昂，嘴里帶著一股奇特的蓮花香味。

幾個分身握住李昂的雙手，舔弄他的脖頸。

“你剛才說自己是神的樣子，真是讓我欲火焚身?！?

“去賓館吧，別管什么晚飯了，我接不接受你的邀請，全看你今晚的表現，神大人?！?

李昂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他笑起來，從容地托起凱特的分身，把她壓在柔軟的沙發椅上熱吻。

這個晚上，他們沒去訂好的餐廳，也沒去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