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戒指
- 救贖文女主可以辭職嗎
- 垂耳殿下
- 2037字
- 2025-06-19 09:59:37
許晴收到讓回宗門的消息時,雁舟衡已經(jīng)“不經(jīng)意”地出去找了溫憫三圈。
一行人從山下趕回去,溫憫正從滄溟閣出來。
還沒來得及換衣服,身上沾著血跡,面色疲倦地和謝楓說話。
雁舟衡一推開門,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溫憫。
他心一緊,近乎是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受傷了?”
謝楓的目光落在雁舟衡身上,繞了一圈,又看向溫憫。
溫憫這才想起,雁舟衡來了這許久,還沒有正式同其他幾個閣主介紹過。
勉強(qiáng)打起精神,想到自己手上還沾著血,折扇在手中轉(zhuǎn)了一圈,扇柄抵著雁舟衡向謝楓的方向推了推。
“我看他天資不錯,明月間既然不承認(rèn)他,我就正好把人搶過來了。”溫憫說這話時沒有避著其他弟子,既是在向謝楓解釋,也順便讓渡影閣的其他人瞪大了眼。
雁舟衡聞言一怔,扇柄抵住的脊背也僵硬了些,愣愣地看向她。
謝楓有些驚訝:“你還有這習(xí)慣呢?”
其實(shí)也不是第一次了……
前幾次回溯里,為了把祝承帶到身邊,她也不是沒做過這種事情。
溫憫心說她也是免不了要落得個搶人的名頭了,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
見溫憫沒回答,謝楓繼續(xù)道:“你那小徒弟這兩天暫時是不能挪位置了,你要來看他,就只能自己來回跑了。”
“但是不要再學(xué)柳吹枝養(yǎng)的那只畜生了,”謝楓看了看自家殘破的窗,心痛道,“這都修第四次了……柳吹枝也挺好意思,一句沒提賠……”
溫憫假裝聽不懂他的暗示,面無表情地點(diǎn)點(diǎn)頭。
謝楓欲言又止,看了看一眾渡影閣弟子,還是搖搖頭,走開了。
搖搖欲墜的大門方才關(guān)上,謝楓前腳剛走,雁舟衡還沒來得及開口,一眾弟子就一窩蜂涌了上來:
“師尊你受傷了嗎?”
“師尊你怎么來滄溟閣了?”
“師尊,謝閣主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啊?”
溫憫搖搖頭,止住他們七嘴八舌的問話:“我沒受傷,是祝承。”
“祝承?”林姚瞪大眼,“他不就出去一會嗎?怎么就出事了?”
“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溫憫嘆了口氣,“具體怎么回事,要等他醒了才知道。”
“你們先回去吧,至于踏春……下次補(bǔ)上行么?也不知道是誰傷了祝承,現(xiàn)在再出去太危險了。”
“今日也不用補(bǔ)做早功了,你們自己回房休息吧。”
溫憫說著,將眾人遣散了,一回身,雁舟衡還在原地站著。
“……你也回去吧。”溫憫有些頭疼,不欲與他多說,轉(zhuǎn)身要走。
不知道雁舟衡又要說什么,她實(shí)在是沒什么力氣和他鬧。
手臂忽然被人拉住,溫憫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雁舟衡。
“……你要這樣回去繼續(xù)守著?”雁舟衡皺眉,面色不太好看。
溫憫嘆了口氣:“雁舟衡,他傷得很重,需要人守著的。”
雁舟衡目光閃爍了一下,好半晌才輕聲道:“我沒有要攔你。”
“你先回去換個衣服,我替你守一會,你歇一歇,再來接替我,行嗎?”
“師尊。”
這是雁舟衡第一次這樣喚她,聲音里帶著一點(diǎn)沙啞。
溫憫怔了一下,才慢慢點(diǎn)了點(diǎn)頭:“辛苦了。”
雁舟衡沒說話,轉(zhuǎn)身往屋里走,只沖她擺了擺手。
待到腳步聲消失,雁舟衡才回過頭,靜靜地看著溫憫離開的方向。
頸間被穿成項(xiàng)鏈的戒指隨著他的動作落在胸口,冰冷的觸感刺得心臟鈍痛。
那還是曾經(jīng)溫憫制作他時,為了方便量尺寸做的銀圈。
這銀圈陪著他睜開眼見到她,陪著他一點(diǎn)點(diǎn)生出意識,再到最后被她趕出渡影閣。
分明只是隨手做的工具,被他當(dāng)成戒指戴了好多年。
他低下頭,手指摩挲著那只小小的銀圈。
片刻后,手指微微用力,項(xiàng)鏈斷開。
他捏著戒指,自嘲地勾起一個笑。
手指松開,戒指從指尖滾落,順著滑進(jìn)雜草里,不見了蹤跡。
渡影閣內(nèi)。
熱意蒸騰著,濕潤的水汽順著呼吸鉆進(jìn)喉間,口腔有些發(fā)苦。
手上的血已經(jīng)凝固,她用了一點(diǎn)力氣才洗掉。
血塊掉進(jìn)浴池,染紅了一小片水,又很快消散開。
溫憫盯著那點(diǎn)血色在視線中徹底消失不見,腦中不可控制地想起方才在那片草地上看見祝承時的情景,與她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的場面重疊在一起。
她咬緊了唇,一絲后怕涌上來。
溫憫垂下眼,看向自己控制不住顫抖的指,在這一瞬間,又忽然怔住了。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明明這一次回溯開始,她就已經(jīng)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接受一切失敗的可能……
可看見祝承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那一瞬間,恐懼大過了以往的每一次。
溫憫怔怔地低頭,按住自己的心臟。
跳得很快。
這一次,好像不是因?yàn)槿蝿?wù)。
她抬起頭,透過帷幔,眼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朦朧。
看不清,捉摸不透。
溫憫從浴池里起身,光著腳一步步邁向屋里。
一陣風(fēng)吹過,帶起身上的涼意,緊張的心情松懈下來后,是無盡的困意。
在疲憊中,她緩緩閉上眼。
……
再度睜開眼,天還大亮著。
或許是潛意識里還記掛著祝承的事情,就算是因?yàn)槔Ь胨^去,也沒能休息太久。
溫憫披上衣服,將要出門時又折返回來,抓了一把糖。
穿過重重青竹,過了石橋,就是滄溟閣。
輕輕叩了叩門,里面?zhèn)鱽硌阒酆獾牡穆曇簦骸斑M(jìn)。”
見到溫憫,雁舟衡目光暗了暗,才勾起一個笑。
在有些昏暗的屋里,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是他的語氣很平淡,都不太像他說的:“這么快?”
她點(diǎn)點(diǎn)頭:“你去歇息吧,我來守著他就行。”
雁舟衡又看了她一會,只是此刻溫憫的目光正落在他身后的祝承上,并沒有注意到他。
他收回視線,向外邁出去一步。
溫憫與他擦肩而過,沒有半分停頓地向里走去。
雁舟衡忽然停下腳步,輕輕喊了一聲。
正在此時,床上的祝承忽然睜開眼,聲音與他重合在一起。
“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