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如洶涌的潮水般不斷沖擊著小天的意識,他的精神世界仿佛即將炸開,每一寸神經都在承受著撕裂般的痛苦。全身麻木得失去了知覺,卻又能清晰地感受到電流在體內橫沖直撞,身體滾燙得如同燃燒的火焰。但他的意志卻在黑暗中倔強地閃爍——這里是危機四伏的郊外,他必須活著,活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小天的記憶開始如破碎的鏡面般支離破碎。那個承載了他十三年生活的小村落,那一夜慘絕人寰的屠戮,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在劇痛與疲憊的侵蝕下漸漸模糊。最終,他的腦海中只剩下兩個執念:有個人告訴自己要一直跑,要活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的太陽又一次即將落下,黑暗如同一只巨大的怪獸,張開血盆大口向他逼近。恐懼如影隨形,耳畔仿佛又響起了那夜的哀嚎聲,讓他不寒而栗。腰部的刀口早已停止流血,凝結的血痂在奔跑中反復撕裂又愈合。在這種近乎崩潰的狀態下,小天終于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一座龐大的城市前。
高大巍峨的城墻聳立眼前,無數直聳云霄的高樓大廈在夕陽下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兩個守城的衛法師看到這個滿身血污、傷痕累累的少年,眼神中警惕與好奇交織,邁步想要上前查看。
出于本能的恐懼,小天像受驚的野獸般轉身沖進了錯綜復雜的巷口。狹窄的巷道里,他左突右奔,憑借著求生的本能和對黑暗的恐懼,終于甩掉了身后緊追不舍的兩人。
小天靠著墻壁緩緩滑坐在地,金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渾濁的霧氣,意識也變得模糊不清。“我…我該…去哪,我…是誰”他喃喃自語,聲音虛弱得如同游絲。
此時,巷口內幾個剛吃完晚飯的孩童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少年。“大家快看,紫毛怪物呀!”一個小孩大聲喊道,眼中滿是興奮與好奇。
“哎呦喂,別怕,咱這可是帝都,怎么會有怪物!”另一個孩子雖然嘴上這么說,眼神里卻也透著不安。
“管他是什么,看我的!”為首的小孩撿起一塊石頭,用力砸向小天。
“哈哈哈哈,準不準!”“我也來,我也來!”其他孩子紛紛效仿,歡快的笑聲中,石頭如雨點般砸在小天身上。孩子的惡意是純粹而無知的,他們不懂得自己的行為意味著什么,只是在盲目地跟風取樂。
小天被一塊石頭重重砸中頭部,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一黑。他想要起身逃跑,卻發現自己早已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在意識徹底陷入黑暗前,他恍惚間看到了一個身著白裙的少女和一個青年男子的身影,那身影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縷微光,卻也在瞬間消失不見。
三天后,小天緩緩睜開了眼睛。潔白的天花板干凈得一塵不染,吊燈的光芒有些刺眼,讓他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房門外傳來了熟悉的交談聲。
“傻老哥,你又要去哪里作死呀?”少女的聲音清脆中帶著一絲無奈。
“我的好妹妹呀,我這可不是作死,你知道圖騰多么強大嗎?只需要一只圖騰就能守護一座城市,我已經找到圣圖騰的蹤跡了,那足夠守護我們的國家!”青年的聲音充滿了興奮與期待。
“傻老哥,你為什么總是執著圖騰呢,老爹和大表哥可都是禁咒法師,妖魔再怎么入侵,我們也不會有危險吧?”少女似乎有些不理解。
“不僅要我們沒事,還要千千萬萬人沒事。”青年的語氣堅定而沉重。
話音剛落,房門被推開,少女明亮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你醒了呀,你可是都昏迷三天了,我叫蔣少絮,這是我的傻大哥,蔣少軍。”
蔣少軍目光溫和地看著床上的小天,開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從哪里來的,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
小天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回答這些問題。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瘋狂翻涌,卻始終拼湊不出完整的畫面。他只能用迷茫而無助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兩人,許久,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