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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雙生祭·狼神鎖

在林月見把玉玨碎片擲入泉眼的瞬間,原本幽暗的黑水倏然化作一片血色漩渦。從泉底緩緩升起的玄鐵棺材猛然爆裂,李淵那斑駁的玄甲在歲月的侵蝕下片片剝落,露出其下密布的狼牙圖騰,那竟是由突厥神秘巫文鐫刻的《帝范》終章,其上赫然寫著:“唯有以狼神祭品鎮守山河,且需雙生子之魂為媒,方能超脫輪回?!?

地宮穹頂的裂縫間,一尊龐大的狼首人身雕像緩緩睜開了雙眼。它額頭的狼牙印記與李承稷的胎記遙相呼應,雙眼閃爍著幽藍的鬼火,發出金石交擊般的轟鳴:“李唐血脈,盡為吾之餌食!”

林月見手腕上的狼牙圖騰竟開始逆向蔓延,鱗片刺破肌膚,銀白色的狼骨若隱若現。她踉蹌后退,不慎撞倒了祭壇邊緣的青銅燈盞,火油傾瀉而出,竟顯現出李淵與突厥可汗昔日盟誓的場景——

貞觀元年的一個寒冷冬夜,李淵割破幼年李世民的掌心,將心頭熱血滴入狼神雕像的雙眸。與此同時,突厥可汗手持圣物“陰山骨笛”吹奏起神秘的樂曲,李世民的魂魄被無情抽離,化作一縷青煙,融入了手中的玉玨。

“原來,你才是開啟這一切的鑰匙……”林月見的雙瞳閃爍著野獸般的金色光芒,指尖輕輕觸碰到祭壇裂縫中滲出的黑水。那些液體竟瞬間凝結成李建成的虛幻身影,他的脖頸被蛛絲緊緊纏繞,而那蛛絲的另一端,正深深嵌入魏征胸膛內的血眼蜘蛛體內:“真正弒兄之人并非你,而是高祖斬白蛇之時,那蛇毒早已潛入了李氏的血脈!”

林月見耳后突然傳來鎖鏈墜地的聲響,李承稷不知何時已立在三丈之外,玄色箭袖上的銀狼紋在血光中詭異地游動。他手中緊攥半塊玉玨,指尖深深掐入掌心,血珠順著紋路滲進玨面,與泉眼漩渦形成血色共鳴。“阿姐可知,為何你總在月圓之夜聽到狼嚎?“他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當年高祖獻祭的不僅是世民叔父的魂魄,還有...我們的生母。“

地宮劇烈震顫,狼首人身雕像的獠牙間垂下萬千銀絲,將穹頂的壁畫盡數撕裂。剝落的墻灰下,一幅描繪上古祭典的壁畫逐漸顯露:十二名狼首祭司圍繞祭壇起舞,最中央的女子被縛在青銅柱上,腕間的狼牙圖騰與林月見如出一轍。隨著壁畫色彩鮮活起來,女子空洞的眼窩突然轉向林月見,喉嚨里發出破碎的嗚咽。

“雙生子之魂,一為鎖,一為鑰?!袄畛叙⒂瘾k按在祭壇凹槽,地脈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高祖用我們的生母鎮壓狼神殘魂,再以突厥巫法將詛咒封印在李氏血脈里。但他忘了,巫文《帝范》的終章還有后半句——當血脈覺醒,被獻祭者的后裔將成為新的祭品?!?

魏征胸前的血眼蜘蛛突然爆體,蛛絲化作利刃射向林月見。千鈞一發之際,李建成的虛影揮袖擋下,蛛絲卻穿透虛影,在魏征心口烙下更深的血痕。“高祖斬白蛇時,吞下的何止是蛇毒?!袄罱ǔ傻穆曇艋熘虢z的嘶鳴,“那白蛇本是女媧補天時遺落的神獸,它的詛咒與狼神之力相互糾纏,讓李氏皇族永世不得安寧?!?

狼首雕像張開血盆大口,噴出的黑霧中浮現出歷代李氏帝王臨終前的慘狀:李世民在玄武門之變的幻象中自相殘殺,李治被無數孩童的怨靈拖入深淵,武則天的骨血化作毒蟒啃噬她的心臟。林月見手腕的狼骨徹底顯現,她感覺有什么東西正在沖破意識的牢籠,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來——自己曾在襁褓中被狼牙圖騰灼燒,生母抱著她跳入祭壇的火海,而李淵舉著滴血的玉玨露出森然笑意。

“該結束這場輪回了?!傲衷乱娭讣饽燮疸y白色的狼火,與李承稷手中的玉玨光芒相觸,“我們既是祭品,也是執刀人。“兩股力量在祭壇中央相撞,血色漩渦開始逆向旋轉,狼首雕像發出震天怒吼,而李淵破碎的玄甲正片片重組,在黑霧中睜開了布滿血絲的眼睛。

在林月見體內狼骨閃爍銀輝的瞬間,地宮穹頂之上的古老壁畫驟然逆轉,仿佛活了過來。十二位狼首祭司的眼眶內,幽藍的鬼火熊熊燃燒,而青銅柱上雕刻的女子面容,竟與林月見的生母驚人地相似。女子的喉嚨空洞無聲,卻從中伸出無數銀色的細絲,緊緊纏繞在李淵緊握玉玨的手腕上。

“你以為你的生母是自愿赴死?”李承稷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胸口那枚猙獰的狼牙圖騰,“她其實是被祭煉成了束縛命運的鎖鏈,每一根銀絲都深深牽動著李氏皇族的血脈!”

地脈之下,傳來陣陣齒輪咬合的轟鳴之聲,祭壇的中心驟然裂開一道深邃無比的裂縫。裂縫之中,李淵的虛幻身影緩緩升起,他手中的玉玨正滲出詭異的黑血,而玉玨的背面,竟顯現出武則天登基時的輝煌場景:

“吾以狼神之祭品,鎮守這片山河,唯有雙生子之魂魄為引,方能破解這無盡的輪回。”

“這才是《帝范》真正的終章!”李建成的虛幻身影突然變得凝實,他手中的蛛絲與李淵的玉玨緊緊相連,“高祖斬白蛇之時,所吞下的不僅僅是蛇毒,更有女媧補天遺落的殘片——那殘片,實則是狼神逆鱗所化!”

壁畫中的佳人猛然間睜開了雙眸,其瞳孔深處,林月見兒時襁褓中的片段如畫卷般展開:

突厥狼衛之首,將幼小的嬰兒置于祭壇之上,與此同時,其生母腕間的狼牙圖騰正被李淵鋒利的匕首剝奪。嬰兒的啼哭聲中,李淵將一枚沾滿鮮血的玉玦塞進了祭壇的一道裂痕之中,玉玦的內側,刻有“吾以骨血,獻予狼神”的字樣。

“原來,我們才是那場祭祀的真正祭品……”林月見心中一驚,手中的狼骨竟穿透了掌心,銀色的血液沿著壁畫上的古老祭文緩緩流淌。那些古老的文字仿佛被喚醒,開始扭曲、重組,最終顯現出李淵的遺書:

“武氏并非真龍天子,唯有作為狼神祭品的我們,才是唐室的真正根基。二郎與建成,皆為我手中的利刃,唯有等到那雙胞胎歸位之時,方能斬斷這無盡的輪回。”

此時,狼首雕像的鋒利爪牙猛然穿透了李建成的虛幻身影,將其撕成了碎片。在碎片的飄散中,貞觀年間的往事逐漸浮現:李世民將李建成推入驪山溫泉的那一刻,溫泉水中浮現的,竟是他們共同的生母之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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