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認真的嗎？！”

向來脾氣溫和的克拉克，聽到蘇歲這種不負責任的話，聲音都忍不住帶上了怒氣。

臉上的復雜情緒幾乎實質化。

看著蘇歲背影的眼睛，就像是第一次見到氪石一樣，瞪得老大。

沒有把握？

沒有把握你帶我進來干什么！

【00:00:40】

【00:00:39】

“不要慌，我們可是在為蝙蝠俠做事……他會在事情無法挽回前，提醒我們離開的。”

蘇歲隨便扯了個理由，解釋著自己的行為邏輯。

聽上去著實有些勉強……

“就只是因為這個嗎？！”

從來不會感到頭痛得克拉克，此時也感受到了一絲大腦的幻痛——

閉環的信任鏈，和閉環的猜疑鏈一樣恐怖。

二人很快穿過了安檢門，來到了警務區的鐵欄迷宮前。

就像露易絲所說的。

這點時間，都不夠他們走出眼前的鐵欄迷宮。

除非……

“咔咔——！”

不出所料，蘇歲只是揮了揮手。

陣陣齒輪咬合聲清脆響起，金屬的“咔咔”低鳴接連不斷。

警務辦公區內，那些構筑成迷宮墻壁的鐵欄桿，就像被無形的大手撥動一樣。

根根兩兩并攏。

整體左右分開。

蘇歲和克拉克的腳步都不需要有所停頓。

眼前錯綜復雜的鐵欄迷宮，轉眼就開辟出了一條通路——

直達向警長辦公室下方的螺旋樓梯。

看樣子，蝙蝠洞的超級電腦已經接管了警局的安保系統。

“希望那臺電腦AI，也能替他解決掉那枚炸彈吧……”

克拉克如今也只能這樣期盼了。

炸彈裝置中的煙霧彈，已經將內藏的白煙全部噴發。

靠近裝置的煙霧濃度，并沒有比外面高多少。

很快，一米見方、一米多高的炸彈裝置，完全展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這還是蘇歲第一次用肉眼去觀察這枚炸彈。

鏤空金屬框架的復雜結構內，依稀能看到各種彈簧機械、電子元件。

以及……

蹲在炸彈裝置另一側的戈登警長。

此時的詹姆斯·戈登，正穿著臃腫的防爆服。

超厚的防彈玻璃面罩上，布滿了細微的劃痕，讓人懷疑使用者還能不能看清事物。

而此時的他，正一手拿著小手電照明，一手拿著拆彈專用的多功能刀具，伸到裝置的鏤空縫隙中。

試圖拆除其藏匿重要結構的鉛盒。

他似乎相當熟知——這東西會干擾蝙蝠裝備對炸彈的掃描。

然而，因為裝置自身結構的阻擋，戈登的手很難找到發力點。

忙活了半天，也只是拆除掉了一個而已。

而在炸彈裝置的頂端，電子屏上的倒數計時仍在繼續：

【00:00:32】

【00:00:31】

“警長先生，您還是把那沒用的累贅脫掉吧……它最大的用處，也就是給你留一個全尸。”

蘇歲指的是戈登身上厚重的防爆服。

他來到炸彈的旁邊，隨手敲了敲那臺裝置的外殼。

金屬碰撞的低鳴，在煙霧彌漫的警局大廳里回蕩。

“……”

見到這一幕，就連克拉克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的透視眼觀察著炸彈核心。

大概能分析出，這枚炸彈的具體威力。

完全不足以傷害到“超人”。

然而，面對蘇歲這樣孩童玩鬧似的舉動，克拉克的心里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

戈登警長更是一把扯下刮花的防爆面罩，花白的鬢角還掛著汗珠：

“你就是蝙蝠俠的新助手？怎么現在才來！”

抬眼去看電子屏上的倒計時。

已經不足半分鐘了。

【00:00:29】

【00:00:28】

蘇歲蹲在炸彈前，前后觀察著裝置構造。

漆黑的頭盔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順便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助手——傻大個。”

蘇歲用隨口閑聊的語氣，給自己身后的“超人”起了個新英雄名。

“蝙蝠俠助手的助手？”

聽起來挺奇怪的。

可此時的戈登警長哪里顧得上這個？

要不是蘇歲說起，他甚至都沒注意到煙霧之中還來了第二個人。

“你該知道我們沒有時間了對吧？！”

眼前這個黑頭盔男人的閑聊語氣，讓戈登非常生氣。

就好像擺在眼前的，不是一個隨時可以把警局炸上天的要命炸彈。

而是街角咖啡廳里壞掉的咖啡機一樣。

氣得戈登差點將手里的防爆頭盔砸在這人的腦袋上。

“好吧，傻大個，煩請你把這臺裝置舉高，我要檢查它的底座。”

炸彈即將爆炸，蘇歲竟然還在這里不緊不慢地客氣說話。

克拉克無奈搖頭，只能趕緊照辦。

雙手穩穩托起炸彈裝置，肌肉繃緊到隨時能爆發超級速度的程度。

他現在已經確信——眼前這人確實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他已經做好準備，隨時抱起炸彈裝置，直接沖破屋頂引爆了。

【00:00:22】

【00:00:21】

“外部竟然真的沒有一點身份標識……嗯，放下吧。”

蘇歲上下左右、毫無死角地觀察完炸彈的結構，確定和目鏡掃描進電腦的信息沒有出入后，就讓克拉克把炸彈放下了。

接著向一旁的戈登警長詢問到：

“所以，警局里的排爆專家有什么看法？”

“你說什么？！”

戈登原本以為，眼前的頭盔男是個游刃有余的拆彈高手。

結果，竟然還要過來問它們的意見？

然而時間緊迫，戈登只能強忍怒氣，快速向眼前人解釋到：

“排爆組的人說，這東西不像是炸彈，結構太復雜了，似乎大部分裝置空間都被用在了減震上……”

“嗯，炸彈的主人非常擔心它會提前引爆……還貼心地使用了煙霧彈示警……用炸彈搞破壞不是他的目的，他只是想借此傳遞某些信息。”

蘇歲隨口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信息？什么信息？”

用炸彈傳遞信息？

克拉克實在理解不了哥譚市的風俗習慣。

“襲擊哥譚警局的人，大多都需要一個強烈的動機。”

蘇歲繼續閑聊似的向克拉克介紹：

“有時是小人物想要出人頭地；有時是越獄的大人物宣告回歸；有時……就只是寄出一封確保有人簽收的信。”

【00:00:12】

【00:00:11】

剛剛對戈登的詢問，蘇歲只是在驗證自己的想法而已。

黑色頭盔內的多米諾目鏡上，淡藍色的全息線條，正在將炸彈內部的立體結構圖來回連接。

按照他的指令，不斷嘗試復原被鉛盒隱藏的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