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過這種“有病”的感覺了。

經過這一連串的尷尬誤會，蘇歲只覺得頭昏腦漲。

握緊拳頭，猛敲了自己三下額頭之后，他這才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

根據剛剛露易絲稍顯出格的言語舉動，不難猜測她此時此刻的情感狀態。

“難以置信……她現在竟然還是單身么？”

蘇歲揉著隱痛發麻的額頭，向身旁的傻大個問到。

此時的露易絲，正在向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似乎是要去補妝。

“……??？”

呆看著心上人背影離開的克拉克，愣了好久后，才想起回復蘇歲的話：

“您或許不太清楚——像我們這種行業，越是漂亮的女性，反而越難找到合適的另一半?！?

“我是說超人……”

看著深陷進“小記者”身份里，已經忘記了“超人”存在的克拉克，蘇歲無奈提醒道：

“露易絲·萊恩和超人，他們之間難道還沒發生些什么嗎？”

即使蘇歲不是什么穿越者，也不難知曉這件事。

超人和他緋聞女友的相關傳聞，從超人第一次接受采訪開始，就已經在到處流傳了。

“啊！你是這個意思？”

克拉克的表情變得極不自然，有些尷尬地向蘇歲解釋道：

“據我所知，他們之間……確實有……某種特殊的關系？”

左右飄忽的眼神，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蘇歲看著眼前這位傻大個。

那種“想吹牛皮但又不敢往大里吹”的老實人模樣。

一眼就讓他猜到了事情真相：

“有點曖昧，但還沒確定？”

蘇歲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當即戳破了克拉克的偽裝。

這倒是把克拉克給嚇了一跳，驚訝地問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好家伙。

蝙蝠家族的第一個孩子，都已經離家出走過了。

第二個孩子，都快嗝屁了。

超人竟然還沒開始談戀愛？

嗯……

億萬富翁花花公子，比鄉村農場大男孩早熟了一點。

好像也沒什么不對。

“這還不簡單？”

蘇歲其實是從克拉克剛剛的神情表現，反推出了這個結果。

但因為不能暴露他知道“超人——克拉克”之間的聯系，眼下只能強行解釋：

“如果我女朋友是‘超女’的話，我是肯定不敢像她……這樣跟異性說話的?！?

“呃……”

聽到蘇歲這么說，克拉克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絲異樣。

記得剛剛成為“超人”的時候，他曾經這樣問過自己的母親：

“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蒙面義警一樣，戴上面具行動呢？”

瑪莎·肯特如此回復：

“當大家見識到你的力量之后，他們會被嚇壞的……而面具，會加深他們的恐懼?！?

媽媽曾經說過的話，在克拉克的耳邊回響。

那時候的他，并不認為這會是個大問題。

只要多多展示自己的真誠笑容。

多多表現自己的和善舉動。

總有一天，大家會放下對自己力量的恐懼。

忘記他外星人的身份。

完全接納他。

可現在，聽了蘇歲的話之后，克拉克的心中突然緊張起來。

急于自我辯解的想法，讓他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此時的身份：

“那可是超人啊……他可是好人……和他在一起，會有這么大的壓力嗎？”

“露易絲·萊恩有沒有壓力，我不知道，反正我的壓力是不小……得離她遠點?！?

蘇歲的這句話，只是單純地站在自己立場上，隨口的閑談而已。

然而，聽在克拉克的耳朵里，可比剛才得那句“不敢”還要更有殺傷力。

此時的克拉克，腦內一團亂麻。

他先前完全沒有預料到，超人和露易絲之間的關系，竟然會對她本人造成這么大的影響。

甚至讓她周圍的男性，都不敢靠近她？

克拉克的瞳眸低斜了數分，眼中的神光因心情失落而稍顯暗淡。

右手不斷推扶著自己的眼鏡，似乎怎么都找不到一個適合的角度。

“呃……”

看著眼前突然失了魂的克拉克，蘇歲這才意識到——

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必須得趕緊找補回來。

不然世界線都要變了。

他稍稍思考片刻，很快就在不說破偽裝的前提下，找到了完美的切入點：

“你一定也是這么想的吧？是不是完全不敢追她？”

“……??？”

還沒從紛雜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的克拉克，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您、您好像誤會了些事情，我跟露易絲……只是普通同事關系?！?

“那你這么關心他們兩個的事干什么？”

蘇歲一句話就把克拉克堵到語塞：

“呃……”

承認自己就是超人，和承認自己喜歡露易絲。

眼下也只有這兩條路可走。

克拉克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頗顯尷尬地說道：

“有、有這么明顯嗎？”

面對蘇歲的目光審視，他竟然有種心虛的感覺。

該說不愧是布魯斯看中的新羅賓嗎？

只是幾句話的時間而已，感覺自己身上的所有秘密都要被套干凈了。

“別灰心，我還是很看好你的?！?

蘇歲一副自來熟的架勢，拍著克拉克肩膀：

“就像我剛剛說的，做超人女友的壓力太大，還容易被壞人盯上……”

蘇歲給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超人跟露易絲不合適。

但你不是還有普通小記者的身份嗎？

讓“超人”和露易絲慢慢分開。

讓“克拉克”和露易絲慢慢走到一起。

這樣一來，超人少了一個明顯弱點，露易絲也能有個平凡生活。

非常完美！

“這叫‘近水樓臺先得月’?！?

蘇歲隨口翻譯著中文詩句，捏著并不存在的胡須，一副高深莫測的世外高人架勢。

把眼前的傻大個唬得一個愣一個愣的。

“嗯……”

雖然聽不太懂蘇歲在說些什么，但總感覺好厲害、好有哲理的樣子。

克拉克忍不住把那詩句給記錄了下來。

見到眼前的超人這么好忽悠，蘇歲的眼角流露出一抹奸商的笑意：

“順便一提——咨詢費300美元。”

“哦！應該的！應該的！”

克拉克沒有任何猶豫，趕忙從自己身上掏錢。

他本來就是打算從“情報掮客”手里買些消息的。

早就提前準備好了資金。

只是誤打誤撞，和蘇歲的“咨詢費”剛好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