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nim。”

看見來人，金周永瞬間收斂起吊兒郎當的做派，頗為滑稽地站起身來，鞠躬行禮。

權潤珍也起身，順道拉起了身旁有些魂不守舍的裴珠泫。

蘇燦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跟著幾人站了起來，卻見那年方四十左右，頗顯富態卻依舊精神煥發的男人，徑直向他走來。

男人向他伸出手，微笑道：“你就是蘇燦xi？”

“當然，您是？”

男人推了推眼鏡，笑容和煦：“我是SM現任會長，我叫李成洙。”

蘇燦挑了挑眉，不明白男人來意，仍禮貌問候道：“嗯...您好。”

男人又笑，伸手示意眾人：“都坐。”

幾人一齊坐下，金周永訕笑道：“會長nim，這種小事，怎么勞您大駕....”

李成洙像是沒聽見一樣，自顧自盯著蘇燦，笑道：“蘇燦xi是什么時候到的首爾？”

蘇燦道：“勞您費心，昨天剛到。”

李成洙思忖片刻道：“舟車勞頓辛苦了，晚上一起用個便飯？”

蘇燦搖頭笑道：“就不承您這情了，我聊完事情還得趕去拍攝。您大概不了解我們這個行業，小博主，久了不更新留不住粉絲的。”

李成洙也不堅持，撿起桌上合同，掃了一眼：“那蘇燦xi考慮的如何？”

蘇燦笑道：“周永nim大概早幫我做過決定了，我像是來替他簽字的，又哪里談的上考慮呢？”

李成洙掃了眼一旁的金周永，后者依舊一臉諂媚的笑，他看向蘇燦笑道：“蘇燦xi話里似乎怨氣不淺？”

蘇燦不卑不亢道：“會長nim過于敏感了。”

李成洙又翻了翻紙張，撕拉一聲，突然將合同撕得粉碎。

金周永面色一變，權潤珍跟著挑了挑眉。

李成洙笑道：“聽蘇燦xi的意思，似乎不是很愿意合作，那就算了。”

他將手上紙屑扔進垃圾桶里，又道：“SM是娛樂公司，也不是什么幫派團伙，干不來強買強賣的事。”

蘇燦直視他眼神片刻，笑道：“您這到跟金室長的態度截然不同了，搞得我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不過看他對您如此恭敬，我想還是以您為準吧？”

李成洙冷然掃了金周永一眼，男人戰戰兢兢，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這你放心，自然是以我為準。”

金周永聽見這話，幾近欲哭無淚了，他實在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這和一個素人談個合作，再小不過一件事，怎么就驚動社長了呢？

而且不是您親自答應給這件事背書的嗎？

還什么“公司內有阻力，你就說是我的意思？”

合著您就是最大的阻力是吧？

裴珠泫目睹著事態變化，更是從始自終一頭霧水。

不過她卻知道，社長來了，而且親自發話：“不合作就算了。”

這是不是說，他...就不必被迫地接受這次合作了？

真好，這樣他就自由了，可以繼續去干那些他熱愛的事業。

似乎和他的自由相比，自己能不能復出，也顯得無足輕重了。

只是也有點兒小懊惱。

為什么他會這么抗拒和自己炒作“緋聞情侶”這件事呢？

想來還是因為自己的名聲吧？

霸凌女？總歸是不好聽的。

想到這里，她嘴角流露出有些苦澀的笑容。

李成洙已經站起身來，他整理著西裝上衣，低頭看向蘇燦，伸出手：“那這樣，事情也算解決了，看蘇燦xi在氣頭上，似乎也沒興致赴我的約，不如今天就這樣？”

蘇燦也起身，和他握手：“也多謝您體諒。”

李成洙笑了笑，伸手引著蘇燦向外。

室內三人都起身相送，金周永身形微微發抖，權潤珍面帶憐憫看向他。

出門的時候，蘇燦看了眼裴珠緒，她正沖著自己笑，眉眼彎彎，艷若桃花。

他聳聳肩，也對她笑了笑。

走出大門后，蘇燦手機鈴聲突然想起。

他看到來電顯示。

備注是哥。

也不避諱身邊的李成洙，他接起電話道：“喂哥。”

“嗯，我知道...李社長..挺好說話的。”

“好，我有時間回來。”

“替我向媽問好。”

“好，那就這樣...”

又聊了幾句，蘇燦掛斷電話。

一旁的李成洙一直沉默地聽著，等到蘇燦把手機放進褲兜，他才開口道：“你有個好父親，也有個好哥哥。”

蘇燦也笑：“所以，根據我父親和哥哥的身份，SM會靈活化身娛樂公司和黑社會？”

李成洙表情微變，不過他似乎涵養不錯，只是咳嗽一聲，尷尬地笑了笑。

蘇燦陽光一笑：“只是開個玩笑，您別往心里去。”

電梯里，兩人并肩而立，沉默無言。

李成洙一路送蘇燦到辦公區門口，進門時放行蘇燦的保安本來在打哈切，看見自家社長，立刻挺直腰背，面色肅然。

大門口，李成洙再次向他伸出手：“看起來以后似乎沒機會再見了，不過想來，蘇燦xi大概也不會樂意再見我吧？”

蘇燦望了眼他身后的大樓。

透過粉絲商店的玻璃櫥窗，不太顯眼的地方，正掛著裴珠泫的一張掛畫。

他收回視線，看向李成洙道：“關于irene xi的復出，我能問問后續的安排嗎？”

李成洙遲疑片刻，哈哈一笑道：“鄙司對此自有安排，這就不勞蘇燦xi費心了。”

蘇燦點點頭，摸了摸，轉身離開。

可是那張笑顏一直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這年頭，在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龐然大物面前，個體究竟算得了什么呢？

前一秒和顏悅色一家親，后一秒就能翻臉不認人。

自己尚且有人撐腰，但是....她呢？

他無奈地長嘆一口氣。

算了，沖動就沖動吧，也不是一兩次了。

“會長nim。”

蘇燦轉過身，叫住和他背道而行的現任SM會長。

隔了幾米，李成洙面露疑色地看著他。

蘇燦尷尬地摸了摸后腦勺：“關于合作的事情，我想我或許可以和周永nim聊聊。”

李成洙遲疑片刻，接著笑道：“這也是玩笑？”

蘇燦搖了搖頭，神色動作都有些不太自然：“怎么說呢...感覺，能有這么個機會，也是難得的緣份吧，也許...試試也不錯。”

李成洙皺眉道：“蘇燦xi是認真的？”

“嗯，麻煩您轉達，明天同一時間，還是在這里吧。”

他留下這句話，上了車，在李成洙看來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男人一頭霧水——明明他才是敗軍之將，為什么落跑的反倒是這個年輕人呢？

只是想到這個年輕人身后的背景...他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踢到鐵板一塊了啊。”

他目送著飛馳而去的出租車，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