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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荀諶出逃

潘彥立于殘破的城樓之上,夕陽的余暉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遠處,鞠義逃跑的身影已經無影無蹤,但是潘彥沒有絲毫的擔憂,因為對于潘彥來說,當前的勝果已經足夠了,他需要做的是其他的事情。

“來人!”潘彥突然開口,聲音冷峻如鐵。

一名親衛立即上前,單膝跪地:“將軍有何吩咐?”

潘彥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繼續凝視著遠方。片刻后,他才沉聲道:“立即去請耿別駕前來,就說有要事相商。”

親衛領命而去,馬蹄聲在青石板上急促響起,漸行漸遠。潘彥轉身望向鄴城方向,眉頭微蹙。城墻上殘留的血跡還未干涸,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與血腥的氣息。他知道,這場勝利只是開始,真正的較量還在后頭。

不多時,耿武大步流星地登上城樓。他身著戎裝,腰間佩劍隨著步伐輕輕晃動,發出細微的金屬碰撞聲。

“元啟,何事如此緊急?莫非是鞠義之事還有變故?”耿武拱手問道,聲音中帶著幾分疑惑。

潘彥轉過身來,目光灼灼地看著耿武:“耿別駕,鞠義雖敗,但其黨羽荀諶仍在城中。此人狡詐多端,若不及時捉拿,恐生變故。”

耿武聞言,眉頭一皺:“荀諶?確實,我盡忘了此事,荀諶為荀家子弟,此事他也牽連頗深,需要早做打算,將其捉拿歸來。”

“正是。”潘彥點頭,聲音低沉而堅定,“我欲請耿別駕傳令韓使君,立即封鎖鄴城四門,嚴查出入人員,務必捉拿荀諶歸案。”

耿武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嘴角微微上揚:“潘將軍所慮極是。荀諶此人詭計多端,若任其逍遙,必成后患。”他頓了頓,繼續道,“我這就去傳信使君,請他下令封鎖全城。”

潘彥微微頷首:“有勞耿別駕了。另外,還請加強城中巡邏,尤其是荀府附近,務必嚴加監視。”

耿武爽朗一笑:“潘將軍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他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荀諶若敢輕舉妄動,定叫他插翅難飛!”

潘彥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有耿別駕相助,此事必成。”

耿武抱拳道:“那我這就去安排。潘將軍連日征戰,也請多加保重。”

目送耿武離去的背影,潘彥的目光再次投向遠方。夕陽已經沉入地平線,暮色開始籠罩大地。城下的士兵們已經開始點燃火把,星星點點的火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潘彥深吸一口氣,轉身走下城樓。提示耿武封鎖城池捉拿荀諶,其實也就是潘彥所布置的一部閑棋。荀諶與鞠義勾結已久,自然不可能說是沒有防備,荀諶也不可能沒有后手,捉拿成功的概率不高。

潘彥真正想要的,是打草驚蛇之后,讓荀諶與鞠義聯系袁紹,從而謀奪更深,這也是之前放過鞠義時所想的。

“荀諶、鞠義,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啊。”

與此同時,荀諶的書房內,燭火搖曳不定,將他的身影拉長投在斑駁的墻壁上。他背著手在案幾前踱步,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的紋路。窗外秋風嗚咽,卷起幾片枯葉拍打在窗欞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突然,三聲鷓鴣鳴叫劃破夜空,荀諶的腳步猛然頓住,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進來。”他沉聲道,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

一個黑衣人如鬼魅般翻窗而入,單膝跪地時帶起一陣冷風。“先生,大事不好。”黑衣人聲音急促,“鞠將軍兵敗,先登死士潰散,據探聽,潘彥已經準備下令封鎖鄴城四門,正在全城搜捕鞠義余黨。”

荀諶的手指在案幾上輕輕敲擊,節奏越來越快。燭光映照下,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先是眉頭緊鎖,繼而嘴角微微抽動,最后竟露出一絲冷笑。“果然如此。”他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幾分自嘲,“鞠義這個莽夫,終究還是壞了大事。”

他快步走到書架前,指尖在一排排竹簡上快速掠過,最后停在那卷《春秋》上。取下竹簡,露出后面隱藏的暗格。暗格中整齊地碼放著幾封密信,每一封上都蓋著袁紹的私印。荀諶的手指在這些信函上停頓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先生,時間緊迫。”黑衣人低聲提醒。

荀諶深吸一口氣,眼中最后一絲猶豫也消失殆盡。他一把抓起所有密信,毫不猶豫地投入案幾上的火盆中。火焰猛地竄高,將那些見不得光的密謀吞噬殆盡。火光映照下,他的面容顯得格外陰郁。

“備馬,從西角門走。”荀諶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冷靜,“讓荀安扮作我的模樣,去參加今晚韓馥的宴席。記住,要讓他穿上我那件墨綠色的錦袍,腰間掛上和田玉佩。”

黑衣人領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荀諶站在原地,目光落在火盆中漸漸化為灰燼的密信上。他忽然從袖中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在案幾上刻下一個“袁”字,又迅速用精神力抹去。

轉身走向內室,荀諶迅速換上一身普通文吏的灰色粗布衣裳。他從暗格最深處取出一個錦囊,里面是一枚通體碧綠的螭紋玉佩。這是袁紹給他的信物,關鍵時刻可調動城外埋伏的袁軍。他將玉佩貼身藏好,又取出一小包金餅塞入靴中。

“潘彥...”荀諶低聲念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他最后環視了一眼這個經營多年的書房,吹滅了案幾上的燭火。黑暗中,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窗外的夜色里。

鄴城西門,暮色四合。守將王煥立于城門洞前,鐵戟拄地,目光如炬地審視著每一個過往行人。今日城中剛經歷大戰,他奉命加強城門戒備,卻尚未接到潘彥的特別手令。

一輛青篷馬車緩緩駛來,車輪碾過青石板發出沉悶的聲響。王煥抬手示意停車,車夫連忙勒住韁繩。

“例行檢查。”王煥走近馬車,鐵戟在暮色中泛著寒光。

車簾掀起,露出一張溫潤如玉的面容。荀諶微微頷首:“王將軍辛苦了。”

王煥一怔,立即抱拳行禮:“原來是荀先生。”他目光掃過車廂,只見幾卷竹簡整齊碼放,一個包袱置于角落,并無異常。

荀諶從袖中取出一份手令:“奉使君之命,出城巡視流民安置。近日戰事頻仍,城外流民聚集,恐生變故。”

王煥接過手令細看。絹帛上的印信確實是韓馥的私印,字跡也似韓馥親筆。他略一遲疑:“荀先生今日怎這般簡從?”

“事出緊急,不及準備。”荀諶輕咳一聲,面色略顯疲憊,“使君憂心流民生變,特命我即刻前往。”

就在此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王煥循聲望去,只見城東方向火光沖天,隱約傳來“走水了”的呼喊。幾乎同時,城北又響起急促的銅鑼聲,有人高喊:“有刺客!”

城門守軍頓時騷動起來。王煥正要派人查探,卻見荀諶的馬車已緩緩駛向城門。他下意識伸手阻攔:“荀先生且慢...”

一個沉甸甸的錦囊從車窗拋出。王煥接住一掂,里面顯然是金餅,分量不輕。

“將軍守城辛苦。”荀諶的聲音溫和依舊,“這點心意,權當茶資。”

王煥略一猶豫,終是側身讓開:“荀先生請。”

馬車緩緩駛出城門,很快消失在暮色中。王煥望著遠去的車影,心中隱約不安,卻又說不上來為何。

約莫一刻鐘后,一隊輕騎兵疾馳而來。為首的親衛高喊:“王將軍!潘將軍有令,即刻封鎖城門,嚴查所有出入者!”

王煥心頭一震:“出了何事?”

“荀諶涉嫌通敵,潘將軍命我等速速緝拿!”

王煥臉色驟變,急忙追問:“荀先生?他何時...”

“就在方才!潘將軍發現他偽造使君手令,意圖潛逃!”

王煥頓時冷汗涔涔。他望向城外黑暗的官道,哪里還有馬車的蹤影?攥著錦囊的手微微發抖,他終于明白方才那股不安從何而來。

“糟了,快稟告使君,說荀諶已經逃走了!”

荀諶的馬車駛出鄴城數里后,終于在一處隱蔽的林間小道停下。車夫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無人跟蹤后,低聲道:“先生,安全了。”

車簾掀起,荀諶緩步下車。月光下,他蒼白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得意。他整了整衣冠,從袖中取出那枚螭紋玉佩,在月光下細細把玩。

“潘彥啊潘彥,”荀諶輕笑出聲,聲音中帶著幾分譏諷,“你以為封鎖城門就能困住我?”他轉身望向遠處鄴城的方向,那里火光依舊沖天,隱約還能聽到混亂的呼喊聲。

“先生妙計。”車夫恭敬地奉承道,“那守將王煥怕是到現在還蒙在鼓里。”

荀諶聞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慢條斯理地從懷中掏出一卷竹簡,正是那份“韓馥手令”。“這份手令,我可是模仿了三個月才練就的。”他得意地晃了晃竹簡,“連韓文節本人怕是都分不出真假。”

林間突然傳來一陣窸窣聲,幾個黑影悄然出現。為首的正是先前在城中制造混亂的死士頭目。他單膝跪地:“先生,一切都按計劃進行。糧倉的火勢已經蔓延到東市,刺史府的刺客也成功脫身了。”

“很好。”荀諶滿意地點點頭,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拋給死士頭目,“這是賞你們的。記住,三日內必須離開冀州。”

死士頭目接過錦囊,沉甸甸的分量讓他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多謝先生!”

荀諶轉身走向馬車,突然停下腳步,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他回頭對車夫說道:“你說,此刻潘彥是不是正暴跳如雷?發現我留下的禮物了嗎?”

車夫一愣:“先生還留了什么?“

荀諶輕笑一聲,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我在桌子上刻下了個袁字,還在書房暗格里留了半封給袁公的密信,特意沒有燒干凈。潘彥若是找到,定會以為抓到了把柄...”他搖搖頭,仿佛已經看到了潘彥被誤導的樣子,“殊不知,那上面寫的都是假消息。”

“先生高明!”車夫由衷贊嘆。

荀諶登上馬車,最后望了一眼鄴城的方向。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志得意滿的神色:“走吧,去渤海。袁公想必已經等急了。”馬車緩緩啟動,荀諶靠在車廂內,手指輕敲著窗欞,哼起了一首小調。

月光下,馬車漸行漸遠。荀諶知道,這場博弈他暫時領先一步。而更精彩的較量,還在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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