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祭文
- 我獨自在外星建造外神文明
- 做夢的埃利斯
- 2186字
- 2025-06-19 23:38:27
三人走在路上,一路警惕。
血色白霧濃稠得化不開,能見度不過一二米開外。
一段路走出,陰哲的機械眼紅光微閃,無聲掃過周身,低聲道:“伍陽不見了。”
于勇腳步未停,聲音平淡:“這霧太濃密了,走丟了正常。”
他臉上不見半分急切,也無一絲傷感。
對三人來說,伍陽本來就是個半路插進小隊來的,比不上他們從小認識的情分。
而鄭然當初看中的也只是他操縱飛船的技術。
他道:“這白霧大,沒工夫回頭找他。陰哲,距離能量信號源還有多遠。”
陰哲回道:“不到十公里了。”
他們身上穿著戰(zhàn)術服,翻山越嶺不是問題,行進速度極快。
“可惜,如果不是飛行模組在飛船墜毀的時候損壞了,這點距離早就到了。”
鄭然卻道:“有這白霧,用飛的話一個不小心可能就和伍陽一樣迷失了,走著去也好。
還有十公里,大家小心一點,這次的事情我總覺得有些蹊蹺。”
兩人應了一聲,將武器裝備拿在胸前。
十公里路在腳下快速縮短。
能量信號源的反應越來越強,他們知道自己距離目標位置越來越近。
但一種異樣感悄然滋生。
咚咚...咚咚...咚咚...
隨著距離縮短,三人的心跳莫名加速,越來越急,越來越響,擂得胸腔隱隱作痛。
而且,明明已經(jīng)讓面罩開啟空氣過濾功能,卻仍能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腐敗氣味。
這種味道讓人有些不舒服,但也不是無法忍耐。
鄭然突然問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陰哲和于勇回答:“沒有。”
白霧吸收了大部分聲波,在他們耳中,除了彼此的腳步聲,周圍一片寂靜。
但鄭然的耳中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頌唱聲。
那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無法辨別源頭。
“Ia! Ia! Hastur cf'ayak 'vulgtmm, vugt laghn ya!”
這聲音逐漸變得響亮,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層層疊疊,像是在念什么咒語。
而且明顯能聽出不止一個人在吟誦,而是由許多聲音共同組成。
漸漸地,頌念聲中開始夾雜著樂器的聲響。
那是一種鄭然從未聽過的奇特音色,比聯(lián)邦現(xiàn)有的任何樂器都要有原始感。
音樂的節(jié)奏不斷加快,變得越來越野蠻,越來越瘋狂。
那些原本完全聽不懂的陌生語言,鄭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開始能夠理解了。
「咿呀!命運長河的書寫者!深淵文明的締造者!
孵化之巢哺育千萬子嗣...沙沙...咕嚕...一千張利齒在暗礁下蠕動...」
豎琴的弦音不停刮擦。
「烏索姆的花圃為您鋪就圣階...深潛者在黑海的宮殿下跪拜...
食尸鬼群啃噬月亮的殘渣...皆獻予...皆獻予...」
千萬氣泡同時破裂的細碎聲響。
「為神明撕開裂隙!讓星骸墜落祭壇!
以腐敗旋渦稱頌天父!以行星的骸骨砌筑王庭!」
人聲與蟲鳴交織的二重唱。
「碾碎那攔路的蟲豸...用臍帶絞殺…或任血潮蝕盡他們的靈魂...」
教堂銅鐘沉重轟鳴。
「呼噗啦啦——嘶嘶咿!
永恒門扉洞開!血色啜飲群星。」
“Y’bthnk...h’ehye-n’grkdl’lh...”
「萬物皆臣服于猩紅王座!!!」
嗡嗡嗡——
鄭然頭疼欲裂。
“于勇、陰哲,你們聽到什么了嗎?”
兩人不明所以,看著隊長有些痛苦的樣子,回答道:“我們什么也沒聽到。”
這回答讓鄭然的瞳孔驟縮。
他不明白。
那聲音明明如此清晰,為什么他們聽不見?
「皆獻予...」
「皆獻予...」
「皆獻予...」
無止境的低語正在反復沖擊著鄭然的耳膜,一波又一波。
“不——我受不了了!”
鄭然的手指顫抖著解除了面罩,并掏出了一根特斯拉棍。
在其余兩人驚恐的眼神中,將棍子插入了自己的耳朵。
噗呲!
棍刺入耳道的瞬間,黏稠的血漿順著棍身噴濺而出。
鄭然咬緊牙關,將電棍又往里捅了幾分。
他能感覺到金屬棍穿透鼓膜,刮擦著顱骨的觸感。
“啊!!!”
伴隨著慘叫聲,鮮血從耳朵內(nèi)噴涌而出,一起涌出的還有幾顆蟲卵。
那些蟲卵跌落在了鄭然的手掌上,黑色裹著薄薄的血膜,一扭一扭地在他的手上蠕動。
“呵呵——呵呵啊哈哈——”
鄭然突然癲狂大笑。
“原來是你們...是你們在煩我...都該死...都該死!”
他狂笑著一邊掏挖著耳朵,一邊將軟乎乎的蟲卵扔在血色大地上。
發(fā)狠地踩踏著。
“去死...去死...去死...”
蟲卵發(fā)出“啪嘰”的爆裂聲,濺出暗綠色的黏液。
他的左耳也已經(jīng)血肉模糊,碎肉和軟骨混合著血液不斷滴落。
但鄭然恍若未覺,又將特斯拉棍對準了另一只耳朵。
“隊長,不要!”
于勇和陰哲剛剛都被鄭然怪異瘋狂的舉動給震住了,現(xiàn)在才回過神來。
于勇一個箭步上前,雙臂如鐵鉗般鎖住鄭然的手肘,陰哲則趁機奪下特斯拉棍。
鄭然大怒:“你們兩個要干什么?”
兩人道:“隊長,我們不能看著你自殘啊。”
鄭然道:“我沒有自殘,你們沒有看到那些蟲卵嗎?它們想要吃掉我的腦子。”
兩人看著他歇斯底里的樣子,只覺得是自己的隊長突然瘋癲了。
陰哲道:“隊長,沒有蟲卵。”
“沒有蟲卵?”鄭然愣了一下,語氣更加的憤怒,“那些蟲卵就在地上,已經(jīng)被我踩扁了,你們看不見嗎?”
于勇劃開霧氣,地上只有一片血色,并沒有任何生物的痕跡。
兩人對視一眼,更加確定隊長精神出了問題。以為是鄭然在這地方的壓力太大出現(xiàn)了幻覺。
他們道:“隊長,你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鄭然憤恨地瞪著他們:“你們不相信我?”
話音未落,于勇的手刀已經(jīng)劈在他后頸。
咚。
鄭然暈了過去。
陰哲道:“可惜鎮(zhèn)定劑在醫(yī)療箱里,不然只要給隊長打上一針就行了。”
于勇問道:“隊長醒來不會怪我們吧。”
“難道要看著他把自己耳朵捅穿?”陰哲反問道,動作利落地將鄭然背起,“繼續(xù)走。”
于勇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們還要繼續(xù)走嗎,我感覺這里不太對勁......”
在他們的印象里,鄭然一直都是個冷靜的人。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剛剛卻瘋瘋癲癲地要扎聾自己的耳朵。
這完全不像他們認識的那個鄭然。
就好像...就好像...
突然中邪了一樣。
陰哲背著鄭然道:“當然要繼續(xù)走,這里越是古怪我們就越不能停下來。”
但還沒等他們走兩步。
白霧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