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什么？”

“我說，我可以留他們一命。”林曉看向六號圣仆，又重復(fù)了一句。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六號圣仆拜倒在地，似乎是怕林曉反悔一般，下一瞬，便掏出一柄短匕朝著自己胸口刺去。

不過剛剛抬起手臂，就看到林曉猛地上前一步將她的手腕死死握住。

“你也不用急著為圣教獻身。”

六號圣仆抬頭看向林曉。在圣靈教中這么些年，一些手段她也聽說過，心底不由得升起一絲懼意，不過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手掌一松，匕首掉落在地上，她再次拜倒，“請大人驅(qū)使。”

“驅(qū)使談不上……”林曉壓低聲音，緊緊地盯著六號圣仆，“我要你告訴我，你進行升靈儀式的時候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教中其他圣靈缺失的靈魂被圣靈教掌握，林曉自然不會去找他們問些什么。但眼前六號圣仆的靈魂可是在他手中，索性直接開口。

與此同時，他的手里也沒有閑著，魂力涌動，右掌中彼岸花已經(jīng)散發(fā)出紅色的光芒。

他不知道升靈儀式究竟有哪些步驟，也不確定經(jīng)歷過升靈儀式的人身上有沒有留下什么不能透露的禁制。

但只要情況有一絲不對，他能保證眼前的六號圣仆會在瞬間形神俱滅。

短短的時間內(nèi)經(jīng)歷過好幾次大起大落，六號圣仆已經(jīng)無暇思考太多，一五一十地將那天的事說出。

“我跟著長老進了圣壇，里面沒有其他東西，只有一尊圣帝的雕像……”

“然后呢？”

“然后……雕像……祭拜……”六號圣仆的聲音忽然變得斷斷續(xù)續(xù)的，雙手不自覺地抱在頭上。

林曉見狀，手中魂力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

不過下一刻，并沒有發(fā)生最糟糕的情況。

“我在祭拜……我……想不起來了……我……”

六號圣仆緊緊地抱住腦袋，不知是恐懼還是痛苦讓她的神情無比猙獰，喉嚨中發(fā)出一陣陣意義不明的嘶吼。

“跟你一起進去的長老呢，他在做什么？”

“……什么也沒做……他……看著我……祭拜……”

林曉手中的靈魂忽然劇烈地掙扎起來，仿佛是要脫離他的控制與眼前的六號圣仆融為一體。

魂力一震，手中彼岸花收起，那道殘魂也隨之消失。

地面上，六號圣仆似乎也逐漸平靜下來。

是因為靈魂不全所以讓她失去了這段記憶？

林曉正暗自猜測著，忽然轉(zhuǎn)過身去看向來的方向。

一道幼小的身影正躲在樹木之后，雙手捂著嘴巴，死死地屏住呼吸。

然而她這一番動作在魂師的感知中再清晰不過。

“嗒——”

林曉轉(zhuǎn)身向著那里走了一步，身上的斗篷忽然被攥住，“大人……圣帝……求求你……”

六號圣仆說罷，終于失去意識，攥著林曉衣角的那只手也滑落下去。

圣帝？

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六號圣仆不止一次地提起過這個名字。而且按照她的說法，升靈儀式并不是由長老進行，更像是由圣帝的雕像進行。

在圣靈教中生活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圣帝的名號，圣靈教供奉的正是這名圣帝。

只是無論是前世記憶還是他平時見到的情況，這名圣帝更像是一個憑空捏造出來的名號，從沒有見他施展過什么值得讓圣靈教供奉的能力。

甚至在他的記憶中，直到圣靈教覆滅都不見圣帝出面，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可如果僅憑一座雕像就可以舉行能夠分裂靈魂的升靈儀式，也不像是毫無本事。難道圣靈教真的供奉著哪位神祇？

思索無果，林曉看著眼前已經(jīng)昏死過去的六號圣仆，輕嘆一聲。

黃昏將至，天色同樣也變得昏暗，一道流光從空中劃過，隨后落在明都城外。

作為日月帝國的都城，明都上空禁止飛行，林曉當(dāng)然也不例外。收起魂導(dǎo)器，習(xí)慣性地左右看過一眼，竟是真的被他察覺到了什么。

周圍的人群中有不少熟悉的氣息，雖然相貌不同，但他們身上隱隱散發(fā)出來的魂力波動他再熟悉不過。

這些人恐怕都是圣靈教弟子，如此大規(guī)模地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是睡魘斗羅從總部回來了？

很快，他的猜測就得到證實。

分壇地下廳堂之中圍坐著不少人，林曉回到這里時，一時間竟覺得還有些熱鬧。

“六號圣仆如何了？”最先開口的是睡魘斗羅，應(yīng)該是從這里的圣靈口中知道了這件事。

“老師，六號圣仆叛教，我已經(jīng)將其清理。”

“嗯。”睡魘斗羅只是點了點頭。

不過一個圣仆而已，他并不怎么在意。

倒是一旁另一名身披黑袍的人朝林曉看了過來，“我記得這里的六號圣仆好像還不錯，就這么殺了怪可惜的……喂，小子，該不會是你看她姿色不錯，偷偷藏起來了吧？”

林曉聞言轉(zhuǎn)頭看向一旁，見開口之人正是七長老，假面斗羅。

“好了老七，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三長老出聲打斷假面斗羅的話，“正好林曉回來，也和默克認(rèn)識一下，大概用不了多久你們就能成為同學(xué)。”

三長老說著，將身后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往前推了一步。

“默克的修行天賦雖然差些，但魂導(dǎo)器的資質(zhì)十分不錯，我打算將他送進日月皇家學(xué)院。”

“多謝老師。”默克急忙開口。

其他幾位長老同樣點點頭，算是認(rèn)下了這個三長老的親傳弟子。

“閑事就先聊到這里吧。”坐在主位上的二長老開口，大廳內(nèi)頓時安靜下來，“這次帶這么多人進城可不是來閑聊的，這明都的地下生意，總該有我圣教一份。”

“要是能吞下平凡盟，那上官薇兒……”七長老假面斗羅說著舔了舔嘴唇。

“老七！”二長老臉上升起一抹怒色，“自從你突破到封號斗羅境界，修為有多久沒有動過？你也該好好管管你自己了。”

“二哥，我……”假面斗羅還要爭辯幾句，但看著二長老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終究還是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