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的時候，何雨柱常常獨自坐在屋里喝悶酒。酒瓶在桌上東倒西歪，月光從窗戶斜斜照進來，拉長了他孤單的影子。這種時候，他就忍不住想起秦淮茹。

“要是當初......”他經常這樣喃喃自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若是當時答應了秦淮茹，現在說不定已經有了自己的一窩孩子。可世上沒有后悔藥可以買，這個念頭只能隨著酒氣消散在夜色中。

自從秦淮茹帶著那個姓陳的孩子回到院子里，何雨柱就徹底斷了這條路。不僅僅是對秦淮茹死了心，更是對那個叫陳守信的孩子心生抵觸。每次在院子里遇到，他都會下意識地避開，裝作沒看見。

但最近一次給冉秋葉的老師家附近掌勺做婚宴，又讓他對感情燃起了希望。那天冉秋葉穿著淡藍色的連衣裙，在廚房幫忙時，不經意間露出的笑容讓他心跳加速。

今天是難得的休息日，何雨柱起了個大早。他站在鏡子前反復整理著裝，連頭發都梳了好幾遍。那條圍巾是他特意從柜子底翻出來的，雖然天氣還不算冷，但他覺得這樣更能襯托出自己的氣質。

“形象，一定要注意形象。”他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又抹了把頭發。

作為一個廚子，特別是小灶的大師傅，休息時間跟別人不太一樣。他休息的時候，學校還在上課。來到三才中學門口，何雨柱跟門衛打了招呼，就在門口等著。

秋風有些涼，他不時搓著手，眼睛緊盯著校門。這會兒正是課間操的時間，操場上傳來整齊的口號聲，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學生時代。那時候他也曾幻想過，將來要找個漂亮的女老師當媳婦。

門口的梧桐樹沙沙作響，飄落的黃葉打著旋兒落在他擦得锃亮的皮鞋上。他彎腰拾起一片葉子，心里盤算著待會要說的話。

這時，校門開了，一輛綠色小吉普緩緩駛出。何雨柱正專注地對著玻璃整理領口，沒注意到車里的人。倒是吉普車里的陳守信一眼就認出了他。

這些年，陳守信的座駕早就換了好幾次。表面看是普通吉普，內里卻早已改裝升級。車牌也從721所換成了108倉庫專屬，每三天更換一次。這是對陳總師的特殊保護措施之一。

陳守信把車停在拐角處，透過后視鏡觀察著何雨柱的一舉一動。他看到冉秋葉從校門口走出來，何雨柱立馬換上了笑臉。

何雨柱裝作偶遇的樣子：“冉老師，真是巧啊，我剛好在這邊辦事，想著到飯點了，不如一起吃個飯？”

冉秋葉低著頭，婉拒了兩次，但架不住何雨柱軟磨硬泡，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她向來不擅長拒絕別人，只要不是原則性問題，她都會選擇理解和包容。

陳守信看著這一幕，眉頭微皺。他今天來學校是給陳曉月和陳景舟的初中畢業選擇簽字的。看著何雨柱殷勤的樣子，他心里泛起不快。

何雨柱帶著冉秋葉來到街對面的國營餐館。這里原本是街道的大食堂，后來改成了餐館。他忙前忙后，又是拉椅子又是擦桌子，顯得格外殷勤。

他把菜單遞過去：“冉老師，您看看想吃什么？這里的紅燒肉不錯，還有糖醋里脊也很地道。”

作為廚師的他，現在收入不錯。沒了秦淮茹家的負擔，妹妹也出嫁了，他的積蓄也有兩千多了。這些錢他一直存著，就等著找到對象好用。

他豪氣地揮揮手：“您可別跟我客氣哦，我一個人也沒什么花銷。”說著，他點了兩個肉菜，還要了個雞蛋湯。

冉秋葉卻心不在焉，筷子在碗里攪來攪去。她還在想著剛才見到陳守信的事。這么多年來，陳守信一直在暗中幫助她家，到底是為什么？

今天她特意觀察了陳守信的眼神，她分明感覺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轉身時，她也覺得背后火辣辣的。

是錯覺嗎？還是他真的對自己有意思？冉秋葉抿了抿嘴唇，臉上泛起紅暈。

其實她對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只是因為家庭成分的原因，一直刻意低調。在家時，她時不時會把麻花辮解開，對著鏡子端詳自己。長期扎麻花辮的緣故，頭發自然地呈現出波浪形，配上她的小臉，確實很有韻味。

她也會在鏡子前做些小動作，比如回眸一笑。這讓她覺得自己其實很有魅力，只是平時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陳守信是不是因為自己的特殊身份，才一直沒有表明心意？如果是七八年前的話，她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甚至會覺得這種想法很不應該。但現在，她卻忍不住多想了。

“冉老師，您是不是不舒服？”何雨柱見她一直走神，關切地問道。

冉秋葉這才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沒事，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何雨柱連忙給她夾菜：“那您多吃點，補補身子。這紅燒肉燉得很爛，特別適合您這種忙碌的人。”

冉秋葉機械地點點頭，心思卻早已飄到了別處。

冉秋葉站在辦公室的窗前，望著操場上來來往往的學生，陽光灑在她略顯疲憊的臉上，映出恍惚。

作為一名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她對女性地位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可惜理想總敵不過現實，這些年來，外界的壓力像一把鋒利的刀，一點點割裂著她的堅持。

“冉老師，您在想什么呢？”同事陳晏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冉秋葉收回目光，勉強擠出笑容：“沒什么，就是覺得有點累。”

“是啊，這學期的工作確實挺忙的，對了，聽說何師傅今天又來找您了？”

提起何雨柱，冉秋葉眉頭微蹙。這個四合院里的廚師長，最近總是找各種借口來學校，讓她頗感困擾。

“嗯，說是送些鴨貨來。”

“那個何師傅人不錯，就是...”陳晏欲言又止。

冉秋葉明白她的意思。何雨柱雖然為人熱情，但總給人一種粗魯莽撞的感覺。相比之下，陳守信的溫和穩重更讓她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