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星站在梁老的床前,手中握著檢查結果,眼底帶著難以察覺的冷意。窗外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來,在她白皙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這位在京都呼風喚雨的梁老,此刻安靜地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呼吸微弱。在這個時代,心臟病就意味著死亡判決書。可在她那個時代,這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手術罷了。
房間里彌漫著濃重的藥味,混合著各種中藥的氣息。孫星輕輕搖了搖頭,這些藥物對梁老的病情根本無濟于事。她的目光落在床頭柜上擺放的藥碗上,里面的藥汁已經涼透了。
“師父?”梁寧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帶著幾分焦急和不安。
孫星正在空間里整理藥材,聽到外面的聲音不由得手上動作一頓。她眉頭微皺,沒想到在空間里也能聽到外界的動靜。這個發現讓她既驚訝又警惕。
空間里的藥材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各種現代醫療器械也一應俱全。孫星快速將手中的藥材放好,戰戰兢兢地溜出空間,發現院子里空無一人。
庭院中的石板路上落滿了梧桐葉,秋風吹過,發出沙沙的響聲。
“師父,你沒事吧?”梁寧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這次更近了。
“無事。”孫星應了一聲,迅速將梁老從空間中帶出來,動作輕柔地放回床上。她的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顯然這個過程并不輕松。
梁寧快步走到門口,目光落在床上昏迷的老人身上。他的眼中帶著擔憂,聲音有些顫抖:“我爺爺他...”
“死不了。”孫星語氣淡然,但眼神中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她走到窗邊,指尖輕輕撥弄著紗簾,似乎在思考什么。
“那他到底……”梁寧欲言又止,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孫星轉過身,看了眼床上的老人,“你爺爺平時活動后會覺得胸悶嗎?”她的語氣專業而認真。
“是,有時還會喘不上氣。”梁寧點頭,回憶道,“特別是走樓梯的時候,有時候還會停下來休息好一會兒。”
孫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事情要說清楚,也好給大家一個交代。她整理了下衣袖,“去把梁毅、梁峰他們都叫來。”
梁寧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了。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消失在走廊盡頭。
院子里的風越來越大,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孫星站在窗邊,目光透過紗簾望向遠處。她知道,接下來的對話恐怕不會太愉快。
很快,梁家幾位主事的人都來了。梁毅一進門就冷哼一聲,眼中滿是不屑。他的目光在孫星身上掃過,帶著幾分輕蔑。
屋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幾個人或站或坐,都等著孫星開口。
孫星懶得理會梁毅這種小人得志的嘴臉,直接開門見山:“梁老患的是心疾。”她的聲音清晰而堅定。
“哼,這還用你說?”梁毅冷笑,臉上的褶皺都帶著諷刺,“我行醫多年,這點還能看不出來?”
孫星微微一笑,眼中劃過譏諷:“既然韓御醫知道,那想必也知道該如何醫治了?”
梁毅臉色一僵,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袖。屋內一時陷入沉默。
“我這里有定魂丹,可以緩解癥狀。”孫星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子。瓶身上還貼著現代醫院的標簽,但在這個時代的人眼中,那些符號就像是某種神秘的符文。
“你這是什么東西?”梁毅眼中浮現出貪婪,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
“就是能救命的藥。”孫星淡淡道,將小瓶子放在桌上,“不過光靠藥物還不夠,梁老需要做心臟搭橋手術。”
“荒謬!”梁毅拍案而起,茶杯被震得差點翻倒,“何曾聽說過這種手術?你這是在胡說八道!”
就在這時,床上傳來一聲微弱的咳嗽。
梁老醒了。
“爺爺!”梁寧連忙上前,扶著老人坐起來。
梁老的目光在房間里掃視一圈,最后落在孫星身上。他的眼中帶著期待和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你可想清楚了?”
孫星的表情瞬間變得冷淡:“抱歉,梁老的要求我做不到。”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
梁寧追了上來:“師父,我送你。”
到了門口,梁毅突然攔住去路,他的臉上帶著威脅的笑容:“就這么走了?”
“不然呢?”孫星反問,眼神犀利,“難道要我留下來看你擺架子?”
梁毅氣得臉色發青,卻說不出話來。
孫星轉頭對梁寧說:“記住,任何人都不能離開梁府。需要什么就找對面的陳管事。”她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師父。”梁寧恭敬地應道。
梁峰這時也追了出來,臉上帶著焦急:“孫娘子,我父親的病...”
“放心,只要按我說的做,這把老骨頭還能再戰十年。”孫星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
等送走孫星,梁寧回到院子里,看著床上的爺爺,心中五味雜陳。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戶灑進來,給整個房間染上一層金色。
夜幕降臨時,孫星悄然返回。月光如水,灑在庭院的石板路上。她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給梁老注射了藥物,又留下一瓶治療鼠疫的藥丸。
“記住,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來過。”孫星叮囑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梁寧望著孫星離去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門框。夜色漸深,庭院里的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曳,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屋內傳來一陣輕咳,梁寧回過神來,快步走進房間。老人已經睜開了眼睛,正靠在床頭,目光溫和地看著他。
“爺爺......”梁寧的聲音有些發顫,他快步走到床前,握住老人枯瘦的手。昏黃的燈光下,他看到爺爺臉色已經好轉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蒼白得嚇人。
“她走了?”梁老輕聲問道,眼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失落。
梁寧點點頭,雙膝跪地,眼眶微紅:“爺爺,是我錯了。”這句話他憋在心里很久,此刻說出來,愧疚感如潮水般涌來,幾乎要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