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梁寧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師父,你才二十出頭,怎么可能行醫八年?”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質疑,幾分不解。
孫星心里一驚,手中的銀針差點掉落。這才想起自己身處古代,這個年紀說行醫八年確實有些夸張。但話已出口,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她的指尖微微發涼,卻強裝鎮定。
“有什么不可以?”她挑眉反問,語氣中帶著一絲倔強。
梁寧被她的反問噎住,摸著后腦勺,訕訕笑道:“徒兒只是沒想到師父這么早就開始學醫,實在是太厲害了。”
韓老看著這一幕,不禁莞爾。他的笑聲感染了周圍的人,連那些飽受病痛折磨的病人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屋內的氣氛頓時輕松了許多。
就在這時,周三壯大步走了進來。他身上還帶著風塵仆仆的氣息,軍靴在地板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眾人簇擁的孫星,心頭沒來由地一陣煩悶。這個女人總是這樣,走到哪里都是眾人目光的焦點。她纖細的身影在眾人中顯得格外醒目,像一朵綻放在荒野的白蓮。
他快步走到孫星身邊,用身體擋住其他人的視線。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梁寧忍俊不禁,卻也讓孫星心頭一暖。
孫星見狀,拉著周三壯來到一旁。她的手微微發抖,眼中帶著擔憂。
“你怎么來了?這里很危險。”她壓低聲音說道,生怕被其他人聽見。
周三壯皺眉,眼中滿是心疼,“我擔心你。”簡單的三個字,卻包含了千言萬語。
“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孫星急道,聲音里帶著顫抖,“這里是鼠疫重災區,你這樣貿然闖入太危險了。”她的手緊緊抓著周三壯的衣袖,仿佛要把他推出去。
“萬一你也被感染,我們的女兒怎么辦?”她的聲音哽咽,眼眶微微發紅。
周三壯心頭一暖,但嘴上依舊倔強,“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面對危險。”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輕輕摩挲著。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送來了熱騰騰的棗糕。香甜的氣息驅散了些許藥味,讓人心情舒暢了不少。
孫星拿起一塊,咬了一口后遞到周三壯嘴邊,“你也嘗嘗。”她的動作自然而親昵,仿佛忘記了周圍還有這么多人。
周三壯笑著咬了一口,“好吃。”他的眼中滿是寵溺,仿佛世間萬物都不及眼前人重要。
這親密的一幕讓梁寧看得直皺眉,心中泛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正要上前,卻被韓老拽住了耳朵。
“臭小子,那是你師父,你湊什么熱鬧?”韓老將他拉到角落,語氣嚴厲。
梁寧縮著脖子,不敢作聲。此刻他似乎理解了孫星為何如此懼怕五王爺。那些錯綜復雜的關系,足以讓任何人感到窒息。他的心中泛起一絲苦澀,卻說不出原因。
韓老松開手,意味深長地說:“你最好離你師父遠點。”他的語氣嚴厲。
“可是……”梁寧還想爭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她真的只是你師父嗎?”韓老一語點醒夢中人。這句話像一把利劍,直插梁寧心底。
梁寧愣在原地,久久無言。他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孫星,卻看到她正和周三壯說著什么,臉上帶著他從未見過的柔和笑意。
韓老搖搖頭,走向孫星和周三壯。他的步伐穩健,卻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周將軍,久仰大名。”韓老拱手,眼中帶著幾分審視。
周三壯同樣拱手,“韓老。”他的態度恭敬,卻不卑不亢。
韓老有些詫異對方認識自己,眉頭微皺。孫星連忙解釋:“韓老是醫界泰斗,三壯早就想拜訪,從未尋到良機。”她的聲音輕快,像是要化解這微妙的氣氛。
“聽說周將軍曾斷過腿?”韓老問道,目光在周三壯的腿上掃過。
“我家那口子親自操刀。”周三壯握緊孫星的手,語氣中滿是自豪。
韓老震驚地看向孫星,“這是真的?”他的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
“確實如此。”孫星微笑道,“我有些這方面的經驗。”她的語氣平淡,卻讓在場的大夫們倒吸一口冷氣。
接下來,孫星詳細講解了斷肢再植的關鍵點,從血管神經的連接到肌腱的修復,說得頭頭是道。在場的大夫連連點頭,眼中滿是敬佩。
韓老聽完后若有所思,目光深邃,“孫娘子,不知你對這次的鼠疫有何見解?”
這個問題讓孫星心頭一緊。她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醫學問題,更關系到無數人的生死。
孫星望著眼前的眾人,心中暗自嘆息。
她知道,每個人都在等著她的回答,等著她給出一個希望。屋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卻驅散不了眾人心中的陰霾。
“針對各類疾病,我們要用不同的方法。”她輕聲說道,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她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沉穩,“只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能帶領大家戰勝鼠疫,讓我們的家園重現光明。”
韓老坐在太師椅上,雙手不自覺地摩挲著扶手。他看著孫星的背影,眼中劃過贊賞。這個年輕女子不僅醫術高明,更難得的是懂得安撫人心。想到梁老那副傲慢的樣子,韓老不禁暗自搖頭。若是梁老有孫星這般醫術,只怕早就驕傲得無法無天了。
“孫娘子,”韓老清了清嗓子,聲音里帶著幾分沙啞,“京都藥齋楊銘,但在這次鼠疫面前,我們需要一個領頭人,如同各地商會那般,帶領大家共同對抗疫病。”
孫星立刻明白了韓老的用意,嘴角微微上揚:“韓老德高望重,簡直是不二人選。”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中的藥包,眼神中帶著不易察覺的警惕。
“老夫年事已高,力不從心啊。”韓老意味深長地看著孫星,目光中帶著幾分試探,“應該讓年輕人來擔此重任。”
周圍的大夫們紛紛點頭附和,有人說:“除了韓老,孫娘子最為合適。”也有人說:“孫娘子醫術高明,確實是不二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