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從玄界袋出來,房間里空空如也,鐵刃已經不見蹤影。陽光透過窗戶斜斜地灑在地板上,照出一片浮塵在空中緩緩飄動。
他站在原地,眉頭微皺。鐵刃這么快就發現東西不見了?不應該啊。正常情況下,那老狐貍至少要等到晚上清點典當行物品時才會發現異常。除非...有人提前通風報信。
意識重新連接上靈鴉,那黑羽小家伙倒是聽話,還在空中盤旋,緊盯著馬濤的身影。陳風走到窗邊,望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在街道上來回掃視。
“得趕緊離開這里。”他低聲自語。
轉身走向房門,手剛搭上門把手,卻發現紋絲不動。他又試了幾次,門紋絲不動,顯然是從外面被鎖住了。
“嘖。”陳風舌尖抵著上顎,發出一聲輕響,“這老東西,現在倒學精了。”
房間里彌漫著一股陳舊的霉味,讓人心煩意躁。陳風轉頭看向窗戶,跟打太極似的來回搖擺,外面還有鋼筋防護欄,根本無法通過。就算他現在這點本事,踹開房門不是難事,但動靜太大,容易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腳步聲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回響。突然,他停下腳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從玄界袋取出天罰劍,蹲在門前仔細觀察門鎖的結構。
“咔嗒”一聲輕響,門鎖應聲而開。
陳風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探頭向外陳望。走廊空無一人,只有墻上的日光燈發出微弱的嗡鳴聲。確認四下無人后,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陽臺門前,再次施展開鎖技巧。
陽臺的門鎖比房門要簡單得多,幾下就被撬開了。微涼的風拂面而來,陳風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而下。
落地時,他雙膝微曲卸力,動作輕巧得像只貓。然而等他站直身子,卻發現院門同樣被鎖得嚴嚴實實。
“見鬼,院門也鎖了!”陳風暗罵一聲,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再次控制靈鴉查看,卻發現馬濤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人群中。這也不能怪靈鴉,從高空俯視,在人流密集處很難分辨單個目標。
院子里堆放著各種雜物,有生銹的自行車、破舊的紙箱,還有幾個廢棄的木箱子。陳風目光一掃,很快找到了可以借力的地方。他快步跑向一堆木箱,腳尖在箱子上輕點,借力一躍,輕松攀上圍墻。
墻頭插著鋒利的玻璃碎片,在陽光下閃著寒光。他不敢用手扶,只懂得蹭蹭力道,準備翻身躍下。就在這時,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突然響起。
“抓小偷!別讓他跑了!”
鐵刃尖銳的嗓音像一把銹刀,刺得人耳膜生疼。陳風回頭一看,只見鐵刃那陳布滿皺紋的臉因憤怒而扭曲,正帶著幾個伙計從巷子口沖來。
“真是倒霉。”陳風咬牙低語。
一路上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偏偏在這關鍵時刻撞上。本想躲進玄界袋,但轉念一想,既然已經被發現撬門的痕跡,裝神弄鬼也沒意義了。
他毫不猶豫地躍下圍墻,朝著相反方向狂奔。腳下的石板路凹凸不平,但絲毫不影響他的速度。就憑他這三腳貓功夫,鐵刃那把老骨頭根本追不上。
身后傳來一陣喧嘩聲,夾雜著鐵刃氣急敗壞的咒罵。等鐵刃跑到院門口時,陳風早已消失在巷子的另一端。
召回在空中盤旋的靈鴉,陳風來到馬濤消失的地方——一家超市門口。超市的玻璃門不停地開合,人來人往,空調的冷氣夾雜著各種食品的香氣撲面而來。
“急著贖回贓物,不可能去逛超市,多半是去見買家或回住處。”陳風環顧四周,目光在街道兩側來回掃視。
超市后面是一片密集的出租房,外墻斑駁,電線雜亂地纏繞在一起,不時有水滴從空調外機上滴落。馬濤很可能就藏身在這里。但現在已經跟丟一會兒了,要找出具體哪間房子并不容易。
陳風放慢腳步,將聽力發揮到極致。各種嘈雜的人聲傳入耳中:小孩的哭鬧聲、電視機的聲音、鄰里間的爭吵聲,卻沒有發現馬濤的聲音。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雜的氣味,有煎炒的油煙味,也有垃圾堆發出的腐臭味。再往前走就是一片鐵皮房區域,看起來破敗不堪,主要是收廢品的人在使用。
正當陳風準備放棄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讓他腳步一頓。
“錢豪?”陳風一愣,眉頭緊皺,“他怎么會在這種地方?”
順著聲音摸過去,陳風躲在一間鐵皮房外,通過縫隙窺視內部。陽光從鐵皮的縫隙中透進來,在地上投下道道光線。
“這真的是真品!剛從虎記典當行行贖回來的,何老板您可以找專家鑒定。”馬濤急切的聲音傳來,語氣中帶著幾分討好。
“你父親說這是從市里大戶人家得來的百萬寶貝,可你拿來給我看的這個,連幾百塊都不值!”錢豪語氣中充滿不屑,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意。
“何老板,這絕對是真的!虎記典當行行的信譽您還不清楚嗎?”馬濤的聲音開始發顫,額頭上滲出汗珠。
“你隨便拿個地攤貨,在鐵刃那里當了五萬,已經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現在還想賣我五十萬?當我是傻子嗎?”錢豪冷笑一聲,椅子被推開的聲音刺耳地響起,“別找我了,我不想和你們這種人打交道!”
錢豪怒氣沖沖地推門而出。陳風趕緊閃到鐵皮房側面,避開了與錢豪照面。腳步聲漸行漸遠,夾雜著錢豪的幾聲冷哼。
“何老板!等等!”馬濤追出來喊了兩聲,見錢豪頭也不回地離開,恨恨地啐了一口,“媽的,不識貨的東西!要不是缺錢,求我我都不賣!”
馬濤罵罵咧咧地轉身回屋,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然而當他抬頭時,卻見門口突然多了一個人影,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這么著急賣東西?連大老板都用這種市井手段殺價,是不是太掉價了?”陳風倚在門框上,語氣輕松地說道。
馬濤轉頭一看,頓時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的嘴唇顫抖著,好半天才擠出兩個字來。
“陳、陳風?”
馬濤看到陳風的瞬間,心臟猛地一跳,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般。上次在陳風家里的事情,雖然喝得醉醺醺的,但那種恥辱感依然歷歷在目。他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鐵皮墻上。
破舊的鐵皮房里彌漫著一股霉味,夾雜著廉價泡面的咸香。陽光透過生銹的鐵皮縫隙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地方挺上檔次。”陳風環視了一圈,目光在墻角堆積如山的泡面盒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譏諷,“跟你這種人還挺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