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原本還不老實的季陽忽然面色一沉，只是輕輕拍了拍她們的肩膀，便收回了手。

“今晚就到這里吧。”季陽淡淡地說道，“我還有事。”

8號和888號技師面面相覷，眼神中滿是詫異。房間內(nèi)曖昧的燈光下，她們的表情顯得格外復(fù)雜。

“這還是第一次……”8號技師低聲呢喃，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剛才被握過的地方，那里似乎還殘留著對方掌心的溫度。

888號技師點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困惑：“是啊，付了錢卻什么都不做就走了?！?

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香薰氣息，兩名技師坐在真皮沙發(fā)上，回想著剛才那位年輕總裁的一舉一動。他的眼神清澈而疏離，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一種與這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氣質(zhì)。

“錢我付了，你們早點回家休息吧。”這句話在她們耳邊回響，少年平靜的語氣中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迎賓小弟靠在墻邊，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他湊近8號技師，壓低聲音道：“這位季總，該不會是那方面有問題吧？”

“你懂什么。”8號技師白了他一眼，想起方才那只握過自己手腕的手掌，那種力度絕不是一個弱者能有的。

走廊盡頭的監(jiān)控室內(nèi)，幾個保安正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畫面中，那個穿著考究的年輕人正獨自走向電梯。

“這位季總，跟傳聞中不太一樣啊?！逼渲幸粋€保安嘟囔著。

“閉嘴吧，”年長些的保安瞪了他一眼，“人家的事，少打聽?！?

季陽走出洗浴中心，夜色已深。青城的街道上車水馬龍，霓虹燈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季陽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掏出一支煙點燃。煙霧繚繞中，他的目光有些失焦。不遠(yuǎn)處的安保們識趣地保持著距離，默默守護(hù)著這位年輕的總裁。

遠(yuǎn)處的保姆車內(nèi)，空氣凝固得幾乎要結(jié)冰。

“都是你害的！”孫芷影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她死死盯著對面的諸葛雨，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諸葛雨優(yōu)雅地翹著二郎腿，紅唇微勾：“我害的？”她輕笑一聲，“你不如想想，是誰把他逼到這個地步的？”

“要不是你，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實驗室里專心研究芯片！”孫芷影幾乎是吼了出來。

“哦？”諸葛雨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說說，他為什么要放棄最愛的研究，轉(zhuǎn)而投身商場？”

孫芷影語塞，攥緊的拳頭微微發(fā)抖。

“你以為我不清楚嗎，”諸葛雨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

“為了讓你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陽光下，他不得不放下驕傲，在這商場上打拼。”諸葛雨繼續(xù)說道，“否則，就憑你父母的性格，你最多也就是偷偷懷個孩子，然后躲起來生下來才敢見人。”

這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接刺中了孫芷影最脆弱的地方。她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無法反駁。

車外，錢長河聽到里面的爭吵聲，識趣地走遠(yuǎn)了幾步。煙霧繚繞中他默默點燃了香煙，望著不遠(yuǎn)處長椅上的身影，眼神復(fù)雜。

夜風(fēng)吹拂，季陽的思緒飄向遠(yuǎn)方。

他想起了高考考場上奮筆疾書的自己，他想起了在期貨市場上驚心動魄的博弈，為了積累第一桶金而不眠不休。他想起了廣告拍攝現(xiàn)場刺眼的燈光，為了打響知名度而不得不在鏡頭前展現(xiàn)完美形象。

這些榮耀背后，又有誰知道他內(nèi)心的掙扎？

商務(wù)車內(nèi)的爭吵還在繼續(xù)。

“你以為你是為他好？”諸葛雨冷笑，“要不是你出現(xiàn)在我生活里，我們早就可以一起在實驗室里專心搞研發(fā)了。”

“你憑什么這么說？”孫芷影氣得渾身發(fā)抖。

“你以為他真的喜歡這種生活嗎？”諸葛雨繼續(xù)說道，“他只是不想讓你難做，不想讓你在父母面前抬不起頭來！”

車廂內(nèi)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孫芷影低下頭，淚水無聲地滑落。她當(dāng)然知道季陽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可是除此之外，還有什么辦法能讓她的父母接受他們的關(guān)系？

諸葛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正是因為如此，才更加令人心痛。

諸葛雨想起了高中時期，那時的他，眼中只有對科技的熱愛，對未來的憧憬。

諸葛雨將鍋甩得干凈利落，孫芷影一時語塞。她本想用家教傳統(tǒng)這張牌來壓制對方，卻不料反被將了一軍。

夜色漸濃，街邊的路燈投下昏黃的光暈。車內(nèi)的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孫芷影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裙擺，眼眶微紅。

“你以為我父母會因為面子問題，對這種事情嗤之以鼻？”諸葛雨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在他們眼里，只要對家族有利，什么都可以接受?！?

“婚姻，不過是一紙證明?！彼p聲說道，“財產(chǎn)分配，也有了明確的界限。你我之間的較量，早就不是什么道德爭端了。”

長椅上，季陽今天和吳琛喝了不少，此刻正是三分醉意，恰到好處的微醺。一根半截香煙在他手指間無精打采地垂著，低著頭，看起來頗為落寞。

路燈的光線在他周圍形成一個朦朧的光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街邊的梧桐樹沙沙作響，樹葉的影子在地上搖曳，像是在跳一支孤獨的舞。

諸葛雨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泛起一絲酸澀。她知道，這個男人看似風(fēng)光無限，實則背負(fù)著太多。輕嘆一聲：“走吧，陪他?！?

既然他選擇了這條路，作為妻子，就算前方是地獄，她也愿意陪他走下去。推開車門的瞬間，夜風(fēng)吹散了她眼角的濕潤。

孫芷影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子，也跟著下了車。她的高跟鞋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像是在為這場戲劇性的重逢打著節(jié)拍。

兩人的身影擋住了路燈的光線，季陽慌忙擦了擦眼角，將煙蒂丟開，一臉心虛地看著她們。

“我什么都沒做！”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慌亂。

“就是醒醒酒...”聲音越來越小。

“我錯了...”最后幾乎成了蚊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