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只有周凡和周建兩個人，寒風吹在臉上有些刺骨，可兩人心里卻是美滋滋的。

一路顛簸到了家里。

李有才和張狗剩在道路上晃悠呢，一見周凡扛著一麻袋東西下車，兩人都樂了。

“周凡，聽李寡婦說你早上扛著熊掌和熊波棱蓋出門了，怎么回事？現在又扛回來了？哈哈哈……

也不知道你折騰個什么勁？”李有才幸災樂禍的說道。

“我樂意。”周凡瞥了他一眼。

“你樂意？”李有才哼哼唧唧，“你樂意你就吃土去吧？”

兩人正說著話呢，周建扛著一麻袋的東西下車，一時腳步不穩，差點摔個踉蹌。

周凡趕緊扶住。

可不巧一袋大米從麻袋里面滑落出來。

那么大的一袋子米？

張狗剩和李有才同時愣住。

“什么？這里面裝的不是熊掌和熊波棱蓋么？是大米？”張狗剩張著嘴巴。

“狗剩，可能就這一袋是大米，其余的都是熊掌和熊波棱蓋呢。那玩意沒渠道賣不了多少，周凡就瞎折騰?！崩钣胁湃匀徊辉敢庀嘈?。

“也對。”

“走，咱們去知青點。”李有才小聲說道。

不能和周凡墨跡了，聽說呂曉燕還有幾天就要離開大隊了，李有才不想死心，他想在呂曉燕走之前打動呂曉燕的心。

周凡不在乎李有才是怎么想的，他和周建扛著兩袋東西進了屋子。

“怎么買了這么多？”

東西全部鋪在地上，李雪梅都要尖叫了。

“兒子，不是說不讓你亂花錢么，咱們家日子是比以往好，可也要省著點花……”李雪梅絮絮叨叨。

周凡卻背過身去，一只手在褲兜里掏啊掏，掏出后，他直接將一疊錢往李雪梅臉上甩。

“??！”

李雪梅還嚇了一跳。

不過幸好她反應快，一手接過布袋。

“這是啥？”

待將布袋打開，“錢！這么多！”

“媽，我算了，將債全還完了，咱家還能剩10000塊錢?！敝芊驳?。

李雪梅捂著胸口，眼神里迸射出一抹狂喜，隨即眼淚就如泉水一樣汨汨流出。

“真好，真好啊……萬元戶啊，咱家在大隊里也算是富裕人家了?！?

周有糧也高興，他的眼睛一直盯著炕上的那四盒大前門。

兒子不抽煙，那四盒大前門肯定都是給他買的。

兒子心里有他。

等李雪梅情緒宣泄完后，周凡將一盒大前門往周有糧面前甩，然后將送肉的事情說了。

“爸，這活你能干不？能干的話，這盒大前門給你抽。不能干活我找別人，煙給別人抽?！?

“能干！能干！”周有糧忙不迭地點頭。

送肉？

這可是好活！

兒子信任他，他一定要完美完成任務！

“行?！敝芊颤c頭，“看你表現了，要是表現好了，好煙好酒肯定少不了你，表現不好，煙酒沒你份，我們吃肉也沒你份。機會只有一次，再誤入歧途，誰也救不了你?！?

“爸知道了。爸肯定好好表現。”周有糧再三保證，他在心里發誓以后絕對不耳根子軟，遇事絕對要動腦子。

李雪梅將錢拾掇好，還債的錢分出一堆，“兒子，你去還錢吧，今天債都還利索了，我心里也踏實了?！?

“嗯。”

周凡起身，李雪梅和周建就在屋子里邊哼著歌邊收拾東西。

一連去了大隊好幾家還錢，等他剛要往陳福家里去的時候，周凡看到村里的獵戶王牧山懷里抱著兩只受傷的狗，身邊跟著三只受傷的狗一臉悲愴地從外面走回來。

“王叔，這是咋了？”周凡上前問道：“這狗咋傷了這么多？”

周凡不問還好，一問王牧山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我今天帶著狗去山上殺那只傷人的野豬，我家狗先跑出去了，可我還沒到呢，這些狗全都被那頭大炮卵子挑了。

我有八條獵狗啊，死了三條，現在只剩下五條獵狗了?！?

說著話，一滴眼淚從王牧山的眼角緩緩滑落。

怕人看到，王牧山趕緊抬胳膊去抹眼角的淚。

“死畜生，遲早我要弄死它給我家狗報仇！”

王牧山抱著狗進了院子。

周凡發現，王牧山懷里的狗沒有包扎，腸子還露在外頭，明顯少了一截。

要是腸子不斷，將腸子塞回去，狗還能活。

可腸子斷了……

王牧山懷里的狗怕是很快也要沒了，只不過是早一秒晚一秒的事情。

也就是說這次王牧山上山損失的可不是三條，很快他就要損失五條狗了。

八條戰狗，一場對抗大炮卵子的硬戰中就少了五條。

換做自己也受不了啊。

知道王牧山這個事后，周凡還挺同情他的。

“周凡，來了啊。”

一推開大隊長家的柵欄門，周凡就看到院子里的陳福正抽著旱煙一臉愁容地看著自己。

很顯然，剛剛的話大隊長都聽到了。

“大隊長，我來還糧食和錢?！?

“不用著急還錢，什么時候有什么時候再還?！标惛Ｏ乱庾R地說道。

可隨后一想，陳福又笑了。

現在周凡家里哪里還那么貧困了，左一個熊膽右一個熊膽，這么多熊膽加在一起就夠還錢了，估計周家手里還能剩個1，2千塊錢呢。

這年頭，手里有個兩千塊錢那已經是很有錢了。

陳福這個大隊長家里現在的存款也才1800塊錢而已。

算過賬目后，陳福對周凡說道：“周凡，想必你早上也聽說了。咱山邊子來個大炮卵子，這大炮卵子把王大山挑死了。

王大山媳婦王秀娥一知道這個消息就哭暈過去了，早上就過來求我說給她主持公道，我答應幫她找幫手她還不干。

這不一中午還鬧到了公社了。

公社剛才給我打電話了，說誰要是能打到那頭大炮卵子，上頭獎勵500塊錢。

周凡，這消息我是先傳達下去了，去不去的由你，你也告訴一下你隔壁院子的王獵戶。

凡事量力而行。王牧山那獵狗都多猛啊，一不小心都折進去5條……”

“嗯，我知道了。叔?！?

周凡點點頭，又說了幾句閑話就離開了。

回到家院子里，周凡就看到王鐵牽著5條獵狗從外面回來了。

這5條獵狗各個都有100來斤，黑，白，花，青，灰，五個顏色。

一看狗主人平日里對他們就好，他們吃的膘肥體壯，虎虎生風。

尤其是那條青色的狗，身上傷口最多，其中有好幾道傷口外翻，一看就是被野豬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