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太子的控制欲
書名: 東宮奪她作者名: 五毒女郎本章字數: 1925字更新時間: 2025-05-21 00:13:00
阿勤忽然像被掐住脖子的鷓鴣,脖子縮進衣領中,只剩下兩片薄唇在圓臉上竭力開合,“這個——那個——姚小姐,你還是自個兒去問殿下吧。”
姚纖婀整個人僵在原地,連睫毛都不敢顫動,仿佛被猛虎盯上的小鹿,連逃走的本能都失去了。
李承淵見她這副模樣,以為她被自己氣得不會說話了,語氣不得軟了下來,“你今日想吃什么,孤令人安排。”
姚纖婀眸色驟沉,心慌到極點,這樣一個愛憎到極致的人,容易將她灼傷,“民女什么都不想吃,若是殿下應允,民女想即刻歸家。我想爹爹了。”
李承淵不應,在她沒有回心轉意之前,豈能放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
琉璃寶闕
兩日后,李承淵在潘明的引薦下,接見了幾位江南才子。從詩詞歌賦,再到古今文史,太子皆應答如流。不知何時,那把折扇已被擱在角落,太子挽袖親自為眾人分茶,談笑間盡是文人雅士的翩然溫潤。
一番暢談之后,眾人離去。子忠有些不解,“殿下,我們此行的目的,不是為了那些商賈嗎,見這些只會舞文弄墨的有何意義?”
李承淵一笑,“正所謂才子秉筆安天下,商賈持籌濟四方,各有其用。倘若孤只一昧同商旅通貨達民需,國人會說孤無潤德化澤,剛好給了那些居心不良的朝臣可乘之機。再說了,贏得這些文人墨客的好感,他們筆下的錦繡文章必有孤的痕跡,父皇好詩文,屆時孤的位置不是更穩固?”
子忠恍然,心里生出一股欽佩之情,不愧是他的主子,思慮周全,掌控全局。
李承淵立于二樓的廂房,忽而窺見樓下那熟悉的布衣,于是命人將他請上來。
蘇齊秦來到廂房時,見太子端坐于案前,笑容爾雅,“蘇先生?您這是?”
他拭了額間汗珠,“殿下應知鄙人靠種植耕作為生,素日也就給這琉璃寶闕送點香芋瓜果什么的來維持生計。”
李承淵將茶盞推到他跟前,“先生請用茶。”
“不敢,”蘇齊秦擺擺手,“鄙人乃一介布衣,豈敢與殿下同桌品茗。況且殿下瞧著郁郁寡歡,八成是遇到難題了。”
子忠怒目圓睜,“大膽蘇齊秦,你活得不耐煩了,敢打聽殿下的事。”
李承淵勸說,“子忠,住手。你們退下。”
“殿下?”
李承淵沒有說話,只將他看住,似乎在解讀一道陌生的習題,片刻,才笑著道:“先生說得對,孤的確遇到難題了。”
“哦?”
“若先生能替孤解愁,孤必重謝。”
蘇齊秦聞言咳嗽幾聲,“殿下但說無妨。”
“如何讓心心念念的女子,對孤敞開心扉,重新接納孤?”李承淵又將當年和姚纖婀相知相遇,又將她傷害導致分離的事情跟蘇齊秦說了一遍。
他神色莊重,其實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答道:“鄙人以為,殿下應先放姚小姐離開望岳臺,讓她回到鐘家。”
李承淵睜大眼睛,“你說什么?她如今正巴不得離開孤,若放她歸家,孤還如何挽回?”
“殿下稍安勿躁,這留人嘛,也跟帶兵打仗同理。殿下經天緯地,當讀過《孫子兵法》。”
青年挑眉,“何意?”
“《孫子兵法》曾言,‘軍爭之難者,以迂為直,以患為利。故迂其途,而誘之以利,后人發,先人至’。晉楚城濮之戰,晉文公兌現‘退避三舍’的諾言,主動后撤九十里至城濮,既占據道義優勢,又誘敵深入,最終打敗楚軍。殿下想奪得美人芳心,可向晉文公學習這其中門道。”
李承淵恍然,立即請蘇齊秦上座,為其夾菜烹茶,“先生想讓孤以退為進,先給予她自由,讓她放下戒備,嘗試同孤接觸。孤再趁勢追擊,叫她不知不覺投入孤的懷抱,最終被孤俘虜?”
“正是。”
李承淵心有觸動,“可纖纖看似柔弱,實則骨子里驕傲又果斷,她曾被孤傷過,要其回頭本就艱難。若再任由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孤怕……”
蘇齊秦越說越興奮,“誠如殿下所言,姚小姐性情剛烈,若你捆得太緊,她必寧死不屈。然老子有言,‘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反之若殿下適當退讓,反而能為你二人贏得空間。”
接著二人又聊了大唐國勢,以及同高句麗、烏孫及吐蕃等小國,李承淵驚喜地發現,這位足智多謀的山中隱士,想法多與自己不謀而合。
李承淵朝他伸手,目光誠懇,“孤明白了,先生一番話令孤茅塞頓開。不知先生可愿隨孤左右,擔太子詹事一職?”
蘇齊秦聽言,睜大了眼睛,“蘇某一生不得志,在江南流浪多年。未曾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得我大唐太子賞識,士為知己者死,蘇某愿為太子效力。”
——
傍晚,秋雨像無數細小的銀針,輕輕刺入大地的肌膚,帶來涼意。太子的馬車行至姚府前停駐。這兩日天氣陰冷,姚纖婀咳疾又犯了。
“殿下真愿意讓我回家,不再囚禁我?”姚纖婀捂住干咳的嘴,竭力擠出這句話。
李承淵點點頭,“是,孤不逼你了。畢竟從前是孤對不住你,一下子要你接受孤,哪有那么容易?孤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們慢慢來,不著急。”
聽到“慢慢來”幾字,姚纖婀抖了一下,“殿下留步,我走了。”
姚纖婀早已頭疼到不行,昨晚在望岳臺咳了一夜,根本無法入睡。在揭起車簾時,整個人如折翼的蝴蝶,后仰跌落,踉蹌間天地倒轉,后背卻撞上一堵溫熱的墻,他橫來的手臂穩穩地將她截住,緊跟著眼前昏暗,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