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慶哥兒搬開車上所有東西檢查時,并沒有什么異常,那包極樂草哪來的?
正當慶哥兒暗自奇怪時,又回首打量起那輛大車來,越看越不對勁,感覺外面看車的高度挺深的,疑惑間,慶哥兒又攀上車斗,伸腿在最底部側邊踢了踢,果然,有聲響的位置和車外的不一致,車底下有貓膩!
“來人,撬開這輛車的底板!”慶哥兒招呼侍衛過來。
一陣喝呼之后,車底下的空間露了出來,圍觀的慶哥兒一看,里面居然是三個女子,其中一個還是一頭如絲白發,像魔女,也像仙女,女子有氣無力地呼出一聲,“救我”
......
太原城,一處奢華的客棧廂房內,一個十分俊俏的男子此時正滿眼通紅,精神亢奮,行為茫然,對護衛的問題答非所問、沉默、重復相同的語句;又出現幻覺、幻聽、幻想、幻視。
看著伊斜雅癲狂的模樣,護衛頭領也是一臉不忍,逐出了門派人再去催取藥的人,然而一盞茶過后,取茶的人慌張地跑回來
“頭領,送極樂草的商隊在南城門口被抓了,被留了活口!”
護衛頭領瞳孔一縮,情況危急,當機立斷,他決定先撤出太原。
幾乎是他們前腳剛走,后腳慶哥兒就帶人把客棧圍了起來......
......
太原城驛站,一處廂房內,趙宜垂眸品茗,她面前安靜地坐著一個白發少女,少女面上骨相如刀削,皮膚白皙,面龐半掩,薄紗輕覆,那面紗之上,卻赫然鑲嵌著一雙舉世無雙的眼眸——并非凡俗的深褐或墨黑,而是奇異深邃的紫羅蘭色。那紫色并非凝固的死水,分明是兩泊被陽光穿透的紫水晶湖心,又似熔化了千萬片星芒碎屑,在眼波流轉間,漾起神秘莫測的光暈。!
趙宜抬眼審視著少女,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已然和自己一般高了,這白發紫瞳的,頗像一只精靈,緊張中又強裝鎮定,儼然一幅欲泣又止的摸樣,趙宜此刻終于理解了‘我見猶憐’這個典故。
看著被自己盯到不自在的少女,趙宜先打破尷尬的局面,“據本官所知,極北之境有一名為歐西的部落,里面魚龍混雜,聚集了一群亡命之徒,那里可是毫無人性的存在。后來那里出了一位雄主,降服了那幫桀驁狼鷹,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本官聽說,這位雄主的也是白發紫瞳,不知姑娘與那位是什么關系?”
少女訝然,極北之境和大夏隔了何止上萬里,她一路走來可是知道的,如此遠的距離竟然有人能知極北之境王室的情況,眼前之人有這般神通?
身處異鄉,少女無依無靠,自然謹慎異常,但也知道,這位讓她眼前一亮的大姐姐將決定她以后的人生,出于獲取信任的需要,少女無奈開口道:“那是我父...我祖父,我被一個漂亮的突厥人帶來這里的,他就在這個城里的高高大大最好看的房子里,你們快抓他!”
少女的話帶有一股怪異的口音,可大夏話說得還算流利。
漂亮的突厥人?趙宜記得王兄說過突厥國師伊斜雅俊美非凡,而且又能和極北之境的王室扯上關系,會不會是他?本著寧可錯抓的心理,趙宜還是吩咐慶哥兒走一趟城內的客棧。
吩咐完,趙宜不由地問道,“本官乃大夏安陽主,假南越轉運使,北地巡檢使趙宜,不知這位極北之境的貴客怎么稱呼?”
“我,吾名......”
少女想了一下,“吾名用你們大夏話,音為戈薇爾。”
趙宜笑了笑,“戈薇爾公主的大夏話說得倒挺好,想來是冰雪聰明之人,居然能懂幾國語言。”
戈薇爾聽到趙宜夸她,心中升起一絲小得意,“那是必須的,我父......我祖父一直說我是復印機,知道復印機什么意思嗎,用你們大夏話來形容就是過目不忘,我自學大夏話只用了兩年半......”
趙宜聽到‘復印機’這個詞時是驚掉下巴的,然后越看越覺得戈薇爾有趣,戲謔的目光看得戈薇爾心里發毛,閉上眼睛,一副任君采摘的樣子,這么漂亮的姐姐也不是不行,總比那個不陰不陽的突厥人好。
“不知戈薇爾公主是否愿意隨本官在大夏游覽一番,想來以公主的聰慧,定是有所收獲。”
“啊,哦,嗯,好,好的。”戈薇爾懵懵懂懂地應承下來。
“但是,我要和我一起的那兩個少女,她們都是我的侍女,雖然她們是突厥人,但她們對我很好......”
和戈薇爾用完午飯后,趙宜移步驛站書房翻開一個檀香木箱,這是臨出發時王兄交代她去王府庫房找的,里面整整齊齊擺放著一摞摞書,趙宜找了找,看到長孫家的商隊帶回的有關極北之境的情報便拿起閱讀起來。
極北之境地處平原中部,覆蓋著草皮的灰化土地帶分布著大片的松林,地方沼澤較多。依河而建,水流充沛。極端氣象十分頻繁,可那是一塊難得的寶地。
極北之境也被稱之為流放之域,匯集各國的窮兇極惡之輩,傳聞大夏的一個武宗歐陽越就隱居于此。
那里沒有人性可言,只有弱肉強食的鐵律;就是這么惡劣的地方,降生了一位卓越的君主蓋爾·比伯,盡管他桃色緋聞纏身,但不否認他的眼光深遠和手腕強硬為極北之境的整合打下了基礎。
在接連打敗了泰西聯軍的進攻后,第二年整兵備馬,兩年內連克泰西四個公國,從此聲威大噪。
然而,就是這樣蒸蒸日上的勢力,在五年后迎來亡國的危機。彼時,被驅趕到突厥北境戴罪立功的伊斜雅集結不滿極北之境統治的勢力,加上突厥兩千軍隊,一共九千兵馬,半年內打穿了極北之境的防御,兵鋒直抵極北之境的都城斯科城堡。
兵臨城下,蓋爾·比伯賠款求和,伊斜雅也順著臺階撤軍。這般想來,戈薇爾也許是那時候被擄走了,細算之下,她離家也好幾年了,被擄走時應該也才十歲吧,真是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