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遇險
- 醉染赤水
- 十一月廿七
- 2265字
- 2025-07-08 11:38:15
“咳咳……”
納蘭霏是被腐草味嗆醒的。
她幽幽睜開雙眼,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
“這……是哪?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卻見周遭沒了高聳的大廈,反倒多了一大片高山。夕陽將不遠的河水染成銹紅色,而她癱坐在蘆葦叢中,身上LV連衣裙沾滿泥漿,右腳高跟鞋也早已不知去向。
納蘭霏撐起身子,掃了一眼。
除了手腕那處疤痕,其他傷口不知為何已然愈合。
她緩緩走到河邊,雙眸閃過一抹疑慮。
“怎么可能,這……這是赤……赤水河?”
河面雖然比現世窄了約三分之一,但對岸那尊鷹嘴狀的褐紅色巨巖如刀劈斧鑿——那是古藺地質公園的標志“赤鷹巖”,三疊紀砂巖層在億萬年的沖刷下形成獨特的羽狀紋路。
“左岸么……”她喃喃自語,指尖摳進濕潤的砂土。
暗紅色的泥漿從指縫滲出,帶著熟悉的鐵銹味。
2018年郎酒廠擴建時,她曾在河床取樣,這種富含鐵、錳的第四紀沉積土,正是赤水河兩岸特有的“紅層地貌”。
“赤水左岸,五峰為屏,鷹巖鎮煞……”
納蘭霏想起爺爺那本《酒經》里的古諺,指尖深深掐入紅土。
也就是說,自己還在古藺縣境內。
可是如今環境跟她之前所見……
一種大膽的猜測,不由涌上心頭。
不會的,一定是我想多了!
納蘭霏強行鎮定下來。
如今天色已晚,自己一個人在荒郊野外必然危險,當務之急,是得找到其他人求助,也好了解些當下情況。
由于少了一只高跟鞋行走不便,納蘭費干脆將另一只鞋也脫了,忍著腳下傳來的刺痛,她穿過一片小樹林。不一會兒,便見到遠處有一股炊煙裊裊。
一座青瓦村落依山而建,納蘭霏心中一喜,不由加快步伐。
可越接近村口,她愈發感到不安。
這個村子靜得詭異,沒有雞鳴犬吠,連風掠過茅草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老鄉,請問……”納蘭霏推開半掩的籬笆門,話音戛然而止。
槐樹下癱著個老漢,胳膊上龍鱗狀紅斑從袖口蔓延到脖頸,正抱著酒壇喃喃:“沈家的酒……能治……能治病!”
旁邊還有一位農婦更夸張,滿臉都布滿了紅斑,瞳孔渙散如蒙灰的琉璃。正在那機械地舀著井水,明明木桶中的水都溢出來了,她還在重復。
入目所及,絕大數村民均是如此,還有甚者,干脆就是躺在土路上睡覺。
這詭異的一幕,嚇得納蘭霏倒退兩步,后背撞上曬谷架。
竹匾里鋪著一些果粒,似乎是用來制作釀酒所需酵母的。
她好奇地拈起一搓嗅了嗅——是發霉的枸果,混著某種腥甜異味。
多年釀酒的直覺讓她汗毛倒豎,這絕不是普通霉變。
“祠堂……祭河神……才能得救!”老漢突然抽搐著指向西山。
納蘭霏順著望去,暮色中隱約有座飛檐建筑,檐角銅鈴隨風晃蕩,卻發不出半點聲響。
“這些人瘋了吧!”
她避開這些詭異村民,躡手躡腳的從另一側小道,摸進一間建造相對精致的小院。
堂前八仙桌上攤著本書,納蘭霏拿起掃了眼,上面用繁體字寫著《大昭歷》,永昌十二年。
納蘭霏:“?”
自夏商到清,什么時候多了個叫大昭的王朝?
心中的那份猜測,進一步得到確認。
放下書本,她走進另一個側室,妝奩里銅鏡映出她蒼白的臉,與現世別無二致。
她,還是那個她。可這個世界,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大學時期的她,也看過幾本小說,對于“穿越”一詞,并不陌生。
現在納蘭霏十分確定,自己如今就是穿越了,而且是在一個類似華夏的古代社會。
一想到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她的眼角不由留下兩行清淚。
“爺爺……”
納蘭霏嘴角輕喃自語,過了片刻,緩釋好心情的她左右打量了下。
將房屋門合上,打上一桶水,脫下裙子,拿起一塊還算比較干凈的沐巾,擦拭自己身上污垢。
將一切收拾妥當,納蘭霏見天色已黑,便躺在床榻打算歇息。
可還未等入眠。
窗外卻傳來窸窣聲。
納蘭霏猛地睜開眼,卻見窗外十幾個黑影佝僂著正在逼近,所有人眼白中泛著不正常的青灰。
“祭品……新鮮的祭品!”
“殺……殺了她,殺了她詛咒就好了!”
“你……你們別過來,什么詛咒呀,那是封建迷信,不可信!”
然而這些村民絲毫沒有理會。
納蘭霏趕忙起身,隨手撿起地上一根木棍破窗而出,赤腳踩過土路上。
那幫村民見納蘭霏逃跑,一個個顯得更加激動,舉著火把、農具追了上去。時不時,口中還發出如同野獸的怪異嘶吼。
可她畢竟只是普通人,跑了一陣后,體力明顯跟不上,速度也逐漸放緩。
很快,身后喘息聲越來越近。
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裙擺。
“滾開!”她掄起木棍砸向那人臉上。
只見對方臉上的紅斑被劃破,幾滴膿血飛濺在她手腕。
“嘶!”
納蘭霏倒吸一口涼氣,這膿血竟微微有些發燙。
這還是人嗎?
誰家好人的血跟開水似的。
不過此時也來不及多想。
又跑了一陣,前方河道突然開闊,月光下赤水河泛起銀鱗,將路斬斷。
詭異村民一個接著一個從各個角落出現,將她圍住。
面對此等情況,納蘭霏也無可奈何。
只能咬了咬牙,硬著頭皮縱身躍入河中。
夜晚的河水本就湍急。
剛一跳入剎那,冷水灌入鼻腔,沒等她有所反應,一個浪花又拍打而來。
納蘭霏露出一抹苦笑,任何游泳技法在此刻都失去了作用,她只能被河水裹挾的一路沖向下游。
自己怎么會這么倒霉,難道好不容易再活一世,又要死了?
正當她都打算認命之時,腰間突然一緊。
楠竹特有的清香裹住她,有人單手攬著她的腰,將她撈起。
足尖在竹竿上輕點,如鶴掠寒潭。
“姑娘好膽色,敢在子夜渡赤水。”低沉的男聲帶著苗疆口音。
納蘭霏抬頭,月光之下,能看到一雙琥珀色眸子。
男人玄色短打被河水浸透,肌肉線條如赤水河畔的險峰,左耳銀環刻著盤蛇圖騰。
又看了眼腳下不過巴掌寬的楠竹,這是……獨竹漂!
她在非遺紀錄片里見過這項絕技,在前世老家瀘州也經常舉行類似活動。可像男人這般,載人的同時,渡河如履平地,還真是頭一回見。
這要放在影視劇中,恐怕也是位武林高手吧?
真厲害!
“我臉上有東西嗎?”男人低頭,詫異的問道。
“沒……沒有。”
納蘭霏雙頰一紅,撇過頭。
竹竿順流而下,再看向遠處岸邊村民,火把已然漸成星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