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劍的黑化值。“白先生倒了杯茶遞給她，“你那一抓，差點讓他當場恢復記憶。“

灼棠手一抖，茶水灑在錦被上。這個白先生知道記憶？知道黑化值？難道他也是...

“時空旅人？不，我是本世界土著。“白先生仿佛讀心般回答，“只不過偶爾幫時空管理局打打零工。“

他掀開面具一角，露出與發色相同的銀色眼瞳：“你可以叫我監察者，或者...上個世界的白鴉。“

灼棠心跳加速。所以那個黑客白鴉不是偶然出現，而是時空管理局安插在各世界的眼線？

“為什么幫我？“

“因為紅月樓。“白先生突然嚴肅，“他們在這個世界已經活躍了三十年，比穿書者聯盟更危險。“

他展開灼棠的包袱，里面是半塊羊皮地圖和一本小冊子。地圖標注著某處山脈，而冊子上記錄著藥王谷歷代研究的“異人“案例——其中一頁被反復翻閱，記載著個天生金瞳、心口有雙魚紋的男孩。

“二十年前，藥王從亂葬崗撿到這個孩子。“白先生輕點那頁紙，“在他心口發現了這個。“

他翻到下一頁。灼棠倒吸冷氣——紙上拓印的分明是和她手腕上一模一樣的雙魚紋！只是方向相反，像是鏡像。

“蒼桀...他也在這個世界...“

“而且被紅月樓控制了二十年。“白先生合上冊子，“他們用邪術封印了他的記憶，把他培養成殺人工具。“

灼棠猛地站起，一陣眩暈又迫使她坐回去：“我要去找他。“

“就憑你？“白先生嗤笑，“閻羅劍現在滿江湖追殺藥王谷余孽。你出去就是送死。“

他從袖中取出個瓷瓶：“喝了它，能暫時改變容貌。但記住，每次使用你手腕上的魂印就會變淡。等它完全消失...“

“我會永遠失去他。“灼棠接過瓷瓶，一飲而盡。液體入喉如火灼燒，她清楚地感覺到魂印的能量被抽走了一部分。

鏡中的臉漸漸變成藥棠的模樣，但那雙眼睛依然是她自己的。

“最后兩個忠告。“白先生豎起手指，“第一，別相信任何系統提示；第二，小心紅月。“

他話音剛落，窗外突然傳來哨箭聲。白先生臉色驟變：“該死，他們找到這里了！“

灼棠跟著白先生穿過密道，來到一處臨河小碼頭。夜色已深，但河面上飄著的數十盞紅燈籠將水面染得如血般猩紅。

“紅月樓的眼線。“白先生塞給她一塊玉牌，“去金陵醉仙樓找老板娘，就說'白鴉還巢'。“

“你呢？“

“我引開他們。“白先生突然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鮮血，“舊傷復發...看來這次真要退休了。“

灼棠這才注意到他的白衣下擺已被血浸透。剛才的哨箭不是預警，而是已經交過手了！

“一起走！“她拽住白先生衣袖。

“傻姑娘。“白先生輕撫她發頂，這個動作莫名熟悉，“我們監察者...本來就不該插手世界線...“

他將灼棠推上小船，自己則轉身面對追兵。銀發在夜風中飛揚，白狐面具泛著冷光。

“記住，藥王谷滅門不是因為你的胎記。“他最后說道，“是因為你父親發現了紅月的秘密！“

小船順流而下。灼棠趴在船尾，眼睜睜看著無數紅燈籠將白先生包圍。他沒有反抗，只是張開雙臂，仿佛迎接老友。接著一道刺目白光爆發，所有紅燈籠同時熄滅...

“宿主...能量波動...“熟悉的聲音突然在灼棠腦中響起，但微弱得如同幻覺。

她腕間的魂印微微發熱。低頭看去，雙魚紋竟自行游動起來，指引著某個方向。順著那方向望去，河岸懸崖上立著個熟悉的身影——閻羅劍。

月光下，他摘了面具，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這邊。灼棠不確定他是否看到了自己，但當兩人的視線隔空相撞時，她分明看到男人眼中再次閃過金光。

小船拐過河灣，懸崖消失在視野中。灼棠蜷縮在船底，翻開藥王的小冊子。最后幾頁記載著驚人發現：

紅月樓每隔二十年就會舉行一次“降神儀式“，需要“陰陽雙魚“作為鑰匙。而藥王在調查中發現，所謂的“神“其實是域外邪魔，儀式真正目的是打通世界壁壘！

“所以穿書者聯盟和紅月樓是一伙的...“灼棠恍然大悟，“他們想控制所有世界線！“

船身突然劇烈震動。灼棠抬頭，發現前方河道被鐵索攔住，岸上站滿了舉著火把的紅衣人。為首的是個戴紅寶石額飾的女子，赫然是她在上個世界見過的阮明珠的臉！

“藥少主，恭候多時了。“女子甜美的聲音與猙獰的表情形成詭異對比，“樓主想請您喝茶呢。“

灼棠的手摸向懷中瓷瓶。還剩最后一次變形機會，但用了就可能永遠失去魂印...

就在她猶豫間，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精準斬斷鐵索。小船隨激流沖過缺口，灼棠只來得及看見懸崖上收劍入鞘的身影——是閻羅劍！

“為什么...“紅衣女子憤怒的尖叫漸行漸遠。

灼棠緊握船槳，心跳如鼓。那個男人到底有沒有記憶？他是來殺她，還是...

“警告...高危...“腦中聲音再次響起，隨即變成尖銳的疼痛。一幅畫面強行闖入意識：金陵城的天空懸掛著血色月亮，無數人跪地祈禱，而祭壇中央被鎖鏈束縛的正是閻羅劍！

畫面切換，她看見自己站在祭壇邊緣，手中握著半塊玉佩...

灼棠猛地回神，發現小船已經漂到金陵城外。晨曦微光中，城墻上的守軍正在換崗。而她的手腕上，魂印又淡了幾分。

“宿主...能量不足...“那個聲音越來越弱，“下一個世界...742...“

聲音徹底消失了。灼棠摩挲著魂印，突然明白了什么——這不是小系統，而是魂印中殘留的蒼桀的意識！他在試圖向她傳遞信息！

船靠岸的瞬間，灼棠做了個大膽決定。她掏出瓷瓶，將最后一點液體倒在衣領上——不是改變容貌，而是制造假死痕跡。

“既然紅月樓想要藥王谷少主...“她撕破衣衫，在臉上抹了把泥，“那就讓他們以為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