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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九死一生出樊籠

水缸?

他們要檢查水缸!

藏身的這只水缸,雖然蓋著木蓋。

但若是被他們逐一掀開檢查的話……

張星落咽了一下口水。

五十二顯然對這樣的差事很不耐煩,提著酒囊就搖搖晃晃地朝著墻角走去,罵道:“這活兒也歸老子管?那些雜役都死哪兒去了!臭烘烘的,誰樂意弄。”

他走到身處不遠的一只水缸旁,伸腳踢了踢缸壁,發(fā)出“咚咚”的悶響。

“空的。”

五十二嘟囔了一句,又走向旁邊一只。

張星落聽著動靜,緊張得手心全是汗,甚至能感覺到心臟瘋狂跳動的聲音。

他握緊了懷里的賬冊和瓷瓶。

三十九跟在后面,用火把一一照著。

但是比五十二要細心一些,他會探頭往缸里瞅一眼。

“這只也空了。”

“這只里面還有點水,看著還算干凈。”

腳步聲越來越近。

五十二已經(jīng)走到了張星落藏身的那只水缸旁邊。

“這只也蓋著蓋子,別是有什么臟東西吧。”

五十二嘟囔著,伸出手就要去掀那木蓋。

張星落的身體瞬間繃緊到了極致,握緊了拳頭。

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立刻暴起發(fā)難!

就在五十二的手指即將觸碰到木蓋邊緣的千鈞一發(fā)之際。

“咳咳!五十二,你看這個·!”

三十九忽然在另一邊叫了起來,聲音帶著一絲驚訝。

五十二的動作一頓,不耐煩地轉過頭,“又怎么了?大驚小怪的。”

“這只水缸……好像有些不一樣。”

三十九舉著火把,湊近一只水缸。

那只水缸的木蓋是半開著的。

他探頭往里看了看,又用火把往里面照了照,“水面上好像飄著些……油花?還有些細碎的沫子,顏色也怪怪的,有點發(fā)黃。”

五十二一聽,也來了點興趣,提著酒囊走了過去,“我看看。娘的,不會又是死耗子吧?這幫殺千刀的雜役,干活一點都不上心!”

他湊到三十九旁邊,兩人一同伸頭往那只水缸里看。

“咦?還真是。”

五十二也皺起了眉頭,“這水聞著也有一股說不出的怪味,不像是單純的臭水。”

三十九用一根小樹枝從地上撿起來,伸進水缸里攪了攪,撈起一些黃色的懸浮物,放在火把下仔細辨認。

“這倒像是……像是前幾日管家讓咱們往泉眼附近偷偷灑的那些引龍散的殘渣?”

“引龍散?”

五十二一愣,隨即壓低了聲音,“那東西不是說只能用在泉眼周圍,不能混進水里嗎?說是……說是藥性太烈,凡人沾了會出大事的!”

三十九也有些慌了,“是啊!可這缸里的東西,看著真像!難道是下雨的時候,從泉眼那邊沖刷過來的?這要是讓老爺知道了,咱們倆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張星落躲在水缸里,將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

引龍散?

藥性太烈?

看來這背后,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東西?

五十二和三十九對著那只問題水缸研究了半天,越看越心驚。

“不行,我覺得這事兒得趕緊上報給管家!”

三十九當機立斷道,“萬一真出了什么紕漏,咱倆可擔待不起。”

五十二也酒醒了大半,連連點頭,“對對對,趕緊去!此地不宜久留,看著就瘆得慌。”

兩人也顧不上去檢查其他水缸了。

現(xiàn)在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個問題水吸引,生怕惹禍上身。

“火把給我一個,你先去稟報,我在這里看著,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三十九說道。

五十二巴不得趕緊離開這陰森森的石室,連忙將手中的火把遞給三十九,腳步匆匆地朝著石室外走去:“那你小心點,我馬上回來!”

“等等!”

三十九忽然開口,然后迎了上去。

五十二詫異的看著他從自己的手中拿過了火把,“怎么了?”

“還是我去吧!你一嘴酒氣!”

三十九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到時候話不清楚,咱倆都得挨鞭子!”

腳步聲遠去,石門再次被關上,但并未完全合攏,留了一道縫。

石室內(nèi),只剩下了五十二一人。

他先是將火把插在墻壁的縫隙中,然后又圍著那只有問題的引龍散水缸轉了兩圈。

眉頭緊鎖,時不時地探頭看看,似乎猶豫著什么。

雖然只剩一人,但張星落依舊不敢妄動。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五十二有些焦躁,在石室內(nèi)踱來踱去。

他在擔心,萬一這事真是疏忽造成的,免不了又是一頓毒打。

過了一會兒,五十二感覺有些口渴,于是拿起酒囊,拔掉塞子,仰頭就大口大口的灌了起來。

“哈……還是酒好喝!”

五十二咂了咂嘴,一口氣將酒全部喝完,又看著福祿泉低聲罵了幾句。

他找了塊相對干凈的石塊坐下,將火把放在一邊,開始打起了盹兒。

可能是連日當值疲憊,加上酒精的作用,沒過多久,腦袋便一點一點的,鼾聲也逐漸響了起來。

機會來了!

缸中的張星落的心再次劇烈跳動起來。

這是逃離的絕佳時機!

石室內(nèi),五十二的鼾聲逐漸變得均勻而深沉。

張星落又耐心等待了一會,確認對方已徹底熟睡后,這才小心翼翼地爬了出來。

他迅速彎下腰,悄無聲息地向石門挪去。

仔細的傾聽片刻。

門外并無任何動靜,短時間內(nèi)是安全的。

眼前便是來的時候那條隱秘小徑,于是他不敢有絲毫停留,立刻沿著來路,向著莊園外圍的方向疾行。

然而,前方是一片相對空曠的區(qū)域,橫亙在小徑與莊園外墻之間。

只要到院墻那邊,基本就安全了。

張星落剛想松口氣,卻猛的發(fā)現(xiàn)遠處有兩隊巡邏的家丁,正分別從不同的方向走來,看樣子很快就會在這片區(qū)域交匯。

“我靠!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張星落暗罵一句,只能退回到樹叢里等待。

兩隊巡邏隊之間,在靠近外墻的一側,種植著一片低矮灌木的花圃。燈光在那里顯得相對黯淡,形成了一片視覺上的盲區(qū)。

如果不能及時沖到那里,那么以他現(xiàn)在的位置,被發(fā)現(xiàn)就是遲早的事了。

“得加快速度了。必須在兩隊交匯前沖到那里!”

張星落下定了決心,決定賭一把。

風險很大。

一旦被發(fā)現(xiàn),在這片空曠地帶,將無處可藏。

就在這時,莊園的另一側,突然傳來一陣犬吠聲,夾雜著幾聲呵斥和輕微的騷動。

“汪汪汪!嗷嗚——”

“哪來的野狗!轟出去!別驚擾了貴客!”

“快!那邊!別讓它跑進內(nèi)院!”

巡邏隊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他們紛紛停下腳步,伸長了脖子望向騷動的方向,甚至有人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好機會!

就是現(xiàn)在!

張星落眼中精光一閃,不再猶豫。

他如同獵豹一般,猛地從假山后竄出,身體壓得極低,腳尖點地,幾乎是貼著地面,以驚人的速度向著那片灌木花圃沖去!

短短數(shù)十步的距離,他幾乎是在對方轉頭張望的瞬間便已沖到。

他一頭扎進灌木叢中,迅速伏地。

于此同時,那兩隊巡邏兵的注意力又轉了回來,遠處的騷動已經(jīng)平息。

他們互相打了個招呼,便各自繼續(xù)沿著原定的路線巡邏,絲毫沒有察覺到剛才眼皮子底下發(fā)生的一切。

張星落伏在冰涼的泥土上,心臟狂跳不已。

剛才那一瞬間的沖刺,幾乎耗盡了他積攢的力氣。

“嘿嘿,運氣真好!”

他稍稍平復了一下呼吸,便開始在灌木叢中匍匐前進。

最危險的路已經(jīng)過去了。

只需要盡快穿過這片花圃,就到達外墻之下。

到了那時,就成功脫離危險了。

張星落順著墻角一路潛行,一直走到了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槐樹下。

這顆樹很大,樹冠的一部分甚至伸出了墻外。

爬上這棵樹的話,就可以翻越圍墻了!

張星落在心里快速盤算了一下。

然后快速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東西,確認無誤后,便準備開始爬樹。

“嗚嗚……”

就在此時,一陣嗚咽聲突然從后面?zhèn)鱽怼?

張星落一臉懵逼的轉頭看去,卻看到一只狗蹲在那里,也是一臉懵逼的看著他。

更加尷尬的是,張星落剛好爬了一半樹,而那只狗拉屎也拉了一半。

一人一狗面面相覷。

“嗨……你好,請不要……”

張星落想了想,還是決定主動打個招呼。

沒想到那條狗完全不給面子,用力的夾了一下,然后瘋狂的嗷嗷了起來。

一邊叫還一邊退。

“哎呀我頂你個肺!”

這一聲狗叫,頓時引起了莊園里的注意。

“那邊有人!趕緊追!”

“在那邊!快!有人爬墻!”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火把的光芒迅速向這邊聚集,將老槐樹下照得一片通明。

張星落心中一沉,知道已經(jīng)暴露,而且要命的是,此刻正懸在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來。

沒有時間猶豫,只能盡快翻過墻頭!

張星落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蹬樹干,身體借勢向上竄起,雙手死死抓住墻頭粗糙的磚石。

“放箭!射死他!”

下方傳來氣急敗壞的吼聲。

“嗖!嗖嗖!”

幾聲凄厲的破空聲響起。

箭矢擦著他的身體飛過,其中一支甚至劃破了他的衣袖。

張星落頭皮發(fā)麻,不敢再拖延,猛地一個翻身,終于越過了高墻,重重地摔在了墻外的草地上!

巨大的沖擊力讓他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稍微緩了幾秒后,張星落便趕緊爬了起來。

顧不上檢查身上的傷勢,也顧不上墻內(nèi)傳來的叫罵聲和追趕聲。

匆匆辨認了一下方向后,便向著漆黑的夜色深處狂奔而去。

身后,福祿泉莊園內(nèi)已是燈火通明。

人聲鼎沸,犬吠不止。

夜風凜冽,吹得臉頰生疼。

張星落一邊奔跑,一邊從懷中掏出那份用油布包裹的賬冊和瓷瓶,確認它們完好無損,心中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這一次福祿泉之行,當真是九死一生。

若非事先有所準備,加上幾分運氣,恐怕早已身陷囹圄。

陳家的狠辣和戒備森嚴,遠超他的想象。

黑暗中,張星落的身影踉踉蹌蹌,卻又異常堅定,逐漸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陰家深處,廂房。

燭火被偶爾透入的微風吹得微微搖晃,在墻壁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空氣中彌漫著壓抑,唯有燭芯燃燒時發(fā)出輕響,才能添上少許慰籍。

陳三反剪雙手,被粗大的麻繩捆在沉重的太師椅上。

他低垂著頭,亂發(fā)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神情。

整個人如同失了魂魄的泥塑,對周遭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陰晚晴端坐于一張案幾后。

神色平靜,手中輕輕摩挲著玉佩。

少女沒有急著開口,只是靜靜地打量著眼前的人。

半晌。

陰晚晴才放下玉佩,聲音清冷。

“陳三,這一路奔波,想必你也累了。陰家雖非待客之地,但也非不講道理之所。有什么話,現(xiàn)在說出來,或許對你,對你背后的人,都還有轉圜的余地。”

陳三的頭顱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是聽到了,但依舊沒有抬起,更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陰晚晴黛眉微蹙,又道:“我知道,你受命于人,身不由己。但事已至此,陳家已是自身難保,你又何苦為他們死扛到底?想想你的將來,想想……”

“哼!”

不等她說完,陳三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冷哼,毫不掩飾的嘲諷。

他終于緩緩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少女,嘴角扯出弧度,“陰大小姐,事已至此,你覺得說這些廢話有用嗎?不必浪費彼此的時間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說完,他便再次低下頭,一副任憑處置的模樣。

陰晚晴也不急,纖細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發(fā)出規(guī)律沉悶的聲響。

“陳三管事在陳家是身居要職,深得陳胥的信任,這點毋庸置疑。”

陰晚晴的聲音依舊平緩,“只是,我有些好奇。似陳管事這般為陳家鞠躬盡瘁、勞苦功高之人,現(xiàn)在處于落難之際,陳家……是否會來援救呢?”

陳三猛的抬起頭,冷笑道,“挑撥離間?大小姐,這招是不是太下三濫了?”

“下三濫?”

少女笑起來,笑的甚是好看,“我可不這么認為哦。如果是我陰家的人被抓了,那我會毫不猶豫的救人的。所以……”

“我們打個賭吧!”

陳三冷冷的看著,并不接話。

“陳三管事,你為陳家做了多少事,你心里清楚。那些事,一旦敗露,對陳家而言意味著什么,你比我更明白。”

陰晚晴繼續(xù)道,“如今,你落在我手中。我們賭一下,陳家是會冒著巨大的風險來救你,還是會選擇……”

“讓你永遠閉嘴呢?”

陳三怒目圓睜,惡狠狠的盯著少女。

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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