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雨盯著小林手機屏幕上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孩，喉嚨發(fā)緊。視頻里的“雨醬“正活潑地介紹著最新cosplay的細節(jié)，聲音清脆得像鈴鐺。

“這...這真的不是我。“阮小雨干巴巴地說，手指不自覺地揪住了衣角。

小林瞇起眼睛，把手機屏幕湊得更近：“連這顆淚痣的位置都一樣，你還說不是？“她指著視頻中“雨醬“右眼角下方的小黑點。

阮小雨下意識摸向自己臉上相同的位置。她從未如此強烈地感受到“另一個自己“存在的恐怖。

“我...我去洗漱。“她倉皇逃離，躲進浴室鎖上門。冷水撲在臉上，卻澆不滅內(nèi)心的不安。鏡中的自己面色蒼白，眼下掛著熬夜的青黑。

手機再次震動。又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信息：

【他們更改了時間。集會就在今晚。不要相信任何人。——N】

阮小雨盯著這條自相矛盾的信息——前一個電話說不要參加集會，現(xiàn)在又說集會在今晚？她手臂上的《星穹軌跡》標記突然隱隱發(fā)熱，低頭一看，那個印記正泛著微弱的藍光。

“怎么回事...“她用力擦了擦，印記卻更亮了。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嚇得她差點摔了手機。

“阮小雨！你沒事吧？在里面待了快半小時了！“小林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馬上好！“阮小雨慌忙回應(yīng)，把手機塞進口袋。她最后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小林狐疑地打量她：“你臉色很差誒。“

“可能沒睡好。“阮小雨勉強笑了笑，“那個...雨醬的視頻能發(fā)我看看嗎？“

小林立刻興奮起來：“終于承認感興趣啦？我發(fā)你鏈接！“她低頭操作手機，“對了，你今天有什么安排？要不要一起去新開的動漫主題餐廳？據(jù)說吃飯就送《咒術(shù)回戰(zhàn)》限定立牌...“

“抱歉，我今天有事。“阮小雨婉拒，心里盤算著如何調(diào)查那個神秘的集會。如果真如“N“所說，集會被提前到今天，那么她必須決定是否冒險前往。

回到房間，阮小雨鎖上門，立刻搜索起關(guān)于“雨醬“的信息。結(jié)果令她震驚——這個世界的“她“擁有百萬粉絲，是B站知名coser，最新視頻發(fā)布于昨天，而在此之前已經(jīng)停更兩個月。

“兩個月...“阮小雨喃喃自語。她穿越到這個世界才兩天，時間線對不上。除非...

一個可怕的猜想浮現(xiàn)在腦海：難道這個世界的“雨醬“也曾穿越到其他世界？或者更糟——她被次元文化集團控制了？

手機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屏幕上跳出一行紅色文字：

【檢測到次元波動。建議立即隱蔽。】

阮小雨手忙腳亂地關(guān)掉聲音，文字卻變成了倒計時：

【00:59:58】

【00:59:57】

“一小時的倒計時？什么意思？“她盯著不斷減少的數(shù)字，心跳加速。這是“N“發(fā)來的警告，還是某種陷阱？

手臂上的印記愈發(fā)灼熱。阮小雨卷起袖子，驚愕地發(fā)現(xiàn)那個《星穹軌跡》的標記正在緩慢變化，逐漸形成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符號——像是被鎖鏈纏繞的星星。

“必須做決定了。“她咬咬牙，迅速收拾背包。放入陳默給的干擾吧唧、剛買的幾件谷子、手機和充電寶。猶豫了一下，她又把《電鋸人》的色紙塞進內(nèi)衣里——直覺告訴她這可能是護身符。

留了張“外出見朋友“的便條貼在門上，阮小雨悄悄離開公寓。外面的天空陰沉沉的，空氣中彌漫著雨前的悶熱。

按照陳默給的地圖，“星漫谷“商城地下二層原本是停車場，后來改建成了倉儲區(qū)。阮小雨搭地鐵前往商城的路上，不斷檢查手機上的倒計時：

【00:38:21】

【00:38:20】

每減少一秒，她的不安就增加一分。地鐵車廂里人不多，對面坐著個穿連帽衫的男生，正低頭玩手機。阮小雨不經(jīng)意間瞥見他手腕上露出一個熟悉的紋身——鎖鏈纏繞的動漫角色，和陳默的一模一樣！

她立刻低下頭，假裝玩手機，心跳如鼓。那人也是穿越者？還是次元文化集團的人？

地鐵到站，阮小雨匆忙下車，幾次回頭確認那個男生沒有跟來。走出地鐵站時，豆大的雨滴開始砸落，她沒帶傘，只好冒雨跑向商城。

“星漫谷“在雨中顯得格外冷清。阮小雨乘電梯下到地下二層，這里燈光昏暗，空氣中彌漫著灰塵和潮濕的氣味。倒計時顯示：

【00:15:43】

她按照地圖拐過幾個彎，來到一扇標有“設(shè)備間“的鐵門前。門上貼著一張《火影忍者》的貼紙，這應(yīng)該是陳默留下的標記。

阮小雨深吸一口氣，輕輕敲門。沒有回應(yīng)。她試著推了推，門開了條縫。

“有人嗎？“她小聲問道，聲音在空蕩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

依然沒有回應(yīng)。阮小雨推開門，里面是一間布滿管道的機房，中央擺著幾張折疊椅，墻上貼著各種動漫海報。角落里堆著幾箱谷子，看起來像是個臨時據(jù)點。

但空無一人。

“來早了？“她嘀咕著查看倒計時：

【00:07:19】

阮小雨謹慎地選了張靠門的椅子坐下，手始終沒離開背包里的干擾吧唧。機房的燈光忽明忽暗，管道間偶爾傳來“滴答“的水聲。

倒計時歸零的瞬間，所有燈光突然熄滅。阮小雨猛地站起，黑暗中只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啪“——一束光從對面打來，直射她的眼睛。

“阮小雨小姐，“一個陌生的男聲說，“我們等你很久了。“

阮小雨瞇著眼適應(yīng)強光，漸漸看清對面站著三個穿黑色制服的人，胸前別著朗基努斯槍徽章。為首的男人手持平板電腦，正在掃描什么。

“次元文化集團...“她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門板。

“請不要緊張。“男人微笑，那笑容讓阮小雨想起實驗室里的小白鼠，“我們只是想請你協(xié)助一些研究。“

他向前一步，燈光下阮小雨看清了他制服的細節(jié)——左袖上繡著“NERV“的字樣，這分明是《EVA》里的組織名稱！在這個世界，次元文化集團竟然公然地用動漫元素作為部門標識。

“你們怎么知道我會來？“阮小雨緊握背包帶，手指悄悄摸索著干擾吧唧。

男人輕笑：“陳默是我們最好的'獵人'，他總能找到新來的穿越者。“

這句話如同一記悶棍。陳默是集團的人？那他為什么要給自己干擾吧唧？

仿佛讀懂了她的疑惑，男人繼續(xù)道：“那些小玩意確實能干擾普通追蹤器，但我們有更先進的技術(shù)。“他指了指阮小雨手臂上發(fā)光的印記，“比如這個。“

阮小雨突然轉(zhuǎn)身拉門，卻發(fā)現(xiàn)門已鎖死。絕望中，她猛地從包里抓出一把吧唧扔向?qū)Ψ剑骸皠e過來！“

吧唧散落一地，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當(dāng)它們落地時，突然迸發(fā)出刺眼的閃光，整個房間被五彩斑斕的光幕籠罩。三個制服男子驚呼著后退，似乎對這些普通的谷子極為忌憚。

阮小雨愣住了，但本能告訴她這是逃跑的機會。她抓起剩下的谷子，一邊繼續(xù)投擲一邊沖向房間另一側(cè)的通風(fēng)管道。

“攔住她！“男人怒吼，“別讓次元載體接觸能量場！“

阮小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但那些谷子確實產(chǎn)生了異常效果。每當(dāng)一個吧唧或立牌落地，空氣中就會浮現(xiàn)出微妙的扭曲，像是打碎了看不見的玻璃。

她夠到了通風(fēng)管道的蓋子，用力一拉——竟然開了！顧不得多想，阮小雨鉆了進去。管道狹窄黑暗，她只能匍匐前進，身后傳來追兵的喊叫聲。

爬行了不知多久，阮小雨的手臂突然一陣劇痛。那個印記現(xiàn)在亮得像個小燈泡，在黑暗的管道中格外顯眼。更糟的是，她塞在胸口的《電鋸人》色紙也開始發(fā)熱。

“啊！“一陣尖銳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叫出聲。色紙燙得像是要燒穿皮膚，她不得不把它掏出來。

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xiàn)了——色紙懸浮在半空中，緩緩旋轉(zhuǎn)，散發(fā)出柔和的藍光。而在光芒中，隱約浮現(xiàn)出影像：她原世界的房間，書架上擺滿谷子的展示柜，床頭貼著的《咒術(shù)回戰(zhàn)》海報...

“這是...我的房間？“阮小雨伸手想觸碰，影像卻突然扭曲。與此同時，管道外傳來金屬被切割的聲音——追兵快到了！

色紙的光芒突然增強，阮小雨感到一陣強烈的拉扯感，仿佛整個人要被吸進去。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只手從后方抓住了她的腳踝！

“抓到你了！“一個穿制服的女子冷笑道。

阮小雨絕望地掙扎，色紙的光芒卻突然熄滅，影像消失了。就在她以為一切都完了的時候，管道上方傳來“轟“的一聲巨響，天花板被整個掀開。

雨水傾瀉而下，伴隨著刺眼的手電光。一個熟悉的身影跳了下來——是陳默！

“抓住我的手！“他大喊，同時向追兵扔出幾個球形物體。那些球體爆炸后釋放出濃密的煙霧，很快充滿整個管道。

阮小雨猶豫了一秒，還是抓住了陳默的手。他力氣大得驚人，一把將她拉出管道。外面是商城后方的小巷，雨水打濕了兩人全身。

“快跑！“陳默拽著她沖向巷口停著的一輛摩托車。

阮小雨掙脫他的手：“你騙我！他們是說你引我來的！“

陳默的表情在雨中晦暗不明：“沒時間解釋了！他們馬上就會——“

話音未落，巷子兩端突然出現(xiàn)數(shù)名黑衣人，手持奇怪的裝置對準他們。

“次元穩(wěn)定器！“陳默臉色大變，“閉上眼睛！“

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阮小雨感到天旋地轉(zhuǎn)。再次睜眼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和陳默站在一個純白的圓形房間里，四周沒有任何門窗。

“次元隔離艙。“陳默苦笑，“我們被捕獲了。“

阮小雨憤怒地揪住他的衣領(lǐng)：“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騙我？“

陳默沒有反抗，只是卷起袖子露出那個鎖鏈紋身：“我確實是'谷子獵人'，但不是自愿的。“他的聲音充滿痛苦，“他們用這個控制我，強迫我引誘其他穿越者。“

“那干擾吧唧呢？那些警告呢？“

“部分是真的。“陳默壓低聲音，“我一直在暗中反抗，但力量太小。今天本想救你，卻...“

白色墻壁突然變成透明，外面站著幾個穿白大褂的人，正通過某種設(shè)備觀察他們。為首的是個戴金絲眼鏡的女人，胸前別著朗基努斯槍徽章。

“阮小雨小姐，“女人的聲音通過隱藏的揚聲器傳來，“歡迎來到次元文化集團研究中心。你的能力讓我們非常...感興趣。“

“什么能力？“阮小雨警惕地問。

“不用裝糊涂了。“女人微笑，“你能激活次元載體，這在穿越者中也是極為罕見的。“

阮小雨想起管道中色紙產(chǎn)生的異象，心跳加速。她確實觸發(fā)了什么，但完全不明白原理。

女人繼續(xù)道：“簡單來說，谷子——我們稱之為'次元載體'——能夠儲存穿越時產(chǎn)生的能量。普通穿越者只能被動提供能量，而像你這樣的'激活者'，可以主動釋放并控制它。“

陳默驚訝地看著阮小雨：“原來你是...這就能解釋為什么那些吧唧會產(chǎn)生能量場了。“

阮小雨一頭霧水：“我不明白你們在說什么。放我回去！“

“當(dāng)然，當(dāng)然。“女人和藹地說，“只要你配合我們完成幾個小實驗。作為回報，我們可以送你回原來的世界，甚至給你提供大量稀有谷子。“

這是個誘人的提議，但阮小雨不傻：“什么實驗？“

“只是測量你的次元共振頻率。“女人操作著平板電腦，“完全無痛。“

陳默突然擋在阮小雨面前：“別相信她！實驗會抽干你的次元能量，輕則失去記憶，重則變成植物人！“

女人的表情瞬間變冷：“陳默，看來上次的'調(diào)教'還不夠徹底。“

她按下某個按鈕，陳默立刻痛苦地跪倒在地，手臂上的鎖鏈紋身發(fā)出駭人的紅光。

“住手！“阮小雨想去幫他，卻被無形的力量彈開。

“選擇吧，阮小姐。“女人冷酷地說，“配合我們，或者看著你的朋友受苦。“

阮小雨咬緊嘴唇。她不知道陳默是否真的值得信任，但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人被折磨。就在她準備屈服時，陳默突然抬起頭，對她使了個眼色。

同時，他悄悄從口袋里掏出一樣?xùn)|西——朗基努斯槍吧唧！

阮小雨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她假裝妥協(xié)：“好吧，我配合你們。但必須先停止對他的折磨！“

女人滿意地笑了，關(guān)閉了折磨裝置。陳默虛弱地趴在地上，但手中的吧唧已經(jīng)悄悄對準了隔離艙的某個角落。

“現(xiàn)在，請走到墻邊。“女人指示道。

阮小雨緩慢移動，同時觀察著陳默的動作。當(dāng)他微微點頭時，她突然從口袋里掏出剩下的干擾吧唧，用力砸向墻壁！

“現(xiàn)在，陳默！“

陳默同時啟動了朗基努斯槍吧唧。兩股能量在空中交匯，產(chǎn)生了驚人的反應(yīng)——隔離艙的墻壁像玻璃一樣碎裂，露出后面復(fù)雜的機械結(jié)構(gòu)。

“跑！“陳默拉起阮小雨，沖向最近的缺口。

外面的研究人員亂作一團，警報聲響徹整個設(shè)施。阮小雨跟著陳默在迷宮般的走廊中狂奔，身后傳來追兵的腳步聲。

“這是哪里？“她氣喘吁吁地問。

“次元文化集團的地下實驗室。“陳默回答，“專門研究穿越者和次元能量。“

他們拐過一個彎，前方是電梯。陳默刷卡啟動，電梯門緩緩打開。

“進去！“他推著阮小雨，“上到一樓后直接出門，別回頭！“

“你呢？“阮小雨抓住他的手。

陳默露出復(fù)雜的表情：“我得留下來...還有些事要處理。“

電梯門開始關(guān)閉，阮小雨最后看到的是陳默轉(zhuǎn)身迎向追兵的背影，以及他手中發(fā)光的朗基努斯槍吧唧...

電梯上升的過程中，阮小雨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今天經(jīng)歷的一切太過離奇——次元能量、激活能力、陳默的背叛與犧牲...還有那個與她一模一樣的“雨醬“。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一樓。門一開，阮小雨就沖了出去。這一層看起來是普通的辦公區(qū)，幾個員工驚訝地看著渾身濕透的她狂奔而過。

沖出大樓時，阮小雨才發(fā)現(xiàn)這里就在“星漫谷“商城的后面，偽裝成普通寫字樓。雨已經(jīng)停了，但天色已晚，街燈亮起。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身體因腎上腺素消退而開始發(fā)抖。口袋里還剩下最后一件谷子——《咒術(shù)回戰(zhàn)》五條悟的限定吧唧。她緊緊握住它，仿佛這是唯一的慰藉。

吧唧突然變得溫暖，阮小雨驚訝地看到它微微發(fā)光。緊接著，一段影像直接投射到她腦海中——陳默被按在一張金屬椅上，幾個穿白大褂的人正在給他注射某種藥物...

影像消失了，但阮小雨確信自己看到了真實的場景。這就是那個女人說的“能力“嗎？通過谷子看到其他地方的景象？

她必須救陳默，盡管他欺騙過自己。但憑她一個人怎么可能對抗整個集團？

就在這時，一輛熟悉的摩托車停在她面前。騎手摘下頭盔，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是“雨醬“，這個世界的另一個她！

“上車。““雨醬“簡短地說，“如果你想救陳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