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朦朧的江曉然拉開房門的時候，看著空著手的華雯雯一臉錯愕地站在門口，又抬手看了看表，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

直到她說鄧凱云半夜給她發信息說可以簽合同的時候，江曉然不但沒有高興，反而覺得華雯雯有些大驚小怪。

“所以你一大早就是為了要和我說這個？早餐呢？”

“你先看方案，我現在給你去買。”

華雯雯不由分說地把筆記本放在桌上，然后一溜煙地跑去買油條豆漿。

可等到她回來的時候，江曉然的房間連門都沒關，人則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無論怎么叫都叫不醒。

再看寫字臺上，除了兩臺打開的筆記本之外，還多了一張字條：

找出這兩套方案的所有優缺點，然后再叫醒我。

兩套方案？

華雯雯輕手輕腳地把早餐放下，目光移到并排的兩臺筆記本上。

自己的那臺，WORD文檔里原本是整齊的表格和文字，但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些密密麻麻的紅色批注。

而另外一臺筆記本很明顯是江曉然的，里面同樣用WORD完成了一套方案。

不用猜都知道，這套方案肯定是江曉然熬夜做的。

華雯雯隨意地在江曉然的那套方案上看了幾眼，臉上的神情多了幾分愧疚。

還有15分鐘。

華雯雯沒有按照江曉然的說法去對比方案，而是回到了自己房間，撥通了Lilian的電話：

“這么早，出什么事了嗎？”Lilian的聲音明顯有些緊張。

“董事長，我知道你為什么讓我跟著江曉然了。”

華雯雯的臉上萌生了一些愧意。

其實從他看到江曉然熬夜做了另一套方案的時候，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他并非真正的指望她能夠獨立完成一個完美的方案，而是在進行一次刻意地考驗和實踐教學。

盡管自己并不喜歡江曉然的那種溝通方式，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對待下屬是富有成效的：

給機會和壓力讓自己成長，同時也在背后默默付出和支持。

聽完華雯雯的這些，Lilian笑著說道：

“其實以你的性子還有能力，并不適合直接跟著江曉然，但既然你明白了他和我的意思，那么就趁著這段時間好好在他手下學。”

“等到自己基本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我會把你調回香江聯華直接和數字棱鏡對接。”

華雯雯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后掛斷電話，細致地對比起兩套方案的不同。

就連江曉然什么時候站到他身后都不知道。

“哇，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的？”

華雯雯看著一本正經的江曉然嚇了一跳。

而江曉然則是沒有搭理她，指著屏幕上的方案說道：

“你覺得你這套方案自己給自己打多少分？”

“8分。”

華雯雯毫不猶豫地說道：“關鍵點到位，邏輯清晰，閉環完整，扣的兩分在于視覺化呈現比較簡單，沖擊力略弱了些。”

“沒白熬夜。”

江曉然嚼著油條說道：“兩個方案都存你電腦里，等下我們去閃色見鄧凱云，就用你的這套方案。”

華雯雯又懵了。

她很清楚，這兩套方案的差異是本質性的。對于客戶來說，自己的這套方案是合格的執行計劃，而江曉然的方案則是融合了深度策略、創新和技術細節的成品。

更重要的是，它不僅服務于閃色的需求，更是為東方之珠導航站樹立了高標準和方向。

特別是整套方案的數據和圖表加上概念圖的直觀展示，讓自己一眼就看得出這套方案的價值遠超400萬。

那為什么江曉然還要堅持用自己的那套呢？

帶著一臉困惑，華雯雯收拾好東西，和江曉然再次來到閃色。

只是剛見到鄧凱云的時候，江曉然就毫不客氣地把他老底揭穿了：

“鄧總昨晚可真夠辛苦的，為了給自己省點錢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呀。”

鄧凱云尬笑著招呼他倆坐下，把話題扯到了方案上：

“江老弟開玩笑了，我這不是想多和你們學習學習……看樣子方案已經完成了，二位辛苦了。”

看著華雯雯完成的方案，鄧凱云時而眉頭緊鎖，時而恍然大悟，有時候還會針對其中的一些細節進行提問，看得出他非常仔細。

而隨著最后一個問題解答完畢的時候，鄧凱云不住點頭：

“佩服，你們真是讓我開了眼界了，相信我們的合作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還沒完，這里還有另外一套方案。”

江曉然示意華雯雯把另外一套方案打開，再次展示給對方。

鄧凱云詫異地看著兩人，顯然沒想到對方在一夜之間能夠制作出兩套方案，臉上的敬佩神色又多了不少。

可當他看到第二套方案的瞬間，眼睛就瞪的滾圓。

這套方案的切入角度和剛才那套完全不同，不僅提出了動態創意優化的思路，還增加廣告點擊到購買的轉化路徑和其他的互動模式。

例如增加了閃色官方論壇的活動互動。

更重要的是兩套問卷的設計，這一套明顯包含了更專業的營銷學原理。

如果把第一套比作小白都可以閉著眼操作的執行案，而第二套更像是一個完整的解決方案和教學案例。

鄧凱云心里明白，如果采用第二套方案，然后讓江曉然親自牽頭帶著團隊實施，那么只需要一個周期就可以帶出一個專業的網絡營銷小組。

這對于未來的閃色有多大的價值，根本就是不言而喻。

就在這時，江曉然不緊不慢地說道：

“按照昨天的價格，400萬，第一套方案鄧總可以拿走。”

“至于培訓，我可以給閃色一套完整的FAQ，你們對著這套方案邊執行邊學。或者是選用第二套，我親自帶著你們來做，當然價格就不一樣了。”

鄧凱云琢磨了一會，問起江曉然如果使用第二套方案的話，打包費用是多少。

江曉然毫不猶豫地伸出一個巴掌：

“在400萬基礎上增加50%，同樣不砍價，可以在合同里注明全程由我帶著團隊執行。”

鄧凱云和華雯雯同時愣了半秒。

昨天還是400萬，怎么睡了一夜就變成600萬了？

“忘了，我還有一個小要求：”

江曉然淡定笑道：“允許數字棱鏡以本次合作作為案例，同時允許公開和閃色合作的交易金額——這一條也要寫到合同里。”

鄧凱云猶豫了一會，終于咬牙切齒地握住江曉然的手：

“江總果然厲害，一石二鳥！”

“其實是三鳥。”

江曉然笑著看了一眼內心已經崩潰的華雯雯，再次冒出了一句語出驚人的話：

“只不過如果我是鄧總，可能會把U盤和MP3播放器的案子合起來做，比如：免費送一塊閃色的U盤。”

鄧凱云整張臉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