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翼記事就跟在師傅左右。如何到長青山已經沒有記憶了。
很久以前還有一個會做飯的大叔幫著打理道觀。后來年邁的大叔駕鶴西去,觀里就只剩下他與師傅。
他與師傅都是簡單的日常,不是學習道術,就是幫山下的村民驅除游魂之類。
一直未碰到大妖或者很兇殘的厲鬼。
直到遇到云豹開始。
一切就變了。仿佛一下子解鎖了其他世界。
本來凌翼日常所見的都只是師傅與村民。
第一次碰到云豹,并非他召喚而來。而是它主動找來。
是一次簡單的幫村民驅邪。山下李老頭的孫子有天不知咋的,突然胡言亂語,全身高熱。
找了鄉野郎中,開了方子,一連兩日都未見好。老漢急了找到師傅,差使凌翼。
凌翼前去收驚。
大米收驚法,取適量的米放入竹筒罐子中壓平,用白布裹住搓平。
圍繞著小兒的抬頭旋轉,念咒旋轉,多次反復。
掀開一看,竹筒罐中少米許多,還略有一些直豎的跳米在其中。凌翼知道有小邪祟跟隨討錢。
便燒了一些小鬼喜歡的在東墻角。未畫圈,剛燃起來就一股腦的星火飛舞,取之殆盡。
做完這些,小兒很快就平息安穩睡去。
老漢感謝,凌翼做完事情,速速離去。本是簡單的事情,凌翼也完成的十分妥帖。
然沒有想到的是,離開沒一里地,著了兇殘厲鬼的道。
那厲鬼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未往生投胎的惡種。幾乎是沒有反應的瞬間,便著了它的道。
此厲鬼專上人身,自殘殺之,吃魂贈加怨力。
就在凌翼差點將自己掐死,面紅耳赤難以呼吸的一剎那。他恍惚中見到一個通體毛絨的野獸,一大腳踩在赤紅厲鬼上,用爪捏住一個大甩。
那黑紅厲鬼飛出三丈遠。
沒用無相水,凌翼在生死光頭的瞬間,眼睛猛然看得清楚了眼前這只龐然大物。
它是妖,是一只凌翼還無法確定其出處的妖。
豹子一口咬死了厲鬼,神魂聚散。凌翼因此獲救。趴在原地拍著胸脯大口喘氣。
要不是它出現及時,他的確只剩下一口氣息了。只覺得自己頃刻間便要魂歸西天。
自那天起,就在瞞著師傅的情況下與妖為伍。
凌翼獲得了一些不正統的術法,僅靠人的能力召喚并驅使妖獸,未采用歃血為盟,以血養妖的方法驅使妖獸。
道門之中聽聞師傅提起,也用此術法控妖的。但是過于歹毒有背天理,且容易折壽元。
所以正統是不是學習的。
常人驅妖又要付出代價,凌翼以前年紀尚小,不知其中緣由。
此下玄月身上的妖力如此簡單地被他吸取。他瞬間明白了這么多年,為何一些秘術道法,他學習得如此簡單快捷。
凌翼掙脫玄月的手,她有些許不解,在屋內逗弄嬰兒。玄月也沒顧上,凌翼搪塞過去。
小郎君離開長青山想與寧風匯合回京。式神聯絡一直失敗。
她在茶館休息間隙,聽路人說起宣城幾日死了多名童男童女,死狀慘烈異常,實屬罕見。像是成精的妖物所為,她本不想多花精力前往,但想到有妖,師兄恐在宣城捉妖。
吃茶結束,就獨自前往宣城了。多幾日追凌翼無果,本身都積累著一股不悅。她只想收收妖解解乏。
入宣城后,街上官兵正在挨家挨戶稽查。小郎君的式神指引她遠離人群,最后停在一堆破瓦房前。
是一間破敗不堪無人居住的雜屋。她有些好奇師兄為何在此:
“師兄。。。師兄”她將信將疑地叫喚著。
難不成捉拿的妖物躲藏在此。林紫風全神戒備推門而入。
屋內漆黑陰影,灰塵密布。連推幾道門都沒有回應。式神在它一寸的位置毀盡,幸得她反應靈敏,躲過一個殺招。
回頭一看,只見她師兄像是爬行動物一般貼在木緣上,俯下身與她四目相對。
小郎君驚詫不已:“師兄?。。。。。”
寧風咧嘴笑笑,口中吐出蛇信子。一滴粘液從頂掉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灼燒的聲響。
砂石地面幾縷白煙,毒氣甚大。
寧風的頭一歪,邪門地重復:“師兄?”。蛇信子在英俊的臉上滑過。
林紫風的眉頭緊鎖,眼前的妖物太厲害了。眼及之處,他就竄了過來,她一躲。
一個閃躲后的踉蹌。她結血縛咒,想困住他。
卻是過于輕敵,這短短幾日,蛇魂吸取了大量的童男女的鮮血,使得它的妖力幾日內倍增。
它是第一次鎖魂占據人形,妖牢牢地把寧風的靈魂鎖在深處。
林紫風的劍擋不住強攻,幾個踉蹌又被它占據了先機。最后不得已她使出了一直在修煉的秘術。
“血印魂術”,可以把被占據的人形妖物用鎖魂鏈固定在方陣之中。
用血鏈從胸口把妖物拔出來。這是林紫風一直修行的秘術,同妖齊修。這一法術集違禁殺妖等多項之術。
層層修煉,十分艱難,而她也未修煉至頂層。
今日一用,本已經固定住發狂的寧風,沒想到最后關頭。突然團滅,方陣毀之殆盡。林紫風節節敗退想逃走。
一把被它拖入黑暗陰影當中。響聲掙扎之后靜默無聲。
太陽光線投射在黃土地面泛起一陣陣灰塵。林紫風猶如一灘爛泥,雙腿垂直沒有了掙扎。
瞪大了眼睛,死摳寧風的手在僵直在原地。
脖頸處幾縷鮮血從牙齒的解封中緩緩流下來。林紫風的瞳孔逐漸放大渙散,身體仿佛置于輕輕云間。
發不出一點聲響。
寧風的嘴,利齒又往肉里面深扎了幾分,臉皮帶肉啃咬著。
死了。
半晌之后脫離本體的魂又被它整個吞沒,融合在寧風的身體里。
一體三魂,成妖入魔,威力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