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恐懼之夜(4K)
- 巫師:大魔法師的制杖工藝
- 燒肋排
- 4320字
- 2025-07-16 21:05:00
瑪爾斯。
羅馬神話中的戰(zhàn)爭之神,好像還有個什么國土之神的名號,大概是說祂掌管著地盤之類的吧,馬克也不太了解。
但關于祂對應的另一位戰(zhàn)爭之神,阿瑞斯,馬克就熟悉得多了。
這也是馬克明明很多記憶都模糊了,但關于克莉奧是繆斯女神、巨神阿特拉斯這些神話還算清晰的原因。
畢竟,這個名字不止代表了神,還代表了那個救他的老人。
那個與他一起生活了將近十六年的,爺爺。
‘老喬爾說,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甚至早于上次軍隊來之前,只是他那會兒狀態(tài)非常不好,甚至連當時在哪個墓園見到的都沒有記住?!?
馬克一邊摩挲著紙面上那個淺的名字,一邊沉默不語地思考著。
猛烈陽光照射到白紙上,映出炫目的光彩,仿佛水潭上空浮起的春色。
盡管時間很模糊,但馬克還是可以推算出那應該是在他剛剛一歲的時候,有次他被托付給當時還年輕的克羅尼那會兒。
那陣子爺爺大概離開了半個月,馬克只記得是在第十六次天明的時候,見到他接了自己回去。
他來了佐羅夫城,在墓園與守墓人老喬爾見了一面。
據老人所說,那時還有一兩個同事跟他一起工作,不過他正好于那日負責爺爺所處的墓園。
目光上移,馬克前傾身體雙手壓在欄桿上,心里猜測著爺爺當時在悼念的是誰。
他跟老喬爾講述過當年有關于德拉科奇的事,就連老喬爾這個參與過某次義舉的本地人都不知道。
那他是曾經也同樣生活在佐羅夫城嗎?
能知道這么多內情,他是否曾是某個高層,或是那件惡劣事件里的某個當事人?
還是說,爺爺只是腦子靈光,將當年的線索串聯(lián)起來,把自己的猜測當成真相說了出來。
現(xiàn)在被勾起回憶,馬克才發(fā)現(xiàn)爺爺從未談起過他的過去,只是說他以前生活在一座大城里。
但因為他當時做錯了事,所以被他的同僚指責,并把他給趕走了。
不過,
有一件事,至少馬克是完全清楚的,那就是爺爺并非僧侶之類的職業(yè)者。
因為就算是十歲的小馬克,在身體上也比他要強壯得多。
“呵……”
想到某件溫馨的事,馬克眉頭緊鎖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微笑,伴隨著輕淺的笑聲。
一旁的克莉奧見此,也適時笑道:“好些了?”
“嗯,只是突然疑問叢生,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瘪R克隨口應道,將寫有瑪爾斯的紙張抽出放至最底下。
如迷霧一樣的問題注定不會很快就得到解答,況且爺爺離開前與他的談話也制止了他,讓他不要去尋覓自己的身影。
這只會成為一個負擔,而不是一個能讓人安心的做法。
看到克莉奧眼里未有散去的憂色,馬克暗道一聲抱歉,歪頭說道:
“我,可能還沒有做好分享這件事給你的準備,所以請原諒我只能保持沉默,甚至是這個名字也不能說。”
也許,這是一輩子也不會做好的準備,只能跟著他進入墳墓。
克莉奧眼神閃爍,似有同感地肯定道:
“沒關系,我們都會有不能說出口的秘密,你不想說,那就不要說,我不會對此保留有任何的好奇心,而且……”
她的目光移向悄悄豎起耳朵的帕里斯,加大音量接著道:
“某不靠譜的劍士一定頗有同感,一些失敗而尷尬的事哪怕回想起來,也是恨不得回去掐死自己的,對嗎,帕里斯?”
劍士僵了一下,略一直腰道:“當然了!克莉奧,馬克,我的朋友!”
咳。
“我去問問老好人湯米的住址,你們繼續(xù)。”迎著似笑非笑的的表情,帕里斯縮縮肩膀,僵笑道。
看著劍士離開的身影,馬克笑意濃烈地與克莉奧對視一眼,轉而繼續(xù)在紙上努力起來。
此時,距他們與老喬爾告別離開,已經有段時間了。
薇薇安因為要去查詢之前記錄午夜美人一事的報告,還有丟失尸體的身份,所以就沒有跟他們一起在這里曬太陽。
而且,由于墓園怪物這次呈現(xiàn)出來的兇殘,以及發(fā)現(xiàn)偷尸體還不是怪物所犯的第一件事,更早還有五人死于它手。
所以順路的,薇薇安還要重新評估一下,城外那個黑毛怪會不會也和墓園怪物一樣,其實早就已經在害人了,只是還沒有人發(fā)現(xiàn)。
而馬克三人則要在這里曬曬太陽,去除身上的氣味,避免怪物尋著味道找上門,把安德魯的家給搞得亂七八糟。
尤其是他們這一行人還有著三個巫師,安德魯甚至能用手無縛雞之力來形容。
要是怪物找上了門,一不留神還真的很有可能拿下一兩條命。
順路,馬克還在某間店鋪里買到了厚紙和筆,用以記錄。
這里還是要感謝安德魯無私贊助的幾枚銀幣,不然現(xiàn)在就只能傻站著,目光呆滯地邊回憶邊推理了。
“按照……老喬爾的說法,德拉科奇最后是被高階僧侶殺死的,但那個僧侶罕見地使用了長槍……”
馬克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在紙上寫下這條信息。
雖然這看起來無關于目前怪物的事,但他出于全面考慮還是姑且記了下來。
僧侶一般的確是只相信自己的拳頭,但想著圣者教暗地里信奉的真正圣者,那偶爾用用長槍也不用讓人意外。
畢竟安德魯曾講述過初王的著名戰(zhàn)役之一,就是手持著長槍,將一眾純種異族的頂尖職業(yè)者給玩弄于股掌之間。
據說,當時還出現(xiàn)過,像是以長槍攪碎颶風、槍尖撥停龍矢的離譜操作。
這比之征服巨獅來說,更加令人震撼。
即便是到了現(xiàn)在,恐怕也只有把風暴之主當成狗來錘的現(xiàn)王,才能與之媲美了。
不過,
如此一來,馬克也隱約了然那個用長槍的僧侶,或許就相當于是圣者教里的高層了。
畢竟連對付德拉科奇這樣的人,都用上了長槍,那很難說他沒有在心里模糊了信仰。
而在圣者教清理了德拉科奇的余孽后,支持并援助圣者教的佛瑞斯特家族,則負責整理、收納當時有關此事的一切東西。
從最后結果上看,當年發(fā)生的德拉科奇之亂就是這樣收尾了。
佛瑞斯特和上上任城主沒有對此事發(fā)出詳細公告,而是將之掩蓋了起來。
其后數年間,佐羅夫城的人員流動嚴重,又有近二十年前的“獸潮”一事的影響,到了現(xiàn)在,知道德拉科奇這個名字的人都少得可憐。
更別提談起當年的混亂了,畢竟……
那時還動蕩不安,就連上萬的生命逝去都只是一個數字,更別說德拉科奇還能把這些冰冷的數字,轉化成更加冰冷的金幣了。
所以除了意外遇見爺爺的老喬爾知曉其全貌以外,便只有一些老東西和當年一起行動的人了。
啪啪啪……
馬克一邊思考著,一邊用筆桿敲著寫了一半的白紙。
也不知道盧克萊修知不知道,這個老不正經的德魯伊應該也算是一個老東西了吧。
雖然他是一個純種人類,但德魯伊這條職業(yè)之路比其他職業(yè)要更好的一點便是,他們的生活方式和魔力性質要更溫和。
反映到身體上,就是他們可以自然地活得更久,大概是不用像魔法書上面的例子那樣——
通過改造自己的身體,來獲得更長壽命的。
就這樣東想想西想想,幾張紙便在馬克稍顯無神的雙眼里,正反面都寫滿了東西。
再想下筆時,他才發(fā)現(xiàn)上面已經沒了空處,擠不下他此刻的想法。
‘噢,早知道就完全專注在目前的事上面了?!?
暗自懊惱一句,馬克只得暫時記住這個想法,順著思考下去。
正待他想著要不要蹲下來,在地面上虛寫一二時,帕里斯便帶著得意的神色回來了。
“猜猜我打聽到了什么?”他眉飛色舞的,輕揚眉毛問道。
馬克抬頭,脫口而出道:“不只是老好人湯米,你還探聽到了另一個人的具體地址?”
“比這個還夸張。”帕里斯聳聳肩,“湯米和托卡塔今天沒開工,現(xiàn)在就在附近的一個酒館里喝酒,而且!”
他神秘兮兮地湊近,用氣聲說道:
“有人說,他們談起了昨晚都曾有過被窺視的感覺,熟悉嗎?”
自然熟悉了,這與老喬爾所講述的一樣,這個守墓人昨晚也是這樣感覺到被人暗中窺視。
如果這兩個不是互相吹牛找借口,當然也很難這么趕巧三人一起說有這個感受。
不過,如若真的被證實。
那就說明馬克找準了方向,這個怪物無論是怎么來的,它都與當年老喬爾的那一伙人扯上了關系。
若是一切順利的話,馬克甚至都不用苦哈哈地繼續(xù)推理。
直接誤打誤撞就找到了怪物的真身,或者是得出它現(xiàn)時的目標都有哪些。
想到這里,馬克頓覺事不宜遲,也不問在哪兒,當即催促帕里斯帶路過去。
現(xiàn)在這事已經不只是有關于好友家人的安寧,在得知爺爺曾在此處悼念過某人,馬克自身就主動被牽扯進去了。
盡管他的確不會主動去尋覓有關于爺爺的一切,但明知有爺爺的舊識長眠于此,而且還有墓園怪物威脅著那舊識的安寧。
那,馬克又有什么理由不全力以赴。
何況,
他還不知道那舊識的墳墓在何處,誰知道那地方是不是怪物的下一個布景場地啊。
因此馬克甚至還要盡快地找到墓園怪物,以確保它不會打擾到包括克莉奧父親在內的,這兩人的安寧。
而不能等其他人一點點搜索出它的蹤影。
這并不是不信任當地士兵和騎士們的能力,況且現(xiàn)在他們還有王軍的支持,更不可能讓怪物跑得脫。
而是那樣所需的時間或會太長,不符合馬克此時的需求。
帕里斯也明白此事無論是對克莉奧,還是現(xiàn)在的馬克來說,都是愈快解決愈好,立馬便引路過去那個小酒館。
在這趟不長的路途中,他順便將打聽到的所有情報一字不落,全都說了個遍。
其中托卡塔所說的,他早上起來發(fā)現(xiàn)窗上多了個血印的事,讓馬克頓時內心狂喜。
這就相當于反向縮小了監(jiān)獄屠殺發(fā)生的時間范圍,同時也能得到一個模糊的新推測。
那就是每當怪物犯案后,都會去窺視老喬爾這些人!
雖然很是異想天開,但鑒于等會兒就能通過詢問從而得到答案,就暫且先作為一個疑點存在。
小酒館又破又爛,連招牌都磨損了一大半,只能依稀猜出名字里有個“精靈”的詞。
“原本,這里應該叫‘精靈與海風’的,不過你們也看到了?!迸晾锼姑媛兜蒙?,解釋道。
精靈與海風……馬克眼里精光一閃,這個名字不像是一個酒館會起的,不僅文縐縐,而且還很有意象。
遠不是“樹人的長矛”這樣的葷段子能比的,更何況這里還舊得像要掃進歷史塵埃了。
這符合對于怪物的某個認知,以及它在殺死那五個人后的所為。
注意到馬克的目光,克莉奧想了一下,說道:
“大概,這個名字的含義是自由,無拘無束,可能安德魯會更清楚它的含義?!?
在心里再加上一件待辦事項,馬克當即推門進去。
令人意外的是,這扇老門樣子不怎么樣,但卻一點刺耳聲音都沒有發(fā)出。
酒館內空間不大,寥寥的幾桌客人大都沉默地喝著酒,既沒有興趣與人交談,也沒刻意聽人說八卦的想法。
也因此,馬克的目光立刻鎖定了臉色更不好,正在交談的湯米兩人。
與他們同桌的還有三人,正聽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重復說起昨晚和今天早上的恐怖遭遇。
仿佛聽到的人越多,他們心底的勇敢就越多一樣。
馬克幾人的優(yōu)質衣服吸引了一些視線,但又很快被這些麻木的人給無視掉。
樂得這樣被人無視,馬克也不急著插入詢問,就掏出銅幣買了些喝的東西,捧著杯子站近點,聽湯米和托卡塔講述都發(fā)生了什么。
“……我聽到雨聲,拍打著窗戶劈里啪啦,伴隨著風聲,吹動窗外的雨簌簌地響?!蓖锌ㄋ硢≈曇?,偶爾帶著些顫抖。
他的眼睛帶著厚厚的黑眼圈,腰桿疲累地彎了下去,雖仍存有風度,但同樣給人一種狼狽之感。
聽著他的話語,馬克發(fā)現(xiàn)這人是有點文化在身上的,只是說話口音很重,感覺是沒有經過系統(tǒng)化的教育。
跟著托卡塔的話尾,湯米輕聲、略有些結巴道:“我,我要更早,早點,風還未起我就感覺,有人,人……”他的臉色比友人要好些。
“那不是人!”托卡塔忽地激動起來,大聲道:
“那是個怪物,不容置辯!我看見它,那雙腥紅的眼睛翻涌著血浪,瘦、如同骨架蒙皮,高、仿若兩人相擎,它就在窗口那里,彎腰盯著我,渾身染血!”
“它在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