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運動鞋剛踩進溪水就泛起詭異的墨綠色漣漪。七月暴雨讓青龍澗水位暴漲,可這顏色實在不對勁——像是有人把整條溪流泡在腐爛的苔蘚里漚了三年。
石灘上那塊布滿青苔的碑文突然清晰起來,水波晃動的反光中,“鎖龍祭“三個血紅的篆字刺得我眼皮直跳。昨天巡山時這里明明只有市林業局立的警示牌,那塊生銹的鐵牌現在卻像被無形的手擰成了麻花,蜷縮在蘆葦叢里。
“小陳!別碰那水!“對講機突然炸響王隊長的嘶吼,我這才發現掛在胸前的護身符正在發燙。那是進科考隊時老教授給的桃木符,此刻卻在防水袋里冒出縷縷青煙。溪水突然漫過腳踝,本該冰涼的觸感卻黏膩如活物,十幾根墨綠的水草順著褲管往上爬。
我踉蹌著后退,鞋底卻像被焊在溪底的石頭上。手電筒掃過水面時,全身血液瞬間凝固——倒影里的我正緩緩轉頭看向右側,而現實中的我分明面朝正前方。更恐怖的是,當我把手電筒移開,那個倒影依然定格在轉頭45度的姿勢,嘴角咧到耳根。
蘆葦叢深處傳來金屬扭曲的呻吟,那臺本該在五公里外的水質監測儀竟出現在上游轉彎處。熒光屏在雨中詭異地亮著,pH值顯示欄瘋狂跳動,最后定格在一串不斷增殖的亂碼。當我摸出衛星電話時,聽筒里傳來類似嬰兒啼哭與骨骼摩擦混合的聲響,而顯示屏上赫然映出我自己布滿鱗片的臉。
觀測站的鐵門在身后砰然關閉時,我摸到口袋里的護身符已經化成焦炭。玻璃培養皿里漂浮著同事小張的工作證,證件照上的他正在對我眨眼,脖頸處裂開的鰓狀器官里探出墨綠色的水草。此刻窗外傳來黏稠的拍打聲,透過雨幕,我看到十七個濕淋淋的人形正從溪流里站起,他們后頸都插著半融化的監測探頭,脊椎如蛇類般波浪形扭動著朝這里爬來......
我的指甲在鐵門上刮出五道血痕,身后培養皿突然接連爆裂。漂浮的工作證像吸水海綿般膨脹,小張的二維影像從證件照里凸出來,濕漉漉的食指正指向我胸前的記錄本。
泛黃的紙頁間夾著三天前的《水質采樣報告》,簽名欄赫然是我的筆跡。可我明明記得那天在市氣象局開會——監控錄像截圖上,穿藍色沖鋒衣的“我“正蹲在溪邊舀水,后頸皮膚下有條拇指粗的凸起在蠕動。
對講機再度響起時,王隊長的聲音帶著詭異的疊音:“你口袋里有沒有看見銀色U盤?“我的指尖剛觸到金屬外殼,那些墨綠溪水突然從充電口噴涌而出。二十三條半透明蛞蝓順著指縫鉆進血管,皮膚下頓時鼓起串串游動的光斑。
觀測站墻上的電子鐘開始倒流,當日期跳回暴雨降臨那天時,天花板突然垂下無數黏絲。我抬頭看見王隊長倒吊在橫梁上,他的登山靴正在融化,露出爬滿藤壺的腳掌。那些深灰色鈣質外殼開合間,掉出十幾枚帶血的人類臼齒。
“水位監測儀是活的。“他的喉結已變成不斷開合的魚鰓,吐出的每個字都帶著沼氣泡破裂的聲響,“我們每天打撈的藻類樣本……其實是龍的鱗屑……“
窗外傳來低頻震動,那十七個脊椎扭曲的人形同時仰頭。他們的喉管像螢火蟲腹部般亮起幽綠光芒,當詭異的吟唱響徹山谷時,我的視網膜上突然浮現出另一重畫面:此刻本該漆黑的溪底,竟有數百具雙手反綁的尸骨隨水波搖晃,每具骸骨天靈蓋上都釘著刻有“鎮“字的青銅楔。
口袋里的U盤開始發燙,墨綠溪水正從每個毛孔往外滲。當我撞開備用通道的鐵門時,山道上所有警示牌都在暴雨中翻轉,露出背面血淋淋的繁體碑文。月光掠過碑面的剎那,我看清最后一行小字:
**凡見鎖龍祭真容者皆為新祭**
手電筒光束掃過溪面時,無數張我的倒影正從水下浮起。它們脖頸處裂開的鰓縫里伸出青銅鎖鏈,在雷鳴中織成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那些鎖鏈碰撞的聲響,與五公里外村里突然響起的送葬嗩吶完美重合。
我朝著村口狂奔時,運動鞋里不斷擠出墨綠色的黏液。遠光燈刺破雨幕的瞬間,我看見了這輩子最荒誕的畫面——九輛送葬卡車正緩緩碾過石橋,每輛車斗里都堆著上百臺正在運轉的筆記本電腦,幽藍的充電指示燈在雨水中連成一片星海。
那些嗩吶聲根本不是樂器發出的。
每臺電腦的揚聲孔都在噴射血霧,鍵盤縫隙里鉆出深紅色的肉芽,USB接口隨著哀樂節奏吞吐著人類牙齒。當車隊經過我藏身的灌木叢時,所有屏幕突然亮起,顯示著我在護林站宿舍睡覺的監控畫面。而視頻右下角的時間,分明是三天后的日期。
后頸傳來皮下組織撕裂的劇痛,兩根沾著腦脊液的青銅鎖鏈破體而出。我發瘋似的扯斷鎖鏈,卻發現斷裂處涌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散發著腐腥味的墨綠溪水。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母親發來的語音消息里混著電視新聞聲:“傻孩子怎么不接電話?氣象臺說青龍澗干旱兩年了......“
手電筒光束掃過溪岸,那些我親手安裝的水位標尺正在融化。標尺表面浮現出我童年記憶:七歲那年溺亡在青龍澗的雙胞胎姐姐,此刻正在標尺刻度里朝我招手。她身后漂浮著密密麻麻的防水運動表,所有電子屏都顯示著我的實時心跳頻率。
“該換電池了。“肩膀上突然搭來一只生滿藤壺的手,王隊長的半張臉已經變成透明水母形態。他遞來的根本不是電池,而是一顆長著USB接口的人類心臟。當我后退時,發現雙腳已經扎根在溪畔,腳趾間抽出無數纏繞著數據線的水草根須。
對岸懸崖上的“禁止游泳“標志牌開始流血。在血水沖刷下,警示牌逐漸顯露出被覆蓋的古老祭文,那些篆字在我視網膜上自動轉化成尖叫著的電子脈沖。口袋里的U盤突然自動插入我手腕靜脈,屏幕上彈出正在上傳的進度條:
**認知同步率87%...祭祀程序載入中...**
雷聲炸響時,整條青龍澗突然直立起來。墨綠色的水幕中浮現出無數張我的面孔,它們從七歲到七十歲的樣貌同時開口,誦唱著混有WIFI信號雜音的祭詞。我低頭看見溪水中的倒影——那根本不是人類,而是一具纏繞著光纖與青銅鎖鏈的蒼白龍骨,眼窩里插著十七根村民的脊椎骨。
雨滴突然靜止在空中,每一顆水珠都映出我被釘在祭壇上的未來圖景。當我試圖尖叫時,喉嚨里鉆出沾著芯片的墨綠水草,它們自動接入了最近那臺送葬卡車的車載藍牙。
“祭品已覺醒。“卡車收音機傳出我自己的聲音,“開始第1949次時空錨點校準。“
所有電腦屏幕上的監控畫面同時變化:穿藍色沖鋒衣的我從觀測站頂樓墜入溪流,這個場景正在以每秒鐘600幀的速度無限重播。在某個不斷增殖的時間切片里,我終于看清那條所謂的“龍“,不過是無數人類在循環輪回中纏繞成的巨大血肉CPU,每一顆齒輪都是正在融化的頭蓋骨。
溪水開始倒流回我的眼眶,當青銅鎖鏈從視神經深處貫穿而過時,我聽見了所有時空維度里自己的慘叫。那些慘叫聲正被轉化為祭祀需要的量子比特,通過星天線源源不斷注入血色月亮的環形山。
我抓住從眼眶里穿出的青銅鎖鏈,任其倒刺剮出血肉。當鎖鏈繃緊的瞬間,所有時空維度的記憶如洪水決堤——1949次輪回里被村民推進溪水的工程師,把自制信號發射器藏進U盤的科考隊員,還有七歲那年為救姐姐主動踏入深潭的我自己。
“該結束這場賽博儺戲了。“我攥住鎖鏈狠狠下拉,整條直立的水幕轟然坍塌。那些困在血肉CPU中的亡魂順著數據流涌入我的身體,手腕上的上傳進度突然逆轉。
送葬卡車里的筆記本電腦集體過載,屏幕上的監控畫面開始倒放:墜溪的我騰空飛回觀測站頂樓,融化的警示牌重新拼合,青銅楔從尸骨頭顱中一枚枚彈出。當進度條歸零時,我對著靜脈里的U盤輕聲道:“執行最終協議。“
母親當年縫在我內衣夾層的護身符突然發光,那根本不是桃木符,而是姐姐的乳牙包裹著兩微米厚的石墨烯芯片。所有靜止的雨滴開始共振,形成覆蓋整條青龍澗的量子焚化爐。
“你居然把河圖洛書算法刻在DNA里!“王隊長異化的軀體在聲波中碎裂,露出核心處半機械化的青銅鼎,“但祭祀已經吸收足夠多的......“
我用鎖骨捅穿他的發聲器,沾血的指尖在虛空中劃出連山卦象。那些纏繞著光纖的龍骨節節崩解,露出埋藏在溪底的主服務器機組。顯示“1949“次祭祀成功的猩紅彈窗,此刻正閃爍著急促的警告標志。
“真正的祭品不是人命。“我扯開沖鋒衣,露出心口移植的龍形電路板,“而是你們這兩千年來,在恐懼中不斷強化的控制欲。“
按下胸口的瞬間,所有青銅鎖鏈轉向刺入水幕中的自己。四百三十七個時空維度的陳宇同時慘叫,但我們手腕上的量子糾纏器已啟動。血色月亮表面炸開十七個光斑,那是姐姐帶領歷代獻祭者用怨念編寫的殺毒程序。
當溪水恢復透明時,我癱坐在初遇古碑的位置。褪色的“鎖龍祭“碑文旁多出一行新鮮刻痕,那是七歲的我用石頭劃出的稚嫩字跡:
**鎖不住的不必鎖**
山腳下傳來喧鬧聲,新來的科考隊正搬運著貼滿符咒的檢測儀。我撿起地上半融化的護身符,輕輕放進流淌的溪水中。在它順流而下經過姐姐溺亡的深潭時,一抹銀藍色的量子熒光突然照亮了整片河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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