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于物資相對匱乏的年代來說，無疑是極大的便利和享受。

料理完空間里的“農活”，凌兵洗漱完畢，簡單吃了點東西，便騎車上班去了。

偶爾遇到幾個早起的街坊，看到凌兵和他的新車，都忍不住投來羨慕的目光。

“喲，凌工，這車真漂亮！”

“可不是嘛，永久牌的吧？得花不少錢！”

“凌工年輕有為，騎這車，配！”

凌兵微笑著點頭回應，心里沒什么波瀾。這年頭，一輛自行車確實是身份和財富的象征，能引來羨慕也正常。

快到廠門口時，正巧碰上賈東旭和幾個工友一起走。賈東旭一眼就瞥見了凌兵和他那輛扎眼的自行車，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他酸溜溜地對著旁邊的工友嘀咕：“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一輛破自行車嗎？運氣好罷了。”

旁邊的工友們沒接話，只是羨慕地看著凌兵騎車遠去。誰不知道凌兵現在是廠里的紅人，五級工程師，獎金拿到手軟，跟人家比，不是自討沒趣嗎？

賈東旭見沒人附和，自覺沒趣，悻悻地閉上了嘴，心里卻更加不平衡。憑什么好事都讓凌兵占了？他一個沒爹沒媽的孤兒，怎么就爬得這么快？

這邊凌兵來到辦公室，發現今天廠里的生產任務不重，幾個關鍵的技術難題昨天也解決了，他難得落了個清閑。

與此同時，婁家。婁遠山言出必行，一大早就動用了自己的人脈，開始著手調查凌兵的詳細情況。

他首先找到的是廠里人事科的一個熟人，沒費多少工夫，一份關于凌兵的檔案資料就送到了他的辦公桌上。

婁遠山仔細翻閱著檔案，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滿意。

凌兵，二十出頭，身世清白。父母原是廠里老職工，可惜幾年前因工傷事故先后去世，留下他一個半大孩子。

但這孩子爭氣，愣是憑著一股韌勁和聰明才智，半工半讀，不僅沒餓死，還成為了五級工程師。

“這小子，是個人物啊！”婁遠山放下檔案，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眼中滿是贊賞。

孤兒出身，毫無背景，全靠自己打拼到今天這一步，這份能力、毅力和心性，實屬難得。

更別說那份技術天賦，簡直是老天爺賞飯吃。

檔案上的記錄幾乎是完美的，工作努力，技術頂尖，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前途不可限量。

婁遠山心里基本已經定了，這樣的青年才俊，配自己那個有點嬌氣但心地不壞的女兒，是綽綽有余了。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也為了給妻子一個交代，婁遠山還是決定再找個人核實一下凌兵的人品。

他思來想去，直接找到了紅星軋鋼廠的楊廠長。

在楊廠長的辦公室里，婁遠山旁敲側擊地問起了凌兵。

“哦？婁老板問起凌兵？”楊廠長顯然對凌兵印象極佳，臉上露出了欣賞的笑容，“那可是我們廠的寶貝疙瘩！技術沒得說，腦子活絡，肯鉆研，上次那臺進口機床，多虧了他！”

“而且這小伙子，為人也踏實，不驕不躁，肯干事，有擔當。怎么，婁老板對他有興趣？”

婁遠山哈哈一笑，打著馬虎眼：“就是隨便問問，對廠里的青年才俊好奇罷了。”

楊廠長也沒多想，繼續夸贊道：“這小伙子確實不錯，是我們廠重點培養的對象。人品方面，你大可放心，我敢擔保，絕對沒問題！”

有了楊廠長這番話，婁遠山心里最后一點疑慮也煙消云散了。

楊廠長作為一廠之長，看人自然有他的準頭，他都如此盛贊，那凌兵的人品是絕對過硬了。

從楊廠長辦公室出來，婁遠山心情大好。

他當即叫來自己的秘書，吩咐道：“去給王大媽遞個話，就說我們家同意了，讓她們安排個時間，讓兩個孩子見一面。”

秘書領命而去。婁遠山站在窗邊，看著樓下廠區里忙碌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

.......

斜陽懶洋洋地透過窗欞，給紅星軋鋼廠的技術科辦公室鍍上了一層暖金色。

凌兵剛收拾好圖紙，準備下班，就見到王大媽，邁著她那特有的小碎步，滿面紅光地湊了過來。

“小凌！大喜事兒！”王大媽聲音不高，但那股子興奮勁兒，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

王大媽湊到凌兵跟前，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成了！婁家那邊答應讓你今天跟他們家閨女曉娥見個面兒！”

凌兵心里一喜，面上卻不動聲色，微微一笑：“那敢情好，謝謝您了王大媽，我這就去訂包廂。”

計劃，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他沒耽擱，跟王大媽道了謝，騎上自己的二八大杠，直奔離廠不遠的國營飯店。

他特意要了個小包間，圖個清靜，也顯得鄭重。點菜時，他也沒小氣，挑了幾樣時下拿得出手的硬菜。

傍晚時分，華燈初上。

王大媽領著一個姑娘，出現在了飯店門口。

那姑娘穿著一件得體的藍色布拉吉，襯得皮膚雪白。她微微低著頭，步子有些遲疑，正是婁曉娥。

婁家的老爺子和太太這次沒來，只讓王大媽陪著。

婁曉娥心里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怦怦直跳。

路上，她就忍不住一遍遍問王大媽：“大媽，跟我相親的那個工程師，他，他人怎么樣啊？長得……性子好不好？”

她聲音細細的，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忐忑。

王大媽拍拍她的手背，打包票：“哎呦，我的好姑娘，你就把心放肚子里！他是我看著長大的，人品、相貌、能力，那都是頂呱呱的！工程師，鐵飯碗！嫁給他，保管你掉福窩里了！”

王大媽嘴上抹了蜜似的，把凌兵夸得天上有地下無。

婁曉娥輕輕“嗯”了一聲，心里卻忍不住嘆了口氣。

但愿，王大媽說的這個“他”，真的是她心里想的那個人吧。

那天在廠門口的相遇，那個挺拔的身影，就刻在了她心里。

王大媽熟門熟路地帶著婁曉娥，找到了凌兵訂的那個名叫“迎春”的小包廂。

站在門口，婁曉娥深吸一口氣，手心都有些冒汗了。

王大媽推開門，示意她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