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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進門

她的神魂透支嚴重,視線比我更模糊,在微弱磷光和濃重水汽的干擾下,只能看到一片朦朧的、扭曲的黑暗輪廓。

“哥...我...我看不清...”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和巨大的無助。

“扶...扶我...起來...” 我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我必須看得更清楚!必須確認那是不是唯一的希望!

“不行!哥!你不能動!” 思朔驚恐地搖頭,她看到了我因為劇痛而扭曲的臉,看到了皮膚下焦黑裂痕因用力而滲出的細微血珠。

“快!” 我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甚至帶上了一絲瀕死的瘋狂。

額頭的血符劇烈地灼燒著,仿佛要融入我的顱骨。

思朔看著我眼中那幾乎要燃燒起來的、不顧一切的意志,終于顫抖著點頭。

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水,用盡全身力氣,雙手穿過我的腋下,試圖將我沉重的、布滿裂痕的身體從冰冷的石階上攙扶起來。

“呃啊——!” 身體被移動的瞬間,如同被無數把燒紅的鈍刀同時切割、攪動!

劇烈的痛楚如同海嘯般瞬間淹沒了我殘存的意識,眼前徹底一黑,喉嚨里涌上大股腥甜的液體,又被我死死咬住牙關壓了回去。冷汗如同瀑布般瞬間浸透了本就濕冷的衣物。

“哥!” 思朔嚇得魂飛魄散,雙手卻不敢松開。

“看...那邊...” 我喘著粗氣,眼前金星亂冒,模糊的視線死死釘在黑暗中的那個點上,幾乎是吼出來的。

思朔用肩膀死死頂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一只手緊緊摟著我的腰,另一只手顫抖地指向那個方向,努力地瞇起眼睛,凝聚起最后一點殘存的神魂力量去感知。

時間仿佛凝固。只有水生的瀕死喘息、遠處的詭異風聲、以及我們劇烈的心跳聲在死寂中回響。

幾秒鐘,漫長得如同幾個世紀。

終于,思朔的身體猛地一震,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和微弱到幾乎熄滅的希望:“...好像...好像是...有個...方方的角...嵌在石頭里...顏色...不一樣...是...是有點...像銅的...”

是了!那暗啞的銅色反光!那規整的輪廓!不是天然形成的!極有可能是一道門!或者一個通道的入口!被崩塌的巖石或者沉積的淤泥半掩埋了!

希望!哪怕只有一絲絲,也如同黑暗中陡然亮起的火種!

“水生...蘇南...必須...過去...” 我喘著粗氣,身體因為劇痛和激動而劇烈顫抖,全靠思朔死死支撐才沒有倒下。

那地方距離我們所在的位置,至少有二三十米遠,中間隔著濕滑的淺灘、嶙峋的碎石和冰冷的潭水。

對于五個重傷瀕死的人來說,這無異于天塹。但留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

“好...好!哥,我們過去!我們帶水生哥和蘇南哥過去!”

思朔眼中爆發出一種近乎偏執的光芒,那是對生的最后渴望。

她小心翼翼地、幾乎是拖拽著將我重新放平在冰冷的石階上。

我如同虛脫般癱倒,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瀕死的破音。

思朔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轉身撲向瀕死的水生。

她用盡吃奶的力氣,試圖將水生那沉重的身體翻過來,拖離水邊。

水生的身體如同灌了鉛,意識已經模糊,只剩下本能的、斷斷續續的沉重喘息。

“水生哥!你醒醒!我們要走了!去那邊!有門!”

思朔一邊哭喊著,一邊用瘦弱的肩膀頂著水生的后背,拼命地將他往相對干燥的碎石地上拖拽。

水生的后背傷口在粗糙的地面摩擦,滲出更多的血水,但他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只是發出無意識的、痛苦的呻吟。

拖拽了幾米,思朔已經累得脫力,跪倒在水生身邊大口喘息,汗水和淚水混合著流下。

她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蘇南,看著氣息奄奄的水生,再看看石階上毫無知覺的趙綰綰和動彈不得的我...

巨大的絕望再次襲來。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溶洞深處的風聲嗚咽著,刮擦聲如同催命的鼓點,似乎又近了幾分。

那冰冷的注視感,如同實質的蛛網,將我們牢牢縛住。

就在思朔瀕臨崩潰之際,一直昏迷的蘇南,身體再次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他那只完好的手臂,竟然極其艱難地、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著,微微抬起,指向了溶洞深處那黑暗的方向,指向那點暗啞的銅色反光所在的位置!

喉嚨里發出一個極其模糊、卻帶著強烈警告意味的音節:

“...快...”

蘇南那只艱難抬起、指向黑暗深處的手臂,如同黑暗中劈下的一道無聲驚雷!

那一個模糊卻帶著強烈求生意志的“快”字,像滾燙的烙鐵,狠狠燙在思朔瀕臨崩潰的神經上!

“蘇南哥!” 思朔失聲驚呼,隨即被巨大的、不顧一切的沖動攫住。

她猛地撲到蘇南身邊,冰涼顫抖的手緊緊抓住他抬起的手臂。

那手臂冰冷僵硬,卻傳遞著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后的指引。

“哥!水生哥!我們走!去那邊!” 思朔的聲音嘶啞尖利,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她不再看溶洞深處那令人心悸的黑暗,不再聽那越來越近、如同巨獸磨牙般的嗚咽風聲和刮擦聲。

她眼中只剩下蘇南手指的方向,那片黑暗中隱約透出的、象征著渺茫生機的暗啞銅色反光!

她松開蘇南的手臂,轉身再次撲向水生。這一次,不再是徒勞地拖拽。

她跪在水生身邊,用盡全身力氣,抓住他沉重的手臂,試圖將他那龐大的身軀架起來。

水生的身體如同一座正在崩塌的肉山,冰冷、沉重、毫無反應。

后背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在移動中被狠狠牽扯,暗紅的血水混合著渾濁的泥水汩汩涌出,但他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只剩下喉嚨里那斷斷續續、如同破舊風箱漏氣般的“嗬...嗬...”聲。

“水生哥!站起來!求你了!站起來啊!”

思朔哭喊著,瘦弱的肩膀死死頂著水生的腋下,纖細的手臂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青筋在白皙的皮膚下虬結。

她的雙腿在濕滑的碎石地上打滑,身體因為巨大的負荷而劇烈顫抖,幾乎要被水生沉重的身體壓垮。

“呃...”

或許是求生的本能被思朔的哭喊喚醒,或許是身體最后的回光返照。

水生那如同灌了鉛的眼皮極其艱難地掀開了一條縫隙,渾濁的瞳孔里映出思朔淚流滿面、絕望又倔強的臉。

他那條完好的手臂極其微弱地、如同生銹的杠桿般,極其緩慢地向上抬了抬,似乎想撐住地面。

就是現在!

思朔抓住這瞬間的支撐,用盡吃奶的力氣,猛地向上、向后一頂一拉!

“起——來——!!!”

伴隨著一聲力竭的嘶喊,水生那龐大的身軀,竟然被她硬生生地、踉踉蹌蹌地架了起來!

盡管他身體的大部分重量依舊壓在思朔瘦弱的肩膀上,盡管他凍傷的雙腿如同兩根冰柱,根本無法支撐,只是拖在地上,但他終究是...站起來了!

“走...走...” 水生喉嚨里擠出兩個模糊的音節,眼神渙散,僅存的一點意識似乎都凝聚在思朔指出的方向上。

思朔架著水生,如同扛著一座隨時會將她壓垮的大山,一步一挪,極其艱難地朝著黑暗深處、

那點銅色反光的方向移動。濕滑的碎石和冰冷的潭水讓她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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