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室的光腦突然亮起，鐘墨的影像懸浮在半空，銀灰色長發襯得他臉色愈發清冷。

姚瑤直截了當地問道：“郁朝……是不是你介紹的？”

鐘墨的目光在她臉上停頓兩秒，瞬間捕捉到那抹潛藏的抗拒。

他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頷首，語氣平穩如舊：“我現在負責整個卡門的事務，郁朝作為基地僅有的幾位SSS級戰士，自然是重點關注對象。”

他刻意避開了“介紹”二字，轉而反問：“怎么了？他給你添麻煩了？”

影像里的眉頭微蹙，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銳利。

姚瑤趕緊搖頭，心里卻犯怵。

總不能說她才剛“凈化”一個鐘墨，擔心又得補充血氣吧？

她斟酌著開口，聲音放輕了些：“不是添麻煩……只是我才剛穩定住SSS級精神力，對付S級還行，可SSS級……對我來說還是太勉強了。你應該也有發現，其實我給你凈化的時候，并沒有凈化干凈……”

甚至連深度凈化都沒做，只是給他的精神擬態做了凈化。

就是因為她的身體跟不上她的精神力，血氣不足。

郁朝也是SSS級的，她擔心自己才剛剛“逃”過一劫，又自動送上門去。

而且，鐘墨也不一定有時間陪她。

鐘墨立刻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影像里的神色柔和了些：“我沒有要你做深度凈化的意思。”

他頓了頓，補充道，“只是讓你稍微疏導一下，別讓他的精神力暴動就行。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做不到也沒關系……卡門那么大，不可能全指望你。”

其實是除了姚瑤，但凡S級以上的雄性，根本就沒有別的有效凈化途徑。

抑制制對于S級等級以上的雄性作用不大，甚至會隨著使用時間和次數的增多，效果越來越差。

可以說，姚瑤的存在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救贖”！

姚瑤這才微微松了口氣，后背緊繃的線條也柔和下來。

嚇死她了，還以為是要她硬啃這塊硬骨頭，真要是那樣，她得和鐘墨商量了一下——讓他把她的“血包”準備好。

“我知道了。”

鐘墨看著她明顯放松的神情，眸底掠過一絲深思。

為什么她聽到郁朝是SSS級就那么緊張？

他也是SSS級啊，她也給他凈化過，不是挺好的嗎？

難不成，中間發生過他不知道的事情？

影像消失前，他又添了句：“要是需要陪同，可以隨時告訴我。”

光腦暗下去，姚瑤望著空蕩蕩的墻面，松了口氣。

她還是得趕緊修煉，把等級提上來啊。

或許等她晉級到初級，就能應付了。

再往下一滑，又看到了一個名字——雷云澤。

因為有照片，姚瑤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

姚瑤：“……”

一想到這家伙半路堵她的事，她毫不猶豫地把他拉入了黑名單。

她確實是拿錢干活，但不代表她要拿自己的命干活。

另一邊，雷云澤很快就發現自己被拉黑了，臉上的表情特別難堪。

他隊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跑過來“通知”他，告訴他首席安撫師的預約窗口打開了，他可以去試試。

“試個屁！”

雷云澤臉一冷，隊友立馬不敢說話了。

……

姚瑤挑挑撿撿選了幾個人，除了郁朝，剩下的全是A級。

才剛到這邊，情況不明，她覺得選擇等級低一點的保險一些。

郁朝被她放在了最后。

收到“申請通過”消息的雄性開心壞了，紛紛和隊友炫耀：“我通過了！我通過了！哈哈哈哈……我通過了！”

路過的雷云澤臉都綠了。

他感覺自己被針對了！

……

第一個A級雄性剛踏進治療室，就被姚瑤指著病床：“躺好，戴上眼罩。”

雄性雖覺奇怪，但面對傳說中的首席安撫師，還是乖乖照做。

柔軟的眼罩遮住視線，他的感官變得敏感，能夠聞到姚瑤身上的除味劑。

心中疑惑了一下：她為什么要噴除味劑？

味道好重啊！

“放輕松，把你的精神體召喚出來。”姚瑤的聲音放得很柔，像羽毛輕輕搔著耳廓。

雄性猶豫片刻，一團渾身臟兮兮地，看不出品種的犬類虛影從他肩頭浮現，耷拉著耳朵，滿眼警惕。

姚瑤指尖探出精神觸角，像條溫順的絲帶纏上犬類的爪子，帶著安撫的暖意輕輕晃悠。

“別怕呀，我們玩個游戲好不好？”她輕聲哄著，精神觸角順著犬類的脊背滑過，帶著恰到好處的癢意。

犬類起初還繃緊身子，漸漸被撓得舒服，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輕哼，尾巴也搖了起來。

共感的雄性也徹底放松，呼吸變得平穩。

就在這時，智能助理小K的機械臂悄無聲息地伸過來，針尖精準地扎進雄性的靜脈。

“唔……”

雄性剛要睜眼，藥效已瞬間擴散，身體一軟，徹底失去了意識。

犬類精神體猛地炸毛，喉嚨里發出威脅的低吼，臟兮兮的毛團瞬間繃緊，像是要撲上來護主。

可姚瑤的精神觸角快得驚人，不等它反應過來，就像柔軟的繩索纏上它的腰，輕輕一扯——

“刺啦”一聲，一塊黑褐色的污染物從它背上被撕了下來，掉在地上化作一縷青煙。

犬類懵了，傻乎乎地歪著頭，威脅的低吼卡在喉嚨里。

“別怕，”姚瑤的精神觸角蹭了蹭它的耳朵，帶著安撫的暖意，“我只是怕他醒著會亂動，打擾我們‘清理’呀。”

她指尖微動，精神觸角像靈活的梳子，順著犬類的脊背往下滑。

每過一處，就有一塊黏在毛發上的污染物被撕扯下來，露出底下隱約的金色。

犬類起初還有些遲疑，喉嚨里嗚嗚咽咽，可被觸角掃過的地方傳來陣陣酥麻的舒服感，比主人平時撓它下巴還愜意。

而且，它確實很喜歡這個雌性！

是的，沒錯。

它對她一見鐘情！

不過片刻功夫，又有好幾塊污染物被剝離，原本臟兮兮的毛團漸漸顯露出蓬松的輪廓。

犬類終于徹底放下戒心，尾巴試探性地搖了搖，索性往地上一趴，把肚皮露了出來，任由姚瑤的精神觸角在它身上游走。

隨著最后一塊污染物被撕下，犬類抖了抖身子，一身金燦燦的毛發在燈光下泛著光澤，耷拉的耳朵支棱起來，活脫脫一條溫順的金毛犬。

它晃著尾巴湊到姚瑤手邊，用腦袋蹭著她的精神觸角，喉嚨里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原來你是金毛呀。”姚瑤彎了彎眼，指尖血霧微動，幫它把最后幾根打結的毛發理順，“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