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西荒異變
- 情報:從草龜開始,證玄武仙道
- 九域行廚
- 2093字
- 2025-06-17 21:42:04
海風吹來,蒼溟的衣擺被吹得獵獵作響。
他摸出初代白虎塞給他的鈴鐺碎片,輕輕一搖——“叮”的一聲,脆得像西荒的晨露。
“阿公!”白戮虎突然撲向船舷,“看!海眼底下!”
眾人順著它的目光望去。
海眼深處,半塊更古老的碑從泥沙中升起。
碑身刻著“九曜”二字,泛著與玄星相同的黑光,卻被天命碑的“護”字金紋纏著,像被拴住的野獸。
“九曜……”蒼溟想起玄武龜甲底部的小字,“初代說過,它們會來。”
“那就讓它們來。”紅衫少年的金鱗閃著光,“下次換我們等。”
銀甲青年的銀鈴“護世”二字亮起:“下次換我們護。”
白戮虎跳上桅桿,虎嘯震得云散:“下次換我們吼!”
蒼溟望著三人,又望向天命碑上的新刻痕,突然想起百年前江瑜在他掌心畫的“圓”字。
此刻,那字正隨著心跳發燙——四象同生,從不是終點,是輪回。
海平線上,朝陽升起。
北冥的海水被染成金紅,像初代朱雀的尾羽;
浪花拍在天命碑上,像初代白虎的鈴鐺;
風卷著忘憂草的香,像初代玄武的水紋;光鏈在天空交織,像初代青龍的龍鱗。
“阿公,我們回家吧。”
銀甲青年扯了扯他的衣袖,“西荒的忘憂草該謝了,我們得趕在謝之前……再種一茬。”
“好。”
蒼溟摸了摸他的頭,又揉了揉紅衫少年的發頂,最后抱了抱白戮虎,“回家。”
船槳劃開水面。
天命碑上的“護”字閃了閃,突然滲出一行小字:“人間有暖,天道有眼——敬四象,敬人心。”
……
西荒的風裹著鐵銹味。
蒼溟站在忘憂草花田中央,靴底碾碎一片焦黑的花瓣。
往日漫山遍野的金紅花海,此刻像被潑了墨汁——
最靠近四象碑的忘憂草最先枯死,花莖從根部開始發黑,滲出粘稠的黑血,順著泥土爬向遠處的花株,所過之處,連石頭縫里的野菊都蔫了。
“阿溟!”白戮虎的嗚咽從花田深處傳來。
蒼溟快步走過去。
白虎正扒拉著一株半枯的忘憂草,虎毛上沾著黑血,鼻尖紅得發亮——
它連打了七個噴嚏,每聲都震得周圍的花莖簌簌發抖。
見他過來,白虎用爪子拍了拍那株草:“甜的……變苦了。”
蒼溟蹲下身。
他摘下一片未完全焦黑的花瓣,湊到鼻尖——沒有前章的清甜,反而是腐肉混著鐵銹的腥氣。
指尖剛碰到花瓣,黑血突然滲進他的皮膚,在腕間蜿蜒成細蛇狀的黑紋。
“阿公!”銀甲青年的聲音從山巔傳來。
蒼溟抬頭。
四象碑的方向浮著灰霧,像被一塊臟布蒙住了。
他踩著碎石跑上山。
紅衫少年正站在朱雀碑前,仰頭望著碑頂——赤焰紋的光焰縮成豆大的紅點,在灰霧里忽明忽暗,像隨時會被吹滅的燭火。
少年的金鱗泛著青灰,指尖輕輕碰了碰碑身:“燙,又冰……像塊燒紅的鐵。”
“看白虎碑!”銀甲青年的銀鈴“護世”紋突然暗了一瞬。
蒼溟轉向左側。
白虎碑的銀鈴紋失去了往日的流光,灰蒙蒙的,像蒙了層百年積灰。
碑底的縫隙里,滲出幾滴黑水,滴在他腳邊的青石上,“滋啦”一聲,石頭被腐蝕出凹痕。
“青龍碑……”紅衫少年的聲音發顫。
他們繞到碑群后方。
青龍碑的金鱗紋正在剝落,每片金鱗掉在地上,都變成一截焦黑的碎渣。
更駭人的是,金鱗縫隙里滲出的黑水,竟在地面匯集成小股溪流,流向山腳下的忘憂草花田——正是那些黑血的源頭。
“玄武碑。”蒼溟的聲音像被凍住了。
最后一座碑前,玄武的水紋完全凝固成冰,冰面泛著幽藍,卻浮著密密麻麻的古篆:“九曜”“食根”“萬靈為糧”。
冰紋里卡著半片龜甲,龜甲上的“鎮”字被啃掉了半角,缺口處沾著黑血。
白戮虎突然撲到蒼溟懷里。
它的虎毛不再溫暖,反而刺骨冰涼,虎爪死死勾住他的衣擺:“阿溟,疼……這里疼。”
它用鼻尖蹭他的手背——那里的白虎圖騰正在褪色,原本滾燙的紋路,此刻像塊凍硬的膏藥。
蒼溟摸出虎魄殘片。
殘片里的魂靈不再清晰,只傳來模糊的震動,像有人在敲一面破鼓。
他把殘片貼在耳邊,聽見細碎的警告:“地脈斷……四象竭……九曜食根……”
“九曜。”紅衫少年重復著這個詞。
他蹲下身,指尖劃過青龍碑底的縫隙——
縫隙里露出與九曜碑相同的黑光紋路,像無數條蛇,正順著碑身往地下鉆,“前章海眼里的碑……它們在吃地脈。”
銀甲青年的銀鈴突然發出清響。
他指著四象碑的基座:“阿公,看!”
四人湊近。
每座四象碑的底部,都裂開了蛛網般的細縫,縫隙里翻涌著黑光,與九曜碑的紋路完全吻合。
最深處的黑縫里,浮著半張人臉——是初代守碑人的殘魂,他的眼睛被黑血糊住,卻拼命張著嘴:“守碑人……快……”
話音未落,黑縫突然閉合。
殘魂被吞進黑暗,只留下一聲悶響。
“阿公,我們的手……”紅衫少年舉起手。
他的金鱗正在褪成灰白,連指甲蓋都泛著青;
銀甲青年的銀鈴“護世”紋出現缺口,像被什么啃過;白戮虎的虎毛成把脫落,露出底下泛紅的皮膚。
蒼溟的虎魄殘片突然劇烈震顫。
他攤開手,殘片里滲出一行血字:“九曜噬根,四象將隕——速離西荒!”
“不。”蒼溟把殘片攥進掌心。
血字滲進他的皮膚,在虎口處烙下“護”字,“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山風突然卷起黑沙。
忘憂草花田的黑血溪流突然暴漲,像條黑龍,順著山路爬向四象碑。
紅衫少年的龍尾“啪”地拍在溪邊,龍鱗滲出金血,暫時止住了黑流;
銀甲青年的銀鈴“護世”紋重新亮起,光網裹住白虎碑,灰霧被撕開一道缺口;白戮虎仰天長嚎,虎毛炸成金色屏障,護住朱雀碑的赤焰。
“阿溟!”白虎的虎爪按在他心口,“你聞!”
蒼溟深吸一口氣。
風里有股若有若無的甜——是未被黑血污染的忘憂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