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后
化妝間內,鏡燈的光斑在蘇瑤的臉上跳躍,像是歲月在她臉上刻下的細碎痕跡,又似是我心中那些未曾言說的情感在閃爍。我攥緊手中的流程表,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特邀嘉賓:林羽”那幾個燙金字體,它們如同熾熱的烙鐵,燙得我心口發疼。門外,調音師試麥的電流聲一陣陣傳來,那尖銳的聲響,像極了七年前那個暴雨夜,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一次次割裂著我的心。
“蘇小姐?”我輕聲喚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門被推開,一陣夾雜著薄荷與煙草氣息的風撲面而來,那是她熟悉的味道,也是我心底最深的眷戀。我逆光而立,輪廓被鍍上了一層金邊,喉結處的銀色鏈條隨著吞咽動作輕輕滑動,那是她二十歲那年送我的禮物,如今卻成了我心中最珍貴的紀念。
我望著她,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那卷翹的弧度,比七年前音樂節舞臺上聚光燈下的她還要動人。我的心猛地一緊,那些被深埋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來,讓我幾乎無法呼吸。我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竟說不出一個字,只能任由那些未出口的話語在心底翻涌。
“舞臺濕滑,麻煩提醒主辦方鋪防滑墊。”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沉穩,但每一個字都帶著細微的顫音,仿佛隱藏著無盡的情感與故事。她跟我說在我轉身離去時,她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泛白的牛仔褲后袋上,因為那里,曾經插著我們合照的拍立得,記錄著我們曾經的美好時光。但其實在那一刻,我自己的心也猛地一緊,那些被深埋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來,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慶典開場,蘇瑤說她在后臺,透過縫隙望向觀眾席。當追光燈柱在觀眾席間穿梭,在VIP座位第三排,我故作鎮定地坐著,卻不如我胸前佩戴著的一枚草葉形狀的胸針,那褪色的葉脈里嵌著碎鉆,能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地引起了她的注視。因為那是我親手為她制作的生日禮物,是她二十三歲生日的禮物,卻在一次爭吵中不慎遺失。她說連她都沒想到我能找到它,還讓她以這樣一種微妙的方式,出現在她面前,讓她心中五味雜陳。
隨著《起風了》的前奏在舞臺上炸響,我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我抱著吉他走上舞臺,目光在觀眾席間搜尋著她的身影。當看到她縮在控臺后的陰影里時,我的心猛地一緊,那些被深埋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來,讓我幾乎無法呼吸。我把話筒架調低十五度,那個曾屬于她的專屬角度,如今卻成了我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我開口唱道:“從前初識這世間,萬般流連……”歌聲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當我唱到“再次看到你”時,聲音突然破音,喉結劇烈地滾動著,像是在努力咽下即將涌出的哽咽。我仿佛看到了七年前那個醉倒在她宿舍樓下的自己,眼中滿是歉意與深情,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她一個人的身影。
“我曾將青春翻涌成她。”我輕輕地改著歌詞,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我的心上。我低下頭,任由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它落下。我望向大屏幕上的特寫鏡頭,顫抖的睫毛、攥著話筒桿青筋暴起的手背,都在訴說著我內心的掙扎與痛苦。
副歌最高音處,我突然單膝跪地,舞臺上的干冰瞬間漫過我的鞋面,像是七年前那個臺風天濺起的泥點一樣真實而殘酷。我聽到背后實習生倒吸冷氣的聲音,卻無暇顧及他們的反應。我抬頭望向她所在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蘇瑤,對不起……”我在心中默念著這句話,卻始終沒有說出口。因為我知道,有些話,一旦說出,就再也無法收回。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我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輕易地放棄這段感情,也不能就這樣輕易地原諒自己曾經的過錯。但我更知道,自己無法忽視內心那份深深的愛意與愧疚。
當她緩緩走向舞臺時,我伸出了手,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緊張,仿佛在等待著一個未知的答案。當她將自己的手放在我的手心上時,我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也感受到了她手心的溫度。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站著,彼此凝視著對方的眼睛,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的身影。我知道我們的故事還沒有結束,而這一切只是一個新的開始。我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我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輕易地放棄這段感情,也不能就這樣輕易地原諒自己曾經的過錯。但我更知道自己無法忽視內心那份深深的愛意與思念。
當我看著她緩緩地抬起手,將自己的手放在我的手心上。那一刻,我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也感受到了她手心的溫度。我知道我們的故事還沒有結束,而這一切只是一個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