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陽光透過梧桐樹葉的縫隙灑在校園小路上。

李巖夾著金融學課本快步走在去教學樓的路上。

初秋的風帶著一絲涼意，卻吹不散他額頭上因趕時間而沁出的細密汗珠。

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李巖掏出來一看，是白薇薇的視頻通話請求。

他環顧四周，迅速躲到一棵梧桐樹后，確保周圍沒有同學經過才接通。

屏幕上立刻出現了白薇薇那張毛茸茸的貓臉，她正蹲在筆記本電腦前，背景是李巖公寓的客廳。

白薇薇的胡須微微抖動，琥珀色的貓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李巖，我們搞到寶了！”

白薇薇壓低聲音，尾巴卻不受控制地左右擺動，“林夏的算法模型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先進，她解決了短視頻推薦中的冷啟動問題，用戶留存率能提高至少15個百分點！”

李巖眼睛一亮，立刻忘記了趕課的事情：“具體怎么實現的？”

“她開發了一種混合模型，結合了...”

白薇薇突然停下，貓耳警覺地豎起，“等等，李萍那傻丫頭又在偷吃小魚干了！李萍！那是今天的配額！”

畫面一陣晃動，伴隨著李萍含糊不清的辯解聲和塑料袋的窸窣聲。

李巖忍不住笑出聲，引得路過的一個女生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白薇薇重新出現在畫面中，胡須氣得一翹一翹的：“總之，資料我已經整理好了，包括她未發表的論文草稿和部分源代碼截圖。不過...”

她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我們可能被注意到了。昨天回來時，我感覺有人跟蹤我們。”

李巖的笑容凝固了：“具體什么情況？”

“不確定，就是一種直覺。”

白薇薇舔了舔爪子，“你知道貓的第六感。總之，我們會更小心的。對了，你今天不是有課嗎？”

李巖這才想起時間，瞥了一眼手表，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糟了，還有七分鐘就上課了！薇薇，資料發我郵箱，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別冒險！”

掛斷電話，李巖把課本往腋下一夾，拔腿就往教學樓方向狂奔。

轉過圖書館拐角時，他差點撞上一個捧著咖啡的女生，連忙側身避讓，咖啡還是濺了幾滴在他的白襯衫上。

“對不起！”女生驚慌地道歉。

“沒事，是我的錯！”

李巖擺擺手，腳步絲毫不停。

沖上三樓時，他的后背已經微微汗濕，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金融201教室的門半開著，李巖輕手輕腳地溜進去，目光迅速掃視尋找空位。

就在這時，后排傳來熟悉的輕咳聲。

譚柳正沖他招手，她旁邊的座位空著，桌上還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奶茶。

李巖貓著腰快步走過去，滑進座位時長舒一口氣：“謝了，差點遲到。”

譚柳今天扎著高馬尾，發梢微卷，穿著淡黃色的針織衫，襯得膚色格外白皙。

她將奶茶推到李巖面前，眼睛彎成月牙：“就知道你會踩點，幫你帶了早餐。黑糖珍珠，半糖。”

溫熱從指尖傳來，李巖心頭一暖。

他揭開杯蓋，濃郁的奶香混合著黑糖的焦甜氣息撲面而來。

正要道謝，講臺上的張教授清了清嗓子，教室里立刻安靜下來。

“今天我們繼續討論市場失靈與政府干預的關系。”

張教授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教室，“在開始前，我想請一位同學回顧一下上節課的內容。”

他的視線突然停在李巖身上，“李巖同學，聽說你最近創業很忙，不知道有沒有時間預習課程？”

教室里響起幾聲輕笑。

李巖感到臉頰發熱，慢慢站起身。

他能感覺到譚柳在旁邊緊張地捏緊了筆，指甲無意識地輕敲著筆記本。

“市場失靈是指...”

李巖深吸一口氣，腦海中迅速組織語言，“在自由市場條件下，資源配置無法達到帕累托最優狀態的幾種情況。主要包括公共物品問題、外部性、信息不對稱和壟斷力量。”

張教授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具體說說外部性。”

這個問題正中李巖下懷。

他前幾天剛在奶茶店經營中遇到過類似情況，思考時不由自主站直了身體：“正外部性就像我的奶茶店開在大學城，帶動了周邊小吃店的生意；負外部性則是隔壁燒烤店的油煙影響了我的顧客體驗。”

他頓了頓，想起課本上的定義，又補充道，“從經濟學角度看，這是因為市場價格未能完全反映社會成本或收益，導致資源配置偏離最優水平。”

教室里安靜了幾秒。

張教授鏡片后的眼睛微微睜大，顯然沒想到這個經常請假的學生能給出如此生動的回答。

后排有同學小聲議論：“不愧是創業的，例子都這么實在。”

“很好。”張教授難得地露出笑容，“不僅準確，還有實際案例。看來李巖同學雖然忙于創業，但理論學習也沒落下。請坐。”

李巖坐下時，譚柳在桌下悄悄豎起大拇指，眼睛里閃爍著驕傲的光芒，仿佛比她自己答對了問題還要高興。

“太厲害了！”

她湊近李巖耳邊小聲說，溫熱的氣息帶著淡淡的薄荷牙膏香氣，“張教授可是出了名的嚴厲，居然夸你了。”

李巖聳聳肩，壓低聲音：“運氣好，剛好碰到我懂的問題。”

但他心里確實涌起一陣成就感——創業再忙，學業也沒有荒廢，這種平衡感讓他感到踏實。

張教授轉身在黑板上寫下“科斯定理”幾個大字，粉筆與黑板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譚柳趁機在本子上寫了句話，推到李巖面前：“中午一起吃飯？想請教你怎么平衡工作和學習。”

字跡工整清秀，句尾還畫了個小小的笑臉。

李巖點點頭，在下面回復：“好，食堂二樓？我知道你喜歡那家的糖醋排骨。”

寫完才意識到，自己居然記得譚柳的飲食偏好。

課程進行到一半時，

李巖的手機在口袋里震動了一下。

他偷偷掏出來瞄了一眼，是白薇薇發來的郵件通知，標題赫然寫著“林夏算法核心代碼與商業計劃”。

他的心跳頓時加快，拇指懸在屏幕上方，猶豫要不要現在就查看。

“李巖。”

譚柳突然小聲叫他，遞過來一張折疊的紙條。

李巖疑惑地打開，里面寫著：“專心聽課，郵件可以下課再看。PS：你皺眉思考的樣子很帥。”

后面跟著一個俏皮的眨眼表情。

李巖耳根一熱，迅速把紙條揉成一團塞進口袋，卻忍不住嘴角上揚。

他收起手機，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張教授的講解上，但眼角余光卻注意到譚柳的側臉。

她聽課時的專注神情，微微抿起的嘴唇，還有陽光下近乎透明的耳廓上細小的絨毛。

下課鈴響起，學生們如釋重負地收拾書本。

李巖剛站起來，手機又震動起來。

這次是陳冰發來的消息：“新店上午營業額突破3000，比預期高20%。下午有空來核對一下進貨單嗎？”

“怎么了？”譚柳歪頭看他，“店里有事？”

李巖把手機屏幕給她看：“生意不錯。下午得去趟店里，不過中午吃飯時間足夠。”

他們隨著人流走出教室，譚柳突然停下腳步，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對了，這是我整理的金融工程筆記，你請假錯過的部分都在里面。重點都用黃色標記了，例題也做了詳細解析。”

李巖接過文件夾，翻了幾頁。

譚柳的字跡清晰工整，重要公式旁邊還畫了可愛的批注圖案。

一股暖流涌上心頭，他鄭重地說：“真的太感謝了，這得花不少時間吧？”

譚柳擺擺手，馬尾辮隨著動作輕輕搖晃：“沒什么，反正我也要復習。再說...”

她的聲音突然變小，“你幫我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