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

清脆的女聲從銀杏大道另一端傳來，三個女生小跑著靠近，運動鞋踩在落葉上發(fā)出細碎的聲響。

為首的短發(fā)女孩眼睛亮得出奇，目光在李巖身上來回掃視，嘴角掛著促狹的笑容。

“蘇婷，你們怎么來了？”

林小雨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當然是來看我們宿舍的小仙女比賽啊！”

被叫做蘇婷的短發(fā)女孩笑嘻嘻地挽住林小雨的胳膊，眼睛卻一直盯著李巖，“這位是……？”

李巖注意到林小雨的睫毛快速眨動了幾下，像是受驚的蝴蝶。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輕得幾乎被風吹散：“這是我高中同學，李巖。”

“哦～高中同學啊～”

三個女生異口同聲地拖長了音調，彼此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

最嬌小的那個扎著雙馬尾，突然湊近林小雨：“就是那個你經常在宿舍提起的——”

“陳悅！”

林小雨慌忙打斷，臉頰已經紅得像晚霞。

白薇薇不知何時回到了李巖腳邊，尾巴尖輕輕掃過他的褲腿，貓眼里滿是戲謔。

蘇婷大膽地向前一步，伸出手：“既然是小雨的朋友，那就是我們的朋友。我是蘇婷，這是陳悅和王雪，我們都是小雨的室友。”

她歪著頭打量李巖，“你在哪個學校啊？”

“財經大學，就在隔壁。”

李巖禮貌地握了握她的手，感覺到三道審視的目光像X光一樣掃過全身。

這種被女生們集體“審問”的體驗，即使是重生者的他也感到些許緊張。

“對了！”

林小雨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亮了起來，“李巖最近在大學城開了家奶茶店，就在商業(yè)街東口，你們……”

她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像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什么？”

三個女生同時驚呼，蘇婷一把抓住林小雨的手臂，“小雨你居然藏著這么厲害的朋友不告訴我們！”

林小雨慌亂地擺手：“不是……我也是前幾天偶然路過才發(fā)現(xiàn)的……”

“喵喵奶茶店？”

王雪推了推眼鏡，“那家最近很火的店？我室友上周還專門去打卡來著！”

陳悅興奮地跳起來：“天啊！老板就在眼前！小雨你太不夠意思了！”

她轉向李巖，雙手合十，“能不能給我們打折呀？”

李巖看著林小雨紅透的耳尖，溫和地笑了：“隨時歡迎，我請客。”

“哇！”

三個女生歡呼起來，蘇婷促狹地用胳膊肘捅了捅林小雨，“看來某人經常‘偶然路過’啊～”

林小雨急得直跺腳：“你們別胡說！我就是……就是……”

“到飯點了，”李巖適時地轉移話題，嘴角掛著溫和的笑意，“不如我請大家吃午飯？就當慶祝小雨比賽成功。”

“哇！有人請客！”

陳悅歡呼著跳起來，馬尾辮在空中劃出歡快的弧度，“我知道學校后門新開了家川菜館，據(jù)說水煮魚特別好吃！”

林小雨悄悄松了口氣，感激地看了李巖一眼。

“走吧。”

他輕聲說，不自覺地放柔了語氣。

去餐館的路上，三個女生像護衛(wèi)隊一樣把林小雨夾在中間，時不時湊在她耳邊說些什么，引得她連連搖頭，發(fā)絲飛揚。

李巖和白薇薇跟在后面，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喵～”

白薇薇突然用腦袋蹭了蹭李巖的小腿，金色眼睛里滿是醋意，“看來你的小魚兒很關注你啊。”

李巖彎腰假裝系鞋帶，壓低聲音：“別亂說，我們只是朋友。”

“得了吧，”白薇薇甩了甩尾巴，“她都特意去你店門口轉悠了。”

李巖無奈地瞪了貓咪一眼，抬頭時恰好對上林小雨回望的目光。

她像是被燙到一樣迅速轉回頭，但那一瞬間李巖分明看到她眼里閃爍的光芒。

川菜館裝修得紅紅火火，墻上掛著串串辣椒裝飾。

他們選了靠窗的圓桌坐下，服務員熱情地遞上菜單。

“我要水煮魚！”

“麻辣香鍋！”

“夫妻肺片！”

女生們七嘴八舌地點菜，氣氛熱鬧得像過節(jié)。

林小雨坐在李巖對面，雙手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在膝蓋上，時不時偷瞄他一眼，又迅速低頭研究面前的餐具。

“李巖，”蘇婷突然發(fā)問，“你和小雨高中時關系很好吧？”

筷子在林小雨手中“啪嗒”一聲掉在桌上。

“我們是一個學習小組的。”

李巖平靜地回答，卻注意到林小雨聽到“學習小組”四個字時眼神黯淡了一瞬。

王雪推了推眼鏡，犀利地問道：“那你現(xiàn)在有女朋友嗎？”

“王雪！”林小雨急得在桌下踢了她一腳。

李巖笑了笑：“沒有，開店太忙了。”

他看到林小雨緊繃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放松下來。

菜陸續(xù)上桌，紅油香氣彌漫開來。

女生們的話題從校園八卦轉到期末考試，又跳到最近的明星緋聞。

李巖安靜地聽著，時不時接幾句話。

林小雨吃東西的樣子很可愛，遇到特別辣的菜會微微吐舌頭，然后猛灌一口冰鎮(zhèn)酸梅湯。

有顆辣椒籽粘在她嘴角，她自己卻渾然不覺。

李巖猶豫了一下，抽了張紙巾遞過去：“你這里……”

“嗯？”林小雨茫然地眨眼，粉嫩的舌尖下意識舔了舔嘴角。

“右邊。”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

林小雨這才反應過來，接過紙巾時指尖微微發(fā)抖。

蘇婷在一旁擠眉弄眼，被陳悅在桌下狠狠掐了一把。

“對了，”王雪突然想起什么，“李巖，你的奶茶店開了多久啊？”

“上個月開的，”李巖掏出手機，“加個微信吧，你們來的時候告訴我，我請客。”

三個女生立刻掏出手機掃碼。

“其實……”林小雨小聲說，“李巖還開了家零食店？”

“哇！”三個女生又是一陣驚呼，“雙店老板啊！這也太厲害了吧！”

林小雨的眼睛亮晶晶的：“最近的營業(yè)額怎么樣？”

李巖沒想到她會問這個，老實回答：“每天大概一萬多。”

“每天一萬多？！”四個女生同時驚呼，引得鄰桌客人紛紛側目。

飯局在歡聲笑語中結束。

走出餐館時，陽光正好，秋風送來桂花香氣。

三個女生默契地找借口先走，留下李巖和林小雨站在餐館門口，中間隔著恰到好處的距離，又似乎隨時可能靠近。

“今天……謝謝你來看我比賽。”

林小雨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心頭。

李巖注視著她發(fā)頂?shù)男′鰷u，突然有種想要伸手撫摸的沖動。

“你的朗誦很棒，”他真誠地說，“特別是那句‘愛是永不褪色的星辰’，你的情感表達很打動人。”

林小雨猛地抬頭，眼睛亮得驚人：“你……你都記住了？”

“這句很不錯。”李巖微笑。

白薇薇不知從哪里冒出來，蹭了蹭林小雨的小腿，發(fā)出撒嬌般的“喵嗚”聲。

林小雨彎腰撫摸貓咪，這個動作讓她垂落的發(fā)絲掃過李巖的手臂，帶著淡淡的茉莉花香。

“我送你回學校吧。”李巖提議。

林小雨直起身，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