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中年管事說的位置,徐言來到城外。
就見一片山清水秀環(huán)繞的大片的草地上,有兩艘巨大飛船,停靠在草地上。
這飛船長約百余丈,寬約三丈,船舷兩側(cè)有三張巨大的白色飛翅,桅桿上帆布彌漫,僅從外形來看,這些飛船跟尋常船只并無不一樣的地方。
但徐言知道,這些飛船上面,都鑲刻有懸浮,防護,飛行陣法。
這些陣法都是天舟商會的不傳之秘,向來只掌握在大夏朝堂跟天舟商會的手中,所以江湖上一向有傳言,天舟商會有皇室的背景。
僅從這點來看,江湖傳言看來不虛。
徐言將玉佩交給商會管事,而后來到甲板上,巡天飛舟上的人并不多,周圍看著有些空曠。
這并不奇怪,在這個時代,兩千兩一次的巡天飛舟,即便是達官顯貴,做之前都會考慮一番,更不要說尋常百姓。
也只有那些花錢不眨眼的先天武者,才會有這般大的手筆、
在管事的帶領下,徐言來到二樓廂房,關閉房門后,盤膝坐在床上,默默運轉(zhuǎn)青帝長春功。
一直到下午時分,只得轟隆一聲,伴隨著隆隆巨響,飛船緩緩騰空而起。
徐言打開窗戶,就見在藍天白云當中,一層薄膜將船只整個包裹住,三只白色飛翅在狂風中上下呼扇著翅膀,船只迎著狂風告訴疾馳。
“這巡天飛舟果然非同小可。”
徐言暗自稱贊一聲,估算著,如果依靠這個速度,估計半個月的時間就可抵達天莽城。
朝廷給他的期限是兩個月,如果逾期未到的話,視為違抗軍令,依照大夏律法,這可是誅滅九族的重罪。
徐言只盼著這場戰(zhàn)事能早些結(jié)束,不要耽誤明年的舉試才好。
這般想著,他輕嘆一口氣,將窗戶關好,而后再度盤膝坐在床榻上。
……
轟轟轟——
紫色的雷電劈在防護罩上,引發(fā)陣陣轟鳴聲,防護罩一陣白光狂閃,蕩漾起道道的漣漪,但就是沒有絲毫碎裂的痕跡。
船體周圍更是雷蛇狂舞,耀眼的雷光直晃的人眼睛生疼。
甲板上,徐言看著船體周邊,一眼不到遍及的紫色雷海,眉頭緊蹙。
這是正正南道赫赫有名的天險絕地——無邊雷海。
據(jù)傳這無邊雷海,乃是前朝末年時,叛軍退至南方,與太祖所率的夏軍在此處相逢,太祖施展無上武道,與敵軍首領激戰(zhàn)。
死傷無數(shù)的同時,雙方交手的中心更是生生造出了這無邊雷海,歷經(jīng)千年,這雷海依舊沒有消散,可見當時戰(zhàn)況的激烈。
這還是經(jīng)過時間的流逝,無邊雷海早已不復當初,真不知道當年這兩人對決又是何等威勢。
不過既然已經(jīng)到達這無邊雷海,說明距青云城已經(jīng)不遠。
飛船在雷海當中搖搖欲墜,但始終沒有損毀的痕跡,看了片刻后,序言這才放心下來,回到廂房內(nèi),默默修煉青帝長春功。
兩天后,飛船在青云城緩緩降落,徐言下了飛船,沒有多做停留,在附近買了匹棗紅大馬,徑直向著天莽城方向疾馳而去。
晉升盤胎境界之后,雖說對于天地靈機的操控程度大幅度增強,但無相隨影作為一門先天功法,上線就在那里。
用來對敵,還能依靠他對于天地靈機的感悟,增加這些先天神通,但這已經(jīng)屬于額外擴張功法的上限,速度卻是沒有提升太多。
遠距離的路程,還是騎馬最為快捷省事。
沿著馳道向前疾馳,一路上流民的數(shù)量,也讓徐言愈加觸目驚心起來。
放眼望去,就見漫天遍野到處是衣衫襤褸的百姓,拖家?guī)Э诘南蛑h處緩慢走去。
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來到九月份,秋風蕭瑟,風中帶著一絲暖意,這還是地處南方的緣故,如果是在北方,此時已經(jīng)是白雪皚皚,只怕不知有多少百姓,會饑寒交迫而死。
徐言輕嘆口氣,卻沒有過多停留,逆著人海而上。
三天過后,天莽城已經(jīng)遙遙在望。
就見此時的天莽城一副大戰(zhàn)剛剛結(jié)束的樣子,成群列隊的兵卒來回巡邏,城外街道兩邊,滿是包扎著繃帶的士兵,哀嚎聲不絕于耳。
城墻上刀劈斧砍的痕跡隨處可見,黃沙陣陣中,天莽城籠罩在一片蕭瑟孤寂的氛圍當中。
在這樣的環(huán)境當中,徐言并沒有直接進城,而是來到遠處的軍營當中,將陸乘風給他的信件交給守門的兵卒后,那兵卒告罪一聲,而后轉(zhuǎn)身向軍營深處走去。
盞茶功夫,就領著一位身穿鎮(zhèn)妖司制式紫色袍服的中年人,胸口一個碩大的‘鎮(zhèn)’字十分醒目,來到徐言身前。
這中年人體格壯碩,國字臉,絡腮胡,揮手間自有一股龍形虎視的意味在里邊,此時拿著信件,打眼上下打量徐言一番,道:
“你就是徐言,那位在荊襄城犯事的鎮(zhèn)妖司銀牌捕頭。”
徐言拱手道:“回大人,真是在下。”
鎮(zhèn)妖司等級分明,身穿紫色袍服的一般情況下都是金牌捕頭,從職位上來看,自然就是徐言的上級。
“我就楚堅,是天莽城鎮(zhèn)妖司的金牌捕頭,你的事情,陸兄已經(jīng)在信里跟我說了,之前上面也交代過,你以后就在我手下聽命吧。”
楚堅伸手捋了下絡腮胡,輕笑道:“你到來的剛是時候,前幾天剛剛經(jīng)過一場惡戰(zhàn),叛軍剛剛被擊退,因該是能消停段時間。”
“我們鎮(zhèn)妖司的主要職責,不是要戰(zhàn)場上跟叛軍廝殺,而是執(zhí)行對戰(zhàn)行動,你是盤胎初期的武者,從境界上來看倒是足夠,不過你對敵經(jīng)驗如何?”
“還算可以。”
楚堅沉吟一聲,道:“既然如此,你先去休息休息,待明天與叛軍那些盤胎凝基的武者過招時,你好好看看,感受一下,可不要剛一對敵就死掉,這對士氣而言,可是巨大的打擊。”
“是,屬下遵命。”
徐言拱手道了一句,而后便被楚堅領著進入軍營當中,就見軍營當中一片熱鬧的景象。
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白色布帳中間,士兵手持長矛,在軍營當中來回巡邏,不遠處的大塊空地上,士兵組成方陣,揮拳舞腿間,呼喝聲不時響起。
而這樣的方陣,不下數(shù)百。
楚堅領著徐言來到一處規(guī)格明顯高于其他位置的布帳內(nèi),道:“這就是你休息的地方,好聲修養(yǎng)著,這兩天叛軍隨時會反撲,你做好準備。”
徐言拱手道:“是,大人。”
楚堅點了點頭,而后不在多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了。
戰(zhàn)時期間,軍營內(nèi)環(huán)境自然算不上多好,大帳內(nèi)除了睡覺的地毯之外,其余空無一物。
徐言盤膝坐在地毯上,不再言語,旋即默默坐定。
……
“我乃白蓮教無生老母帳下三十六散人左木棠,敢問那位同道賜教。”
一位身穿白色道袍,手拿拂塵的中年人,站在天莽城下叫陣。
“三十六散人左木棠,哼,連他都出手了,看來白蓮教現(xiàn)在有點著急了呀。”
“最新得到的情報,正西道的大軍已經(jīng)開拔,不日就要對他們形成包圍之勢,朝廷也已經(jīng)拍下二品大員親自督戰(zhàn),呵,形勢對白蓮教是越發(fā)不利了。”
“說的不錯,只要我等堅守天莽城,坐等朝廷援軍趕來,白蓮教傾覆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天莽城上,二十余位盤胎武者濟濟一堂,三言兩語的說著如今戰(zhàn)場上的形式,徐言站在眾人后邊聽著他們的話語。
白蓮教除卻白蓮圣皇這位神照鏡界的大佬之外,還有十二大法王,三十六散人,個個都是化玄,凝基境界高手。
這等實力雖然在朝堂朝廷方面依然上不了臺面,但橫掃數(shù)道卻是不在話下。
便在這時,一道金色流光忽然在半空當中一閃而逝,緊接著在金光消失的剎那,一道身穿黑色甲袍的將領模樣的男子,從金光當中走了出來。
每個境界都有每個境界的圈子,就像是盤胎武者不屑去先天的圈子一樣,凝基境界的武者自然不會來到盤胎這邊。
晉升盤胎境界后,便能馭氣飛行,他們應該正在天上的某處在靜看戰(zhàn)局的發(fā)展。
就見這身穿甲袍的男子,來到左木棠身前,冷漠道:“玄甲軍正五品武德將軍馮國臻。”
“是馮將軍。”
便在這時,天莽城上有人認出這男子的聲音,不禁驚呼出聲。
“馮將軍可是三十六天宗門太上道教的核心弟子,年紀輕輕已經(jīng)來到凝基中期的境界,這一戰(zhàn)怕是有的看了。”
眾人不再多言,將目光投向場上,徐言看著那位站定在場上,身姿猶如青松般的人物,腦海當中思緒翻涌。
經(jīng)過數(shù)次交戰(zhàn)過后,徐言對于大夏軍中的情況已經(jīng)有了基本的了解。
正五品武德將軍,已經(jīng)能獨立統(tǒng)領一支人數(shù)約在萬人左右的軍隊,以他這個年紀屬實難得。
更不要說馮將軍向來以用兵如神著稱,在大夏軍中素來有青年才俊一說。
咚咚咚——
殺殺殺~~
天莽城上有士卒擂鼓助威,城上士兵更是搖旗吶喊,殺聲震天,就在鼓聲響起的瞬間,城下兩人齊齊動手。
周圍的天地靈機瞬間狂爆起來。
只見馮國臻單手捏訣,身后一道千丈虛影猛然拔地而起,就在這虛影出來的一剎那,方圓數(shù)十公里內(nèi)的天地靈機順乎間朝著這虛影瘋狂灌注其中。
千丈虛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凝實而去。
就見著這千丈虛影同樣身穿黑色鎧甲,面部好似有些模糊不清,好似一座巨大的山峰般矗立在天地之間,舉手投足間,便有陣陣爆破聲。
“好厲害,這就是凝基武者之間的斗法不成。”徐言看著這道擎天的身影,眼中露出驚駭之色。
之前雖說他也遇見過凝基境界的妖魔,但當時他修為太低,雖然知道凝基武者實力絕對不差,但像這般直觀的展示凝基武者的強大,今天還是第一次。
面對這擎天的身影,對面那名叫左木棠眼中閃過凝重之色,嘴里卻是冷哼一聲,渾身真氣不要命似的灌注到手中拂塵當中,一道巨大的拂塵虛影沐然出現(xiàn)在左木棠身后。
隨后手中拂塵向著天空猛然一丟。
旋即就見這拂塵迎風狂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至千丈。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這巨大的拂塵又是一陣吞噬靈機。
便在此時,左木棠右手一點,一道綠色光線猛然打在這拂塵之上,怒喝一聲,道:“變!”
這巨大拂塵全身上下綠光一閃而過,緊接著這巨大的拂塵一陣扭曲分叉變化,化身成一跟千丈樹人。
吼——
千丈樹人怒吼一聲,邁著沉重的步伐,向著黑甲人影走去。
咚咚咚——
拳擊相互轟鳴的聲音,在半空當中不時響起,不斷的向?qū)Ψ睫Z擊而去,這番斗法只讓城上眾人驚呼連連。
“你們看,馮將軍修煉的乃是太上道宗的不傳之秘,太上清凈法,再配合凝基境界才能施展的神通法天相地,這等實力屬實是太過夸張了。”
“這白蓮教的左木棠,實力也很厲害,竟然另辟蹊徑,想出用武器凝練法天相地的辦法,不過跟馮將軍凝練肉身而成的法天相地相比,還是要弱上不少。”
戰(zhàn)場中間的兩道巨大身影,拳拳到肉,而施展這兩道法天相地神通的武者,操控靈機,全力操縱著法天相地向?qū)Ψ焦トァ?
而隨著戰(zhàn)斗的繼續(xù),場上的局勢也如同城上同僚的所說的那般,向著馮將軍有利的方向過去。
不過這兩位都是凝基境界的武者,即便雙方有那一方處于劣勢,但沒有經(jīng)過長時間的激斗根本不會影響大局。
于是在激斗兩個時辰過后,雙方默契收手,轉(zhuǎn)身回到各自陣中
夕陽西下,猩紅的霞光布滿天機。
便在這時,一道紅色流光從白蓮教軍中飛至天莽城下,遙聲道:
“在下乃是白蓮教白蓮圣母帳下吳三省,敢問那位同道肯下來與我切磋一二。”
這是位盤胎境界的武者,這是要盤胎境界的武者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