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密信
書名: 作精嫡女太會撩,偏執世子淪陷了作者名: 旱冬本章字數: 2008字更新時間: 2025-04-30 12:00:00
梁從緒走后,桃香皺著一張臉打抱不平:“姑娘,二公子怎么能那樣啊,分明不是姑娘差人去請的太夫人,怎么就怪上姑娘了?”
“今日姑娘又咳起來,他連問都不問一句,面上給姑娘道歉了,可話里話外都是偏袒大夫人的意思,”桃香見紀簪雪不說話,著急的喊了一句:“姑娘!”
紀簪雪一笑:“他既然認定了,我便是解釋千句萬句都是無用,況他未必不知道外祖母不是我刻意驚動的。”
紀簪雪心里明白,梁從緒這人,溫潤如玉,看似對誰都是一樣的溫吞性子,實則親疏分的很清楚,父母雙親在他心里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他可以因為馮氏的刁難向自己道歉,卻絕不容許她的威嚴在自己這里損傷分毫——自己再好,再占理,也只是個沒進門的媳婦。
她雖然能理解,也知道自己應該波瀾不驚,卻還是在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深感委屈。
可能是梁從緒為人太好,讓她有些迷了眼睛。
“秋桐,今日的事情多虧你了,若是你沒去求祖母,恐怕我還要在那雪地里站上一陣子呢。”
秋桐連忙行禮:“姑娘這是折煞奴婢了,您愿意教奴婢讀書認字,已然是天大的恩賜了,奴婢一心為著小姐也是無不肯的。”
紀簪雪玩味的看著她,抬手叫起,問道:“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愿意困在后宅一輩子,將來我做主,將你的身契要來,你便可以做回良民,此后天地廣闊,任你飛翔。”
“不過你今年已經十四了,開蒙太晚,我......”
秋桐一直以為這位紀姑娘是個純潔無暇的小白花,不想自己的心思這么快就被戳穿,她有些尷尬,不過心里也是知道感恩的。
她雙膝跪地,連連給紀簪雪磕頭:“謝謝姑娘,謝謝姑娘!”
“奴婢不求能多么學識斐然,只要略懂些道理,能識字記賬便好,這對奴婢來說,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沒人比秋桐更知道沒書讀的滋味,在書院門口,那個夫子口口聲聲說什么女人讀書是滑天下之大稽,說她是牝雞司晨,書院里的學生看著他們哄堂大笑,她并不知道夫子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和父親被人轟雞似的攆走了。
知道她進不了書院之后,劉媽媽就壓著她簽了賣身契。
秋桐后來在梁府偷偷念書,每次被劉媽媽發現就是一頓好打。
既然注定是一事無成,還不如從源頭上掐斷了,省的日后養出心比天高性子。
直到她遇到了紀簪雪,她才知道,原來不是名門閨秀,也有讀書的權力。
此后,她便和姑娘一條心的。
梨香笑著扶起她,紀簪雪拿起桌上剩的六安瓜片抿了一口,說道:“我這么對你,自然也不是為了你跪在我面前發愿,我們都是女子,你既有這個心,就不應該一輩子為奴為婢。”
秋桐眼睛亮晶晶的,好似是含了淚,紀簪雪揮揮手:“你也累了,下去歇著吧。”
秋桐來了這么多天,變著法的給和壽堂送信,紀簪雪心里當然知道荀氏對她的顧惜愛護,可她還是不能容忍自己的院子被窺視。
今日她給秋桐許下這樣的承諾,如果秋桐是個知恩圖報的,日后就該知道怎么做了。
到了晚間,荀氏身邊的丫鬟送來了幾件首飾——便是早上天家賞賜的那些。
估計是荀氏和幾個媳婦商量著分給家里的姑娘了。
紀簪雪讓人收了東西,隨手拿起永昌公主贈與的書,靠在榻上讀起來。
這書要說是什么孤本絕唱倒也還好,偏偏就是最平平無奇的史書,里面不知道是永昌公主故意為之,還是無心之失,每隔幾頁便會畫上幾個字的標注,連起來竟然是:下有機關,漕運并非天災。
短短十個字,紀簪雪讀來心卻亂的厲害。
也就是說,這些京城里的大人物,都知道父親出事是有意陷害的......
“梨香,那日公主用來裝書的錦盒呢,快些與我拿過來。”
梨香心細,這些年給她收著的東西幾乎就沒丟過。
果不其然,半盞茶的功夫她就找到了。
紀簪雪掀開錦盒的蓋子,先是細細的看了一遍,后又用手指細細摸了內壁,果然,有一塊兒是可以按動的。
紀簪雪面色變了變,輕輕一按,錦盒原本的底向兩邊分開,露出下面的隔層來。
她打開那書信,上面一片空白。
“桃香,毛筆。”
紀簪雪用毛筆蘸了茶水,抹在紙上,上面字跡逐漸顯現出來:馬市鹽引日進斗金,王孫重臣插手,紀樓不改其志,九月十六江上設伏,身中十二刀,流血而亡,全船無一人生還。
內有家賊,外有強敵,焉能不敗?
書信脫手滑落,紀簪雪那張日日戴著的面具再也維持不住,豆大的淚珠滾落,沾濕了衣襟。
內有家賊,外有強敵,短短八個字,便葬送了父親母親的一生,積財萬貫又如何?終究不過是權力傾軋之下的螻蟻,有權有勢者只要動動手指便會家破人亡......
自己呢?自己如今成了喪家之犬寄人籬下,日日活得的像是南曲班子唱戲的一樣,為了報仇討好男人,從前的傲骨清高,如今盡數化作了齏粉。
父親尸首打撈起來的時候,已經被魚啃得面目全非,她和母親都以為是遭了災禍,誰能想到是這個結果?
滿船無人生還,那次船大,足足走了一百多人,事后母親賠進去了二十多間鋪子,都買不回紀家的信譽了。
“梨香,快把它燒了,今日之事,誰都不許說出去。”紀簪雪骨節發白,雙目通紅,她如今背負的,不僅是父親一個人了。
“明日去給永昌公主遞帖子,回了外祖母,后日我們去公主府上叨擾。”
有些事情,恐怕還是當問才能說的清楚。
做人最忌諱交淺言深,永昌公主既然能首次見面就送出這樣的見面禮,恐怕也是有所求的。
既如此,倒不如開誠布公。